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吴洪军
俩姑娘？
周锋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妹，周莉。
不过周锋之前让吕思甜开导小妹，那时候莉莉也算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了，应该不会跑到城里替自己送菜，这是耽搁学习的事儿。
周锋还挺了解周莉的，小妹说了承诺，就不会轻易违背，自己为了不让兄妹担心，还特意去找过他们。
而且两个女的……剩下那个是谁？不过至少周锋知道自己估计还能搭驴车返程了。
他告别了唐怀礼，一路慢悠悠地往大湾码头去了。
……
此时的皮鞋厂门口铁将军把门，就连厂子里的保安都不在了，整个皮鞋厂一派死寂。
自打前几天出了乱子，工人们自发离厂之后，再也没有人来厂子里了。
狼来了故事屡见不鲜，尤其是皮鞋厂这帮人，可是受够了正副厂长的承诺了。
二月中的时候，厂子已经闹腾过一次了，当时也是因为厂子发不出工资，最后是厂长他们出面，说必定会发，才平息了骚乱。
如今工人已经心灰意冷了，连继续在厂子待着的想法都没有了。
此时厂子门口，出现了两人，其中一个正是向启山，而另一个比向启山高半个头，看上去还很年轻，正是老厂长的亲传徒弟，吴洪军。
吴洪军浓眉大眼，国字脸，面白无须，看着很淳厚，他笑着说道：“启山，我这是多久没来厂子里了。”
吴洪军是被厂子里的管理层给排挤走的，虽然目前还挂着厂子里的虚衔，但基本管不了事儿。
向启山昨天提着烟酒上门拜访，吴洪军正在家里抱儿子玩。
看到向启山还真有那么些许意外，他没有打搅家里人，和老婆打了个招呼，带着向启山就下了楼。
吴洪军看着年纪不算大，实际上他只是娃娃脸，比向启山还大上个几岁。
他十几岁进厂，是最早的皮鞋厂元老之一，当时还是给老厂长做学徒。
他还在厂里的时候，向启山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后生仔，说话都唯唯诺诺的。
吴洪军这人交友广泛，为人仗义豪爽，纳鞋的功夫也是一绝，在厂子里是很得人心的。
只是当时老厂长觉得他心浮气躁的，说让他再历练历练，也是为了避嫌。
不然老厂长一退，这厂长的位置本就是吴洪军的。
老厂长退休之后，几个厂里的老员工和吴洪军争厂长，吴洪军这人大大咧咧，也不会来事儿，而且他觉得自己就是个鞋匠，走的是技术岗，没有本事统筹调度工人。
现在的厂长又特意登门拜访，言辞恳切。
吴洪军最终选择退位让贤，这也是不少国营厂的情况。
这年头，如同吴洪军这样的一片赤子心的人还有很多，但同样有人在那儿钻空子。
吴洪军听了向启山的话，也没有立即答应，只是犹豫了一下。
最终和向启山说，明天想来厂子里看看情况。
向启山答应了。
一过大中午，两人蹬着自行车就到了皮鞋厂附近。
“得有个一年多了吧。”向启山记得清清楚楚，自打吴洪军被挤出权力核心之后。
吴洪军倒是没抱怨什么，反倒是全心投入到了生产之中。
他对质量的把控，和技术的应用上都有独到之处。
算是继承了老厂长的衣钵，对技术多次革新。
只是就算如此，那些人也容不得他在厂子里，最后网罗了个莫须有的名头，给人挤兑到家里去了。
从那时候开始吴洪军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皮鞋厂里，就这么一消失就是一年多。
如果不是周锋提起，向启山和王国勇恐怕也要遗忘他们还有这么一位被无限期停职的副厂长了。
“一年多了，启山其实你也知道，我这人干干技术还行，真让我去管人……以前师傅总说我不是那块料子，所以那阵子还在车间那会儿，我觉得是我上工的时候最乐的时候了。”
看着这间昔日人丁兴旺的工厂，向启山和吴洪军都不免心生感慨。
“你昨天找我谈的事儿，我回去和媳妇好好谈过了，我是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厂长，但你也开口了，我知道现在厂子确实没人，再这么下去，师父的心血也就毁了。”
吴洪军的妻子很贤惠，这一年多，吴洪军待业在家，都是他妻子在外工作，也没有什么怨言。
也让吴洪军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是否答应向启山的请求，也让吴洪军自己做决断。
其实在这之前，吴洪军看到上头的政策风向，也萌生了要去自己开个皮鞋作坊的念头。
他有手艺，靠自己能挣这个饭钱，也能供子女读书，让妻子过上好日子。
只是他也担心因为搞投机倒把被抓，暂时没付诸行动。
吴洪军昨天听了向启山的话，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对他而言，正如他所说，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子。
要他去做这个厂长，或是去夺权，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但想起当时人才济济的皮鞋厂，如今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吴洪军这个往日里极为随和的人，真心怒了。
向启山看着吴洪军，嘴巴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是吴洪军招呼道：“走，我们去厂里看看吧，好久没来了，我也想看看，这个厂子如今如何了。”
向启山跟在他后头，这铁将军把门，吴洪军敲了敲铁栏杆，摸了摸鼻子。
“得，就连看门的老头都不干了，好家伙。”吴洪军没多想，他双手扒住铁栏杆，三两下就爬进了铁门内。
吓得向启山想赶紧叫他下来都来不及。
“没事儿，你也进来，现在都没人了，谁还管这个。”吴洪军哈哈大笑。
他性子随意得很，分明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向启山劝阻不了他，眼见吴洪军越走越远，把心一横，干脆也豁出去了，三两下翻过了铁门，不过他身子骨远不如吴洪军爬个铁栏杆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他快步追上吴洪军。
吴洪军笑着说道：“这地方够清净了，说说吧，以你的性子，这主意应该不是你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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