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梦的牵引
总是朝着森林和大山走的小际衡到下午太阳落山时，就踏上了一座大山。那是一座蔓延千里的大山。山上没有树木，全是发黄发黑的茅草。这座山的坡度很大。一条两米多宽的公路向上蜿蜒。他顺着公路往上走。走了3个小时，天就快黑了。他看到离公路不远处有几块大石头，其中一个石头是平的。他就向大石头走去。爬到大石头上，他才发现那比他看到的要大得多。虽然不是很平，但是很大。旁边也有五六个大石头，但不是很平。
他把袋子里的小花被子扯出来，两床被子都铺在石头上。又在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和一个馒头。把馒头给坐在他旁边的大黑狗，自己坐在被子上吃起了苹果，等待着天黑。
天慢慢黑了，像是那个卸掉妆的明星。
风，像是在那个大师的指挥下，演奏着《道德经》的序曲。
小际衡想现在他的爸爸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星空下喝酒？现在是不是抱着他哥哥？又在说着什么样的故事？
小际衡想着想着就哭了！他的黑理赶紧用身子去蹭他。他也伸手抱着黑理哭。也流着泪的黑理用舌头去舔他的眼泪。
当思念退去，大地席卷游动的肉体；再光明的路，都须要踏上这艘承载灵魂漂流的船。
于是，困倦的小际衡抱着黑理睡觉了。
没有星月的夜空慢慢将肉体与灵魂分离。
阴暗的天空下着小雪，小际衡和他的黑理走在雪深齐膝的山坡上。他们慢慢走着走着，虽然艰苦，但是他们相互陪伴着。但是突然来了两个人。他们突然出现在雪地上拦住小际衡和他黑理的路，哪里都看不到他们的脚印。突然；他们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棋盘，摆好棋子之后，要小际衡和他们对弈，不对不行。小际衡只是以前跟他爸爸学会对弈。小际衡没办法，只能和他们对弈。
然而！才开始他两个就不按规矩走棋，直接把小际衡的仕相拿掉，拿来两个大车把他将死了。
小际衡输了之后，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把小际衡的黑理变成泥土。后来人就不见了。
小际衡使劲哭。用手抓黑理变的泥土，泥土又不在了。他哭着四处找黑理，满山都是大雪，什么都找不到。他突然又听到他妈妈呼唤他，他又到处找他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小际衡突然从梦里惊醒。被惊醒的他还在哭泣！他赶紧伸手去摸躺在他被子里的黑理。他伸手过去就摸到黑理的耳朵，哭泣着很悲伤的他突然又流出很欣喜的泪。
他好害怕失去黑理！他又用手慢慢地抚摸着。摸着摸着突然摸到黑理的眼睛，黑理的眼睛是湿的！他很高兴地抱着黑理。因为每次他哭泣，黑理基本上都流泪。
其实他不知道，黑理刚刚也做梦了。它梦到它跟小主人走在一条上山的石阶上，上着上着，它的跟前没有石阶路了，有的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它抬头看，它小主人的石阶路还在，小主人还在向上走着。它使劲呼唤它的小主人，但是它的小主人像听不到一样慢慢走去。小主人走过的石阶也随着他慢慢上升慢慢消失了，脚下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它赶紧回头看，后面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它又哭泣着向左看右看，它发现它站在一扇门里。它很着急地哭喊着，再看它的小主人时，小主人也不见了！害怕的它刚刚想趴下，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后面撞了他一下。于是！它也被吓醒了。
小际衡不知道，之所以有一条小路通向这几块大石头。其实他睡觉的这几块大石头后面，是人们丢弃死婴的地方。有的是夭折的死婴，有的是生病不治的孩子。他们的尸体，在老鼠咬烂的席子里腐烂。白色的蛆，黑色的甲壳虫在他们的口鼻里爬进爬出。
黑夜深沉地笼罩着野兽躲藏的小灌木丛、灰迹斑驳的悬崖、阴森的水沟、无尽荒草的山坡。
长满荒草的路上，总传来石子滚动的声音。风一阵阵呼啸，就像是迷路的幽灵在哭泣。远处，好像是猫头鹰在叫，咕！咕！咕！齐腰的草林里总传来脚踩的声音。
小际衡感觉有好多双眼睛在黑夜里望着他。他赶紧用被子蒙着头。但是被子没有盖到他的侧身，很快就会有东西从那里爬进去。
此时，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刺眼的灯光照着他清瘦的脸，小伙子抽着烟，回想着他刚刚做的梦。
梦里，他和他的朋友在小河边玩。突然看到小河边浅水区有一条大鱼。他们就赶紧把大鱼抓住。想着拿回去换贝壳。他们两个高兴地拿着大鱼往回走。突然！他手一滑，大鱼掉在地上。
他们低头一看，大鱼突然变成一只比大象还大的猫。他一下子被吓瘫了，他的朋友跑了。看他走不动的大猫在地上刨了一个大坑，然后用爪子将他扒到大坑里。又在大坑里拉了一泡屎。
拉完屎又将它的爪子刨泥土将大坑填平。
小伙子不知道，他刚刚做的这个梦，传给了他的妈妈、他的爸爸和他的姐姐。还有他的一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朋友。
