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就很妖孽

季知节唇角微扬，转向苏南风：“谢谢你，南风。”她顿了顿，声音轻柔，“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

“早就想送你了，一直……”苏南风想说一直没机会，但现在就是机会吗，所以一时间不知如何往下说。

苏南雪看着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哥哥一到季知节面前就被降智了般，不由替他接道：“一直不敢送。”

苏南风望着他妹，一时间无语至极。可再解释，也没有了必要。

季知节闻言，看了眼正端杯喝水的苏南风，心下明白，这是怕她伤心。

“其实我早可以替自己买一把小提琴，却一直没有勇气。”季知节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也可能是太忙了，我没有了那份心境。所以……”

所以她一直没买，没碰，只在无人的夜里，一遍遍在心里奏响那熟悉的旋律。

“如果不是你，我再拿起琴弓，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要不要加入我的音乐俱乐部？”苏南雪适时提议，“都是纯爱好者，每月聚两次，不接商演，纯粹为了热爱。”三人中只有她始终坚守音乐之路——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到成为中央音乐剧团的首席大提琴家，再到如今经营自己的事业。

苏南风看向季知节，“要去吗，你去的话，我一起。”

季知节摇头，“算了，就我的水准，不去丢那人了。”

“你对自己的认知也太不准了！”苏南雪嗔怪道，“给你一周热身就绰绰有余。倒是我哥，”她朝哥哥撇撇嘴，“得找老师特训个把月，才能勉强跟上。”

见季知节没有明确拒绝，苏南雪趁热打铁：“又不是正式演出，大家就是玩玩。下次聚会我先带你去感受一下再决定，好吗？”

季知节这才点头，正说着晏溪也过来了，餐点很快上齐。

这个度假村的菜色主打本帮菜，尽管几人点餐的时候捡着辣的点，菜上过来时，依然是带着甜味的清淡菜色。其他三人还好，就季知节，吃得甚是勉强。

苏南风看着，起身准备去服务台给季知节再点一碗馄饨。才走两步，就看到了坐在临窗坐着的宋言礼和程牧之。

面对着他的宋言礼愉快地挥手致意，苏南风走过去，向背对他的程牧之打了个招呼。

“来参加商务酒会还是度假？”苏南风问宋言礼，虽然这么问，可心下明白，程牧之和宋言礼同时出现在这，大概率是和最近的跨国收购有关。

“VerseTech的年底酒会。”宋言礼简单道，复又笑着打趣苏南风，“没你好命，带着季总和妹妹过来度假。”

苏南风回头看了眼中央区的三人，才点点头。

“从来不知道你的钢琴弹得这么好，你们三个玩过乐队吗，配合得那么娴熟。”宋言礼好奇地问。

“他们刚才演奏的都是协奏曲。”程牧之冷不丁插话，语气平淡。

“没错，不是乐队。我们以前都是青少年交响乐团的成员。”

“季总也是？看她开始时有些生涩，后来就越来越顺畅了。”

“她是首席小提琴手。”苏南风回头看了眼食不知味的季知节，解释道，“至于生涩——她已经十年没碰琴了。”说完便欠身告辞，“失陪，改日再聊。”

不等二人回应，他匆匆走向服务台。

望着苏南风远去的背影，宋言礼对程牧之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说，如果季总知道启睿的GP团队和‘星耀’的高层都在这里，她还有心情度假吗？”

程牧之注视着同伴：“作为她的代理律师，你不是应该及时告知客户吗？”

“进来前确实打算说的，”宋言礼从容地切着牛排，“但现在，我决定明天再说。”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将山峦染成纯白，也暂时掩盖了商海中的暗流涌动。

晏溪预订汤池时，私人区的汤池已全部客满。经过多方协调，度假村终于从另一个团队那里调剂出一个汤池。好消息是这处汤池位置绝佳，坏处是与相邻的两个汤池仅以稀疏的绿植相隔。

私人区的每个汤池都配有独立的桑拿房、卫浴和配备大床的休息室，设施一应俱全。不少情侣会选择直接在此过夜。四人从别墅带着泳衣径直前来。

季知节平日别说度假，连私人时间都屈指可数。泳衣是晏溪临时为她准备的，直到取出时她才发觉是件极其性感的分体式比基尼。此时更换已来不及，她只得硬着头皮换上。待披着浴袍走出更衣室，见苏南雪和晏溪也穿着同样大胆的款式，便不再纠结，随二人走向户外汤池。

雪势渐密，鹅毛般的雪片无声飘落，在汤池蒸腾的热气中织成一道朦胧纱幕。汤池依梅林边缘而建，几株老梅的枝桠斜伸过来，金黄的蜡梅花苞在雪与雾气的浸润下愈发晶莹剔透。

池面热气氤氲，与飘落的雪花相遇，化作细密水珠，在池面漾开圈圈涟漪。岸边的山石与枯枝都覆上了松软白雪，唯这一方汤池碧波荡漾，恍若雪国中的温软秘境。

透过疏朗的绿植隔断，隐约可见隔壁汤池晃动的人影，低语声随风传来。季知节解开浴袍，迅速没入温暖的泉水中。温热瞬间包裹全身，她仰头轻叹，呼出的白气与池上雾气交融，消散在飘雪的夜色里。

随后而来的苏南雪和晏溪都是第一次见到季知节身着泳装，准确地说，是第一次见她穿得如此清凉。用苏南雪的话说，季知节是个刻板自律到近乎严苛的人，从未有人见过她裸露手臂或双腿，更不用说如此暴露的装扮。

然而此刻，泳装的冲击力远不及她真实身材带来的震撼。

夜色深沉，却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曲线。水波荡漾间，纤秾合度的腰肢与饱满的胸臀构成致命诱惑。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那身肌肤——在氤氲水汽中白得晃眼，宛如上好的羊脂玉被温泉水浸透，泛出莹润光泽。水珠顺着玲珑锁骨滚落，在凝脂般的雪肤上划出迤逦水痕，平添几分欲语还休的艳色。

这份夺目的艳色，配上季知节那张冷清禁欲的面容，让随后而来的三人都不由怔在风雪中。

就很妖孽。

季知节望向呆立岸边的三人，清冷的声音穿透雪幕：“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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