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冲鸭，莉希！

莉希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在角落里蜷缩颤抖的悲叹秽鬼，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确实可以一走了之，或者干脆让亚斯将它们全部斩杀，这样既省事又不会增加污染。

但……她做不到。

“自私自利的小圣女？”

莉希自嘲地低语了一句，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那样，她就不会一路走到这里了。

她是莉希·圣辉，光明教会的圣女，即便前路未卜，她也无法对这些仍在痛苦中挣扎的灵魂视而不见。

“就当是……替莉莉安阿姨完成她未竟的事情吧。”

莉希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净化这些秽鬼会让她承受巨大的痛苦，甚至可能丢掉一条“命”，但是，她并不畏惧。

“鼓起勇气冲鸭，莉希！”

小圣女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距离最近的一只悲叹秽鬼面前。

那是一个依稀能看出曾是年轻女孩轮廓的秽鬼，穿着破烂的粗布裙，双手死死抱着头。

她看起来很痛苦……

也是啊，明明有着美好的未来，可是却因为这糟糕的污染，一切都毁了。

莉希抬起手，掌心泛起纯净的白光。

净化术！

柔和的光束笼罩了那只秽鬼，它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解脱般的呜咽，身上的黑水在光芒中迅速蒸发，恐怖的姿态也逐渐向清秀转变。

与此同时，一段温暖的记忆碎片涌入莉希脑海。

（女孩的视角）

寒冷的冬夜，温暖的小木屋里，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是祖母？）正就着火光缝补衣物，哼唱着古老的北境摇篮曲。

女孩蜷缩在厚厚的狼皮毯子里，听着屋外呼啸的风雪声，却感到无比安心和温暖。

“奶奶，雪什么时候会停呀？”

“快了，孩子，等雪停了，春天就来了，咱们就能去采雪浆果哩……”

【净化“悲叹秽鬼·莎可”】

【污染度+5，当前：33/200】

【经验值：95/100  (Lv.10-＞Lv.11)】

与此同时，莉希的额前一缕金发化作污染的颜色。

净化完成，女孩的秽鬼形态消散，露出了她原本清秀却苍白的脸庞。

紧接着，她的身体化作点点光粒，彻底消散于空气中。

隐约间，莉希似乎听到了一声“谢谢”。

挺好的，不是吗？

莉希感到右臂传来一丝刺痛，但她没有停顿，走向下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皮甲、身形魁梧的秽鬼，看起来像是个士兵。

净化术！

（士兵的视角）

军营的训练场上，呵气成霜。

他和战友们顶着寒风进行格斗训练，虽然冻得手脚发麻，但互相较劲、嬉笑怒骂，充满了活力。

休息时，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优质辛辣的烈酒，畅想着异鬼侵袭战争结束后的生活。

“等打完仗，我就回老家，娶了村头的村花阿加莎，生一堆娃娃！”

“嘿，就你这熊样，阿加莎能看上你？”

【污染度+5，当前：38/210】

【经验值：15/110  (Lv.11-＞Lv.12)】

又一缕发丝变色。

……

莉希一个接一个地净化着。

每净化一个，她都承受着污染度增加的痛苦，也分享着一段段属于霜语之地人民的、或温暖、或平凡、或充满希望的记忆碎片。

一位老矿工，记忆中是第一次下矿时，父亲将一盏崭新的矿灯递给他，粗糙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

一位年轻的母亲，记忆里是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在极光下轻轻哼唱，丈夫在一旁用冻僵的手笨拙地雕刻着一个木头玩偶。

一位学者模样的秽鬼，记忆中是在温暖的图书馆里，壁炉烧得正旺，他如饥似渴地翻阅着关于星辰和历史的典籍，窗外是漫天飞雪。

一对相拥而死的恋人秽鬼，莉希同时净化了他们，涌入脑海的是他们在冰封湖畔的初吻，天空飘着细雪，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这些记忆美好而珍贵……

【污染度：53/210】

【经验值：75/110  (Lv.11-＞Lv.12)】

莉希感到一阵眩晕，半边的金发已经变成了不祥的暗红黑色，脸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

【污染度：78/220】

【经验值：65/120  (Lv.12-＞Lv.13)】

右臂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脉络，传来持续的灼痛和麻木感。

【污染度：103/230】

左小腿外侧鼓起一个鸽蛋大小，暗红色的肉瘤，微微搏动着，带来钻心的刺痛和痒意。

【污染度：128/240】

更多的肉瘤和细小的、试图钻出皮肤的黑色触须在四肢浮现，莉希几乎要站立不稳，全靠意志力支撑。

……

【污染度：203/250】

【经验值：25/160  (Lv.15-＞Lv.16)】

当莉希净化到第三十五只秽鬼时，她的模样已经变得极为骇人。

大半头发化为污色，露出的手臂和小腿布满了扭曲的脉络和恶心的增生触手。

身体也因为剧痛而不自然地抽搐，只有那双湛蓝的眼眸，依旧清澈而温柔。

“我是圣女，圣女是要给大家带来希望的……”

莉希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连走路都变得十分地艰难，每走一步，就要呼吸好长一段时间

一直以来她都很好奇当初莉莉安阿姨承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

现在，她明白了。

“好疼啊……”

“我现在的脸是不是变得黑黢黢的了？”

“上面肯定长满了恶心的触手了……”

“变丑了啊……”

“变丑了，大家还会喜欢我吗？”

“女神妈妈……艾露恩妈妈……我好疼啊……”

“卡西奥多爷爷……玛莎奶奶……瓦伦丁爷爷……”

“大家……大家不要害怕我……”

……

第四十六只悲叹秽鬼。

【污染度：258/260】

【经验值：65/160  (Lv.16-＞Lv.17)】

莉希就这么趴在暗红色的百合花海之上，身体一点一点的蠕动着。

她的身体极度扭曲，四肢布满了暗红色的肉瘤和不断蠕动的黑色触须，皮肤下蛛网般的黑色脉络如同活物般搏动。

原本灿烂的熔金色长发全部变成了污浊的暗红黑色，杂乱地披散着。

甚至已经化作了细小的触手，无意识地扭动。

在她的身前，那只秽鬼一直在哭泣。

她在为谁而哭泣？

莉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很累……真的很累……

——

（可怜的小圣女，这辈子都没经过这样的痛苦，附赠莉莉的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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