此时，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微弱的灯光下，宽大的席梦思床上睡着一个中年男子，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她胖胖的脸上圆圆的眼睛望着什么东西一直在发呆。一阵发呆过后，她用手推推睡在她旁边那个中年男子。
边推边说：“唉，醒醒。”
侧躺着的中年男子转过脸问她：“什么事啊？大晚上的！”
“我梦到小勋了！”
“梦到他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哎呀！这个梦不好，你先别睡。”
“梦到什么你说嘛，推我干什么？”
“梦到他跟死去的爸爸抢钱。”
“你别多想，那个没什么。应该是他一天只知道玩，老人家给他要钱警示他。你明天做点饭供家里的老人些，再多烧点纸钱，就没事了。”
女人有点将信将疑：“就怕不只是那么简单！”
“睡吧！你别多想了，肯定是你平时想老人了。人人都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再说，梦这个东西是反的。”
女人有点生气了：“哦！你平时看电视就是为了想那些明星啊？是不是天天晚上梦到她们呀？那我梦到你生龙活虎的，你怎么还好好的？”
“哎呀，赶紧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你睡觉重要，还是我儿子重要？”
“那你说说，我能做什么？”
男子这句话女人听了没话了。
其实男子也梦到他孩子的身体腐烂了。
但是他怕说了女人受不了。
他见女人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就说：“这个星期不要让他出门。不要让他那些朋友来带他去玩。把那个煤气罐换了。检查一下那些电器有没有漏电的，不要让他动那些电器。”
男子说完转过身去睡觉去了。女人还在那里坐着发呆。她很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感受，所以她基本上都留意心里是高兴、快乐，还是恐惧、悲哀。
然而！她刚刚记得她又恐惧，又悲哀，又忧伤。她又赶紧睡觉，看能不能再梦到一些好的。
另一个房间里，已经被惊醒的女孩子，梦到她弟弟哭泣呼唤的声音从一口井里传出来。她想走到井口边去探望，但是她感觉她一直推着那口井前进。
女孩子醒来后发现是在做梦，于是接着睡。
由于太累。小际衡又慢慢睡去。梦到雪地上生长着好多韭菜，他用手扯起来生吃。吃过后，他突然能看到他妈妈了。然后，他跟着他妈妈走了。
阳光，还是像拉磨的驴那样转回来了。它在强迫人们睁开眼睛。看看人们愿看，或不愿看的事。放开脚步，走上赞美和舆论之间的泥泞。
小际衡出发了！没有起点和终点。
一座大山下，有一个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与别的村庄一样，天下黑的时候，家家都比较热闹。那是人们比较放松的时刻。他们毫不例外，都感觉终于熬过了这忙碌的一天。
“小勋，你要去哪里呀！妈叫你不要出去玩！”
“我都憋了十多天了，我昨天晚上出去玩了1个小时，爸都没说我。”
一座普通的两层居民楼前，一个小姑娘问将要去别处玩的小伙子。听到小伙子的回答后，她急忙昂头大声喊道：“妈，小勋要出去玩了！”
这时，一个系着围裙的妇女急忙拉开门朝着一个小伙子大喊：“你要去哪里！给我回来！”
小伙子听到系围裙妇女的叫喊后，有点委屈地看着系围裙妇女说：“妈！你上次是叫我‘一个星期之内不要出去玩’，现在都过了两个星期了。”
“那也不能去！回来！过了这个月再去。”
系围裙妇女说完后，转身进屋去了。留下偷笑的小姑娘和低头看着自己宽大牛仔裤的小伙子用细长的手指扭卷着他长及大腿皱巴巴的体恤发牢骚：“要是再在家里憋两个星期，那不得把我憋疯了啊！”
在一边偷笑的小姑娘说：“妈让我看着你，差点就让你跑了。”
小伙子转过脸看着她说：“你就是多事！你那天下午和李健阳的事情我都没给爸妈说。”
小姑娘一听，红着脸说：“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我怎么乱说了？那天下午爸妈不在家，李健阳从后门来找你，他脱了衣服裤子你才来关窗户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你无耻，下流！”
“我下流？那个李健阳才下流。等一下吃饭的时候我跟爸妈说。”
“你敢说我叫李健阳打你。还有你偷爸钱的事我都还没给爸说。你欠我的钱我都还没跟你要。”
“爸爸钱的事情，你上次就跟他说了。”
“我没有，我说了他能不找你算账啊？”
“你看着我不就是怕我跑了不还你钱吗？我去给妈要来还你。”
“要去那里死赶紧去！我不看着你了，钱也不向你要了。”
小伙子听到这句话就高兴地向一条小路走去。
看他要走了，小姑娘说：“就要吃饭了，等一下爸妈问我你去哪里了我怎么说？你不会吃过饭再去啊？”
听她怎么说，小伙子站着想了想后，说；“也是！吃过饭后再玩。”
小姑娘又对他说：“记住，谁也别说哦，说了我叫人收拾你。”
小伙子什么都没说，向屋子里走去了。
此时，一张八仙桌围着4个人。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妻。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