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的是耐心
季知节在医院，一住就是一周。
本应召开的年度LP会议，因为她的伤情而延期。季知节很清楚，这是在等着清算她。因为伤，季知节获得了短暂的喘息。而她的脚伤，也因为这一周而得以痊愈。沈渊和许若璃都如失踪了一般，音讯全无。当然，季知节也不以为意。
出院的时候，是苏南风和苏南雪去接的。
车子平稳地驶向云玺，苏南风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神色平静的季知节和一脸关切的妹妹，开口提议：
“知节，南雪，这周末正好碰上小年。预报说明天莫干山有雪，律所合作的度假村设施不错，还有温泉。要不要去散散心，换换环境？”
苏南雪立刻坐直身子，期待地望向季知节。她很清楚，哥哥是为了季知节做的安排。她是真希望季知节能出去散散心，除了工作，这世界上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了。对于季知节，时间用来休闲，才是最大的价值。
下雪的莫干山……季知节眼底掠过一丝暗影。片刻沉默后，她轻轻点头：“好。”
“周五下午我去云玺接你。”苏南风迅速安排。
“要带泳衣吗？”苏南雪兴奋地扒着驾驶座靠背，“后天下午出发吗，我都没时间购物了。”
苏南风无视妹妹的雀跃，专注地看着若有所思的季知节：“两天时间可以吗？”
“嗯。”季知节的视线仍停留在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补充问道，“可以多订一间房吗？”
“当然。”苏南风顿了顿，又试探着问，“想爬山吗？如果下雪，还可以去西海看江天暮雪。”
季知节转回目光，与他视线相交。苏南风有些慌乱地移开眼睛。
“好。”她轻声答应。
今晚的季知节异常好说话，甚至带着一种罕见的温顺。这个词本与她相距甚远，此刻却意外地契合。
十分钟不到，车辆停在云玺门前。晏溪已经早早等在了门厅，苏南风目送季知节的身影消失在门厅深处，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苏南雪换到副驾驶座，顺着哥哥的视线望去：“哥，如果知节不去，你根本没打算带我去莫干山吧？”
苏南风回过神：“怎么会？她不会去。”
“哥……”苏南雪犹豫片刻，“我以前从不觉得你有机会，但现在，或许你可以试试。”
“为什么突然改观？”
“说不清。我原以为她对感情和婚姻都很淡漠，现在发现并非如此……”具体哪里不同，她也难以言明。
“知节什么时候可以离婚？”
“现在还不是时候，牵扯太多。”苏南风转动方向盘，加快车速。
“哥，你会选许若璃吗？”苏南雪侧头端详哥哥的侧脸。明暗交错的光影中，这是张丝毫不逊于沈渊的脸。
苏南风轻嗤一声，没有回答。
“是男人都会选许若璃吧？”许若璃不止是漂亮，她明媚而热情，是和季知节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还是个颜值和智商都在线的有野心的女人。
“季知节身边的女人，哪个不说颜值和智商都在线？”
苏南雪轻笑一声，还真是。她偏头看向他哥，问：“你说知节是不是真的喜欢洛柠，你看她宠洛柠，宠得我都嫉妒。你说知节不喜欢她，我都不信。”
苏南风看了眼看不嫌事大的妹妹，眼神幽暗，“她喜欢沈渊，不然不会跟他结婚。”
苏南雪脸上的笑意顿收，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她却知道，季知节有多难过。
“哥，要是季老师知道……”
苏南风没回答，如果季璃知道，季知节只怕又要脱层皮。
“哥，你努点力，让知节喜欢你。我们来当她的家人，这样，至少没有家人伤害她了。”
“是我不想吗？”苏南风苦笑道，“季知节是你喜欢她就可以得到的人吗？”继而，他警告她妹，“你不许插手我和她的事，你当是她的家人就好。其他的，顺其自然。”
苏南雪不满，嘟囔道，“顺其自然，你都顺其自然十年了，半点长进没有。”
“怎么没有，我们已经是亲人了不是吗。至少，有事，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苏南雪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道理，但一想到季知节结婚到离婚她才知道，就有些意难平。
“你说她的助理们知道她结婚了吗？”
“管好你自己，南雪。她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在，这就很好了。至于其他，你不是她，也无需是她。”
“嗯。”苏南雪点头，笑意重新回到她脸上，“哥，我觉得你跟知节越来越近了哦。”
苏南风没他妹妹那么乐观天真，但他有的是耐心。
晏溪直接将季知节送到了顶楼，她是‘启睿’唯一知道顶楼存在并可自由出入的员工。
晏溪是季知节的特助，也是她的私人助理。负责企业的财务分析、风险管控、团队协调及季知节的日常起居。
给季知节倒了杯蜂蜜水，晏溪才开始工作汇报。
“洛柠今天被紧急调回申城，据称星耀的最大客户出了问题需要协调。但我们没有收到任何预先通知。”晏溪观察着季知节的反应，显然对方也未曾告知这位真正的负责人。
“陈最手上的两个项目已经直接越级上报。”晏溪语气凝重。陈最是季知节亲手培养的投资分析师，向来最受信赖。这次出差留她坐镇投资部，足见重视程度。
季知节抬眸看向欲言又止的晏溪：“继续说。”
“内部通知5号召开投资人会议。”
季知节苦笑一声：“开始了吗？”
“到目前为止，除了微微，我们没收到任何风声，这本身就说明问题了。”
“嗯。”季知节压下心中的波动，吩咐道，“明早十点随我去牧金开个碰头会。后天下午出发去莫干山，记得带泳衣和户外装备。”
“行程几天？”
“暂定两天。”
季知节端起蜂蜜水，温热透过杯壁传来。窗外都市灯火璀璨，在暗黑的层云下，透着朦胧和旖旎。要下雪了吗，原本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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