第49章 第49章
孙红心回到院里，依旧去了何雨柱那屋，后面的榨油活儿也不用他帮忙。
“我姐呢？”进屋只见李军一个人。
“去后院看榨油了。”其实李军自己也想去，但他还得帮何雨柱收拾屋子，至少用过的几个杯子得洗洗。这活儿总不能让自己媳妇干，小舅子也不会动手，只能他自己来。
情况果然和李军想得一模一样，孙红心只“哦”了一声，说：“那姐夫你快点，我也去后院了。”
李军内心一阵无奈。
到了张家，屋里热闹得很。张家三口、何家兄妹，还有孙燕，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孙红心的事。
“红心哥！”年纪最小的何雨水这会儿不用干活，正坐着和大家聊天，第一个看见孙红心进来。
“又在这儿躲清闲？”瞧见何雨水圆润的小脸都快胖出双下巴，孙红心总想逗她几句。
“你才躲清闲！”何雨水笑容一收，转头就告状，“燕子姐，你看红心哥——整天闲晃的是他，倒来说我！”
“嘿，你这丫头！我闲晃？那你这两天啃的玉米、吃的烤红薯哪儿来的？”孙红心不服气地回嘴，眼里却带着笑。
“红薯是张姨给我烤的，玉米是我自己煮的！”
何雨水这话引得众人大笑，连孙红心都被堵得没话接。
孙燕坐在灶前添柴，笑得直抖，却还是护着何雨水：“你别老逗她。对了，你这花生哪儿买的？粒大饱满。要是没事，再去买些回来。之前没油不觉得，现在有油了反而用得飞快，送人都送掉大半。你去，再买点来榨油。”
“明天吧，明天我带过来。”孙红心可不想专门跑一趟——出去久了嫌麻烦，出去短了又不好解释。
“行。”
“姐，那你得再给我点钱，我手头都快花光了……”他理直气壮地伸手。
“晚上回家拿。”孙燕没多想，弟弟最近确实买了不少东西，钱用完了也正常。
何雨水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凑到孙红心身边：“红心哥，燕子姐说你帮人翻译能赚好多钱，到底是多少呀？”
“不告诉你。”孙红心低头转着茶杯，故意卖关子。
“说嘛说嘛～”
“好好说话！”孙红心被她那声撒娇激得浑身一麻，“其实也没多少，一个月千把块吧。”
“千、千把块？！”正在炒花生的何雨柱手一停，脑子嗡嗡作响。
不愧是亲兄妹，连偷懒的劲儿都一模一样。孙红心看不下去，提醒道：“柱子哥，别停啊。还有，这事别往外说，麻烦。”
“哦、哦！”何雨柱忙继续翻炒，心里却翻腾不止：难怪红心说我条件一般……他一个月挣的比我两年还多！
干活间隙，何雨柱和张刚对视一眼，眼神里全是感慨：刚子叔说得对，真不能什么都学红心——这赚钱的本事，普通人根本学不来。
张家三口也惊得半晌没出声，最后张丽低声嘱咐儿子千万别往外传，张航连连点头。
人多干活快，李军收拾完中院的屋子也来了。他第一次见识榨油，每个步骤都亲手试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只要有花生，谁都能榨出油——放以后说，就是“有手就行”。
下午总共榨出了六瓶半油，加起来还不到七斤。
张家眼下暂时不缺油用，孙红心便直接分配了下午榨好的油：“姐，你带四瓶回去，剩下两瓶我明天有用。”
孙燕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问了张丽：“张姨，您这边还够用吗？”
“够用。”
见张丽点头，孙燕才把油装好：“那好，我就先拿走了，明天让红心再带些花生过来。”
“拿去吧。”
孙燕用网兜拎着四瓶油，从后院一路走出来，瓶子叮叮当当地响，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的网兜看。尤其是贾张氏，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等到孙红心和李军夫妇离开院子，院里才重新热闹起来。
“妈，我听说老太太快不行了。”贾东旭今天也没去上班，正在屋里等着媳妇做饭。
“好像是，这阵子都没见她出门，昨天一大妈还说了，她怕是撑不过今年。”贾张氏眯起三角眼，这院里她最怕的就是聋老太。
“那您说她那屋子最后会归谁？”贾东旭最关心的其实是这个。
贾张氏显然也不是第一天打聋老太屋子的主意：“还能归谁？当然是归我们家。一会儿吃完饭，你去你师傅家商量商量，我们家这么多人，都快住不下了。”
何雨柱在张家帮完忙，也回家做了饭。做好后，他端了一份送去给聋老太。这几天他一有空，就负责聋老太的饭菜。
“老太太，吃饭了。”知道聋老太时日不多，何雨柱心里也不好受，但进门之前他还是调整了心情，强笑着开口：“呵呵，今天的菜一定香，我放了不少油，是红心新榨的花生油。”
看到何雨柱，聋老太确实很开心：“这些日子，我这鼻子可受罪了，天天都能闻到榨油的香味。嗯，真香。”
“香吧，来，我伺候您吃。”何雨柱摆好饭菜，把聋老太从床上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她。
菜很简单，西红柿炒鸡蛋和一道焖茄子，都是老人容易嚼得动的。
伺候老太太吃完饭，又扶她躺回床上后，何雨柱收拾碗筷准备回家，他自己还没吃。
“柱子，陪奶奶说说话吧。”聋老太叫住了他。
“行。”何雨柱没犹豫，放下碗筷，在床边坐下。
