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134章
王主任这才瞥了孙红心一眼：“西瓜不吃了，再晚回去路都看不清了。有心的话，明天让你姐带一个到单位。”
“带两个！”孙红心爽快地说。
“那我可等着了。走了。”
这下小昕昕可以回去吃她心心念念的西瓜了。
回屋后，孙红心让张航把西瓜抱出来，先切了一小半。这一半他没切块，而是直接用勺子舀着喂小昕昕和何晓，两个孩子一人一口轮着吃。
李军一边啃西瓜一边对何家父女说：“何叔，雨水，明天你们得跟我去单位录个口供，很快，个把小时就行。对了，何叔还得把那些汇款凭证带上，那是证据。”
“行，那我去了该说些什么？”何大清现在也不怕去派出所了，反正李军不会害他。
“实话实说就行，不用编。不过雨水我得嘱咐你几句：去了就咬定不知道你爸寄钱的事，就说最近两天才知道。”
“到时候我同事肯定会问你在赔偿方面有什么要求，你就说要归还你爸寄的钱，还要赔偿这些钱存银行的利息，外加一千块精神损失费。”
李军向何雨水分析，法庭百分之百会支持追讨本金和利息，至于一千元的精神损失费不一定全数判给，但多少会酌情给予补偿，只是具体金额不好预估。
如果何家自己去处理这件事，顶多能拿回本钱，外加一两百元的补偿，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不过有孙红心在背后筹划，自然要争取最大利益。若不是为了给法庭留下好印象，他肯定会让何雨水把金额抬高到一万元。
何雨水表示明白了。
李军笑了笑，没再多说。
吃完西瓜，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孙红心本想继续带着小昕昕睡，但宋桂蓉没同意，毕竟睡前吃了不少西瓜，小孩晚上容易尿床，小儿子也处理不来。
不带也好，孙红心正好可以进空间干活。翻译这活儿也做不了几年了，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与几家欢喜不同，秦淮茹开完会后哄睡了孩子，独自坐在一旁发愁。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甚至预感到家里的日子会很难熬。
刚才会上，孙红心专门提到捐款的事，虽未点名道姓，但大家都看向她——这种事在院里只有她家发生过。
此外，失去易中海的庇护，她在厂里要怎么过？难道真要像学徒工一样干体力活？
有一瞬间，秦淮茹甚至想：要不要把婆婆接回来？至少她够泼辣，能在院里镇住场面。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她想起另一件事——要是婆婆回来再得罪孙红心，这一家老小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经历过贾东旭和易中海的事，她毫不怀疑孙红心做得出这种事。
想了大半夜，秦淮茹还是没找到度过眼前难关的办法。
再说孙红心，早上从空间出来洗漱完，去主屋吃早饭，没见到两个孩子，就问拾草：“两个小的还没醒？”
拾草立刻警觉地挽紧他的手臂：“红心哥，你别去弄醒他们，让他们睡。要是哭了你得自己哄。”
“哎，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孙红心有点不乐意。
但客厅里所有人都默默看向他——你靠不靠谱，自己心里没数吗？孩子几个月大时你就闹他们不让睡，还有啥不靠谱的事干不出来？
算了。
他闷闷吃完早饭，带着郁闷去上班，临走前说了句中午不回来吃饭。
根本没人理他。
等大家吃完，李军带着何家父女去单位。事情办起来很快，拾草也跟着一起。录完口供，她和何雨水正好可以带何大清去做几身衣服，顺便把孙红心的衣服取回来。
“雨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轧钢厂报到？”时间尚早，两人骑着车不紧不慢，李军随口问起何雨水的事。
“下周一。”何雨水语气里满是期待的意味。
“时间过得真快，你转眼也长大参加工作了。”李军比何雨柱还大个两三岁，自己也快二十八了，语气中不无感慨。
可何雨水跟孙红心处久了，多少沾了点他的说话调调。“军子哥，你可别学红心哥，他就爱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好像他是长辈似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话把李军和何大清都逗笑了。
不过他们和孙红心到底不同。孙红心那是故意逗趣，而他们是真的心生感触。
派出所离得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录口供很顺利，事情已经铁板钉钉，不过是走个流程、把证据过一遍罢了。
录完之后，李军问何大清：“何叔，你要不要见易中海一面？”
何大清原本是想见的，想当面狠狠骂他一顿。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易中海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人死如灯灭，骂他又有什么用？过去的事，终究是回不来了。
但若不见面痛骂，又为什么要见呢？难道还要聊天叙旧吗？何大清自问没那么大度。“算了军子，不见了，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吧。”
“行，那何叔你们先回吧，这边的手续都办妥了，我把口供和证据整理好就移交法庭。”李军也认为不见更好。
琐碎的手续自有下面的人处理。等何大清他们离开后，李军去见了被关押的易中海。才一天两夜，他已憔悴得不成样子，丝毫看不出昔日院里那位意气风发的“一大爷”影子。
