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即使是死亡也在眷顾着你，生命……亦是如此

【污染度：259/260】

对于污染度的再次提升，此刻的莉希完全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因为她已经看不见了。

高浓度的污染让她变成了瞎子，傻子，濒临死亡的现实让脑海里回荡着各种恐怖的幻境。

她看到自己变得无比的丑陋，所有人都在嫌弃她。

曾经爱戴着她的人，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是躲闪，唯恐避之不及。

世界是一片粘稠的黑暗，耳中只有自己破碎的风箱般的喘息，和血液在畸变血管中奔流的轰鸣。

她看不见，也几乎无法思考，唯有蚀骨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冷，提醒着她自己到底在哪里。

“好冷……”

比霜语之地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那是灵魂被污秽浸透，即将彻底冻结的冷。

幻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看到，圣辉大教堂的彩绘玻璃在她靠近时黯然失色。

她看到，卡西奥多爷爷警惕地后退，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杀意。

她看到……女神妈妈的光辉不再眷顾于她。

看到所有曾经对她展露笑颜的人，此刻脸上都写满了冷漠。

“好冷……好黑啊……”

莉希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连蠕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绝望如同最沉重的冰棺，将她牢牢封存。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啜泣声，穿透了无尽的痛苦与幻象，如同冰原上最后一缕未被污染的风，吹入了她几乎停滞的心湖。

那哭声……很近。

充满了悲伤，却奇异地……没有恶意。

只有纯粹的哀恸。

是谁？在为什么而哭？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在她混沌的脑海中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几乎是本能，她那被增生组织覆盖，几乎彻底失去知觉的右手，凭着残存的一丝执念，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片冰冷粘湿的存在。

是那只哭泣的秽鬼。

没有攻击，没有嘶吼，只有无尽的悲伤透过接触传递过来。

“别哭了……”

“我来了……”

“想起来了……”

“我是圣女……”

“你……看不见了吗……”

“那就……把我的光明分给你吧……”

“这样……你就能看到前路了吧？”

一缕黯淡的光辉从那血肉的触须上绽放。

“光明啊……”

“请眷顾前方的迷失之人吧……”

那光芒如此黯淡，甚至无法照亮她扭曲的面容，却耗尽了莉希最后的气力。

净化术！

莉希“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那即将消散的意识。

（少女的视角）

不再是痛苦与污秽，而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霜语城广场。

光启月的新年庆典，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驱散了冬夜的严寒。

少女穿着崭新的，绣着雪花图案的棉裙，脸颊冻得通红，眼中却闪烁着比星辰更亮的光芒。

她踮起脚尖，在纷飞的雪花中，将一枚亲手编织，带着松香味的槲寄生花环，戴在了一个腼腆的年轻守卫头上。

周围是人们的欢笑、祝福的歌声，和篝火噼啪作响的温暖。

年轻守卫的脸红到了耳根，笨拙地握住了她的手，雪花落在他们交握的手心，瞬间融化。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希望和……爱。

这段记忆，纯净、美好，如同绝望之海中升起的一轮皎月。

“真美啊……世界。”

莉希心中喃喃。

原来，在变成这副模样之前，他们也曾那样用力地活过，那样真挚地爱过。

“愿光明，眷顾你们。”

【净化“悲叹秽鬼·佐里亚娜”】

【经验值：85/160  (Lv.16-＞Lv.17)】

【污染度+5，当前污染度：260/260】

【污染度抵达上限，您已死亡……】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碎裂了，莉希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无可抗拒的黑暗引力拉扯，向着混乱的群星坠落……

……

在莉希死亡的那一瞬间，数道伟大的目光落下，压迫得整个主物质世界都在呻吟。

大地之上，所有的生命都在感到恐惧，那是死亡的钟声在回响。

然而，即便是如此，祂……祂们也没有放弃。

于是，世界再一次凝固。

命运的织机在嘎吱作响，时间的河流在流淌，空间开始无限的拉伸……

死亡的钟声，生命的歌谣在回荡。

终于，世界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黑水之国的秘境之中，一道灰蒙蒙的死亡，一道生命的起源。

祂们注视着彻底失去生命气息的莉希，纷纷陷入了沉默。

按理来说，即使再多的生命死亡也不会引起祂们权柄的反应，但是唯独眼前这个小姑娘……

只是一道拟态化身的死亡，就引得祂的权柄在回应。

“这是……谁做的？”

生命的起源将伸出了手，轻轻地触碰着那具污秽的尸骸。

“时间……自未来而来。”

“这件事，祂做得不够地道。”

死亡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众神的会议不来参加，假装自己真的死了，搞事的痕迹又偏偏哪哪都有……”

“过去与未来都有祂，唯独现在，不肯出现。”

“这家伙……”

祂与祂的目光看向了沉默的，一言不发的她。

“唉……”

“这孩子，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可是真正的未来，谁又说得清呢？”

于是，神说：

“即使是死亡，也在眷顾着你。”

随后，神也说：

“生命，亦是如此。”

【叮~】

【您受到了「死亡」莫提乌斯&「生命」奥菲妮娅的祝福与眷顾……】

「死亡」，将她身上所有的污秽尽皆祛除，「生命」将她的气息再次唤醒。

【污染度已清零，当前：0/260】

【生命值/光之力已完全恢复！当前：1600/1600】

【所有负面状态已清除】

【获得特殊天赋——生&死眷顾：死亡为您戴上了生命的华丽桂冠？？？？（封印中，离开“黑水之国”后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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