人都怕死，聋老太也不例外。她很想亲眼看到何雨柱结婚生子，但也明白自己等不到那天了。所以，她想趁自己还清醒，多和何雨柱说说话，多嘱咐几句。
“柱子，你猜奶奶这屋子最后会留给谁？”
“留给我呗，或者留给一大爷。”何雨柱没多想，只是顺着她的话回答。至于这房子，他其实从没认真考虑过。
聋老太太轻轻摆了摆手，“都不是，这房子我留给红心那孩子了。我请王主任做了见证，这会儿手续估计都办好了。”
“什么？”何雨柱先是一惊，没料到老太太会把房子留给孙红心，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呵呵，老太太，房子是您的，您想留给谁就留给谁，我没意见。”
见他这样，聋老太太笑得欣慰，她就喜欢何雨柱这性子，没心眼儿。“你听奶奶说完，我请红心那孩子帮个忙，等我走了以后，多照应着你，这房子就当是谢礼。”
“老太太，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还需要人照顾啊。”何雨柱嘴上这么说，却一点也不脸红，讲得像真的一样。
“你就嘴硬。”聋老太太伸手想点他额头，却使不上力，“这些日子你变了不少，奶奶看得出来，是不是红心跟你说了什么？”
“哪有。”何雨柱仍不承认。
“你心里有数就好。奶奶也不多问，但往后要是真遇到事儿，多找那孩子商量。这院里，恐怕也只有他不会算计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雨柱摇头。
“因为他看不上。”聋老太太语气笃定，“那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将来肯定有出息。院里那些人争来争去的那点东西，他根本瞧不上眼，自然懒得动那份心思。”
何雨柱心里认同，而且孙红心现在已经够出息了，一个月挣上千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
“老太太，其实红心人挺好的，挺热心。下午他还跟我说，高婶那边有消息了，就等对方确认，安排见面。”何雨柱以为聋老太太还对孙红心有意见，特意替他说好话。
何雨柱是聋老太太看着长大的，他那点心思，她一清二楚。“其实我对孙家姐弟没什么意见，唯一有点疙瘩的，是燕子当初没愿意跟你处对象。那时我想，孙家条件好，你要是能和燕子在一块，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是我配不上她。”何雨柱如今总算看清了这一点。
“是啊，确实配不上。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孙家条件比你一大爷家还好。他们家四个烈属，那些年当兵的工资很难寄回家。他们姐弟来四九城之后，除了补贴，组织上怕是也一次发清了那四人多年的工资——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小数目。”这院里，大概也只有聋老太太和阎埠贵明白这一点。
何雨柱向来不关心别人家底，不然也不会一直以为自己条件不错。听老太太这么一说，他才明白当初她为什么想撮合他和孙燕。
“嗨，老太太，说这些干嘛，人家有钱是人家的，跟咱没关系。”何雨柱说得洒脱。
聋老太气得不轻，“你这脑子，难怪人家瞧不上你。不过这样也好，我还担心你图人家的钱。红心那脑子，你算计他？怎么死的都不清楚。我和你一大爷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告诉你他多有钱，是想让你知道，不必防着他，他根本不会算计你那点东西。
还有，房子我已经给了红心，他也收下了，答应以后会关照你。不过在他看来，照顾你只是顺带的事。只要你别自寻死路，能帮的时候他肯定会帮，对别的邻居也一样。
所以他也给了我别的补偿，等你对象定下来，他会送你一辆自行车和一块手表。
这些都写在遗嘱里，遗嘱在街道办王主任那儿，等我走了才会拿出来。
今天跟你讲这些，是让你心里有底。到时候这房子肯定会惹出些麻烦，你都不用管，红心那孩子自会处理，你只要帮忙证明遗嘱是真的就行。
还有，这些年来我也攒了些钱，那些钱就不给你了，留给你一大爷。这么多年，多亏你一大妈一直照顾我，这份情我得还。还不还得清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以后你和你一大爷可以继续来往，但得留个心眼。你一大爷一辈子心里装着养老的事，我怕他以后会打你的主意。
不过，要是你以后过得好了，有能力的话，能帮就帮一把，不强求，随你自己。”
何雨柱很想告诉聋老太，孙红心早就跟他说过这些了，但终究没开口，“老太太，我知道了，您放心，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那就好，那就好。”说到这，聋老太已经没精神了，“扶我躺下吧，我想睡一会儿。”
“哎。”
何雨柱扶着聋老太躺下，直到她睡着，才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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