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亲近
吴邪觉得窒息，艰难地说道：“妹妹，不要担心，我们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
楚雨苏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些。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吴邪的话像是一根针，深深地扎在他自己身上，也在扎解雨臣心里。
看着楚玉苏因为黑瞎子的靠近而明显放松，甚至依赖的姿态。
吴邪和解雨臣只觉得胸腔里那股难以言喻的闷痛几乎要冲破喉咙。
黑瞎子将楚玉苏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
楚玉苏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肩膀，那双曾经灵动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孩童般的懵懂和对特定对象的全然信赖。
“睡吧，我守着你。”黑瞎子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诱哄，他抱着楚玉苏，稳步走向卧室，消失在走廊的转角。
曾经，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和需要，是属于吴邪的。
那些在险境过后，需要安抚和陪伴的时刻，楚玉苏寻找的臂弯和声音，都是他吴邪的。
此刻，物是人非，他看着另一个男人，一个他并非完全信任的男人，取代了他的位置，而这种取代，竟然是他亲口“同意”的。
这无异于亲手将最珍视的东西推开，还要强颜欢笑。
解雨臣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向来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此刻，面对吴大小姐这诡异的病情和明显的“偏心”，一种混合着担忧、挫败和难以忽视的嫉妒的情绪，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恨不得立刻做点什么，来扭转这令人窒息的局面。
直到卧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内部的声音，客厅里的凝滞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却带着更沉重的压力。
吴邪颓然地坐回沙发，双手捂住脸，用力揉搓了几下，试图驱散那锥心刺骨的无力感。
解连环叹了口气，这位历经风霜、足智多谋的长辈，此刻眉宇间也染上了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详细点。”解雨臣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和青铜门具体有什么关系？黑瞎子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吴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开始叙述他们在云顶天宫的遭遇。
他描述了那扇巨大、古老、充满不祥气息的青铜门。
描述了楚玉苏在凝视门上古奥花纹时突然的恍惚和之后的精神异状，以及在医院苏醒之后，便展现出来的，对黑匣子的亲近和依赖。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吴邪的声音带着沙哑，“现代医学检查不出任何器质性病变，心理干预也完全无效。她就像……魂被勾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只认得、也只愿意靠近带有‘青铜门’气息的人。”而这个“气息”，目前看来，只有黑瞎子具备。
解雨臣沉默地听着，面色不动，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他迅速在脑中分析着各种可能性，结合他所知晓的那些隐秘传闻和玄学知识。
钱财、权势，在这些超乎常理的力量面前，果然苍白得如同废纸。
他可以为她买下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可以为她建造最安全的堡垒，却无法替她找回丢失的魂魄，无法让她认出自己。
“那我可以为她做什么？”解雨臣斩钉截铁地问，目光锐利地看向解连环和吴邪，“你们叫我来，绝不是仅仅为了告诉我这个坏消息。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
他的直接和果断让解连环微微颔首。
时间紧迫，楚玉苏的病情拖不得。
解连环沉吟片刻，条理清晰地列出了他们目前能想到的三条路径，这也是他们目前所能抓住的，为数不多的希望稻草：
“第一，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寻找真正懂得玄学、招魂、处理这类‘失魂症’的高人。这条路需要庞大的人力、财力和情报网络，去伪存真，找到有真本事的，看能不能把我闺女丢掉的魂魄再找回来。”
“第二，组织一批可靠的好手，带着我闺女再走一趟青铜门。既然问题源于那里，或许答案也在那里。
看能不能想办法进去，或者至少在门外，尝试用特殊的方法，把我闺女的魂召唤回来。
但这条路极其危险，以她现在的状态，没有自保能力，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指挥‘狗群’风险系数倍增。
不过，黑瞎子会跟着，她现在也只肯让他近身照顾。”
提到黑瞎子，解雨臣从鼻子里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冷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迁怒：“哼，既然她只认他，那就把他当条……用着吧。”他终究是涵养太好，没把那个字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解连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眼神表达了默认。
在女儿的安全和康复面前，个人的好恶和猜忌都可以暂时搁置。
黑瞎子目前是稳定楚玉苏情绪、并能带她重返险地的关键工具。
“第三，”解连环继续道，目光转向吴邪，“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或许可以带她再去一次秦岭。
如果那棵传说中的青铜神树，真的拥有让人愿望成真的能力……那么，我希望可以借用它的力量，保佑她康复。”
吴邪在解连环提到第三条路时，眼神坚定了起来。他接过话头：“我去秦岭。这条路，我来负责。”
离开秦岭之后，他收到了朋友老痒寄来的信和照片，信里详细解释了当年事件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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