李军点了支烟递过去，轻声问：“一大爷，后悔吗？”
易中海默默抽了一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情复杂。“到了这一步，后悔也晚了。”
“确实。”
又抽了两口烟，易中海抬起头看向李军：“军子，这事是红心发现的吧？让我做个明白鬼，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了。“很早，大概五年前吧。”
“呵，”易中海苦笑两声，“他说是五年前，那肯定比这还早。你那小舅子，谁也看不透，恐怕连你也摸不清他。”
“我这辈子算计别人，没服过谁，可对你这小舅子，我不得不说一个‘服’字。他的心，实在太硬了。”
“我不过算计养老，贾东旭也就图家里好过点，可你那小舅子，一出手就是要人命。我落到今天这步，怕也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吧？”
李军没吭声，算是默认。
看着李军的反应，易中海忽然释然了。他甚至觉得，输给孙红心这样的人，并不丢人——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军子，在我离开前，能安排我和老伴见一面吗？”这是易中海最后的愿望，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老伴。如果当初肯听从劝告，把钱还给何雨柱，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然而终究是心中的执念毁了自己，也连累了老伴。可以预见，老伴以后在院里再也待不下去了，光是那些背后的议论，她就承受不住。
可是，不回院里的话，她又能去哪里呢？
“可以。”人之常情，李军虽然讨厌易中海，但这种请求哪怕是法庭判决之后也不会拒绝，他没必要做这个恶人。
“谢谢。”沉默片刻，易中海抽完了手里的烟，“另外，军子，麻烦你替我向柱子兄妹道个歉，虽然没什么用，但至少能让我走得心安一些。”
“我会转达的。”李军又为易中海点了一支烟，随后离开了。他这次来见易中海，只是作为老街坊送他最后一程。终究，他还是做不到像孙红心那样硬心肠。
离开易中海那里后，李军又去见了一次一大妈，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如果能办到，他不介意帮一把；如果没有，他就准备打报告，让这两口子见最后一面了。
289 易中海的临终遗言
孙红心上午下班后，打算在单位食堂随便吃一点。碰巧遇见了师傅，这下又不用自己掏钱了。
“明天过去的时候，把昕昕和晓晓都带上。”王老现在越来越不爱跟这小徒弟多废话，说话都是直奔主题，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都带上啊？”说实话，孙红心不太乐意，带两个孩子出门太累人了，得时刻盯着，抱一个，另一个就管不住。
王老只是瞥了小徒弟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我是在命令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好吧，带就带吧。
好在现在孙红心给师傅家送物资也不限于周末。反正他每天只上半天班，下午做什么也没人管。有时去后海忙自己的事，有时就在家闲着，实在没事就去师傅家陪师母聊天，每次都会把物资堆得满满的。
吃完饭，孙红心还乖乖帮师傅刷了饭盆，送回了办公室，然后才去了后海自己待着。
派出所这边，李军上午打了报告，下午就获准安排易中海夫妻见面。由于轧钢厂的强烈要求，这件案子下周一就要开庭审理，易中海基本上难逃一死。现在不见，以后也没机会了。
见面时李军不在场，由下面的干警负责。他一个副所长，事情多得是，没时间一直盯着这种已经基本结案的案子。
“老易。”看到易中海，一大妈一扫之前的颓丧，有些激动。
不过两人只能隔着桌子说话，不允许有任何身体接触。
易中海对老伴笑了笑，显示出超乎常人的心理素质：“老伴啊，当初真该听你的。这下好了，把你也连累了。”
“咱们不说这个，我们老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一大妈到现在还抱着一丝希望。
易中海摇了摇头，要是何家愿意出具谅解书，再赔上足够的钱，说不定能保住性命，但至少也得判个无期徒刑。
而且，如果全把钱赔出去，自己又被判无期，那老伴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所以他从没想过要争取何家的原谅，只想尽可能少赔些钱，多给老伴留点养老的底。
再说，他也想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来不及了，”易中海叹了口气，“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是我求军子才见上这一面，有些事必须交代清楚。”
“你说。”一大妈已经满脸泪水。
“何家的钱肯定要还，估计还要多赔一些，到时候法院怎么判，你就怎么给。”
“我走之后，骨灰盒买个最普通的就行，别在我身上浪费钱，那些钱是你以后生活的依靠。”
“院里你怕是住不下去了，如果想留在城里，就去找军子，他那有套筒子楼，拿我们的房子跟他换，那边没人认识你，闲言碎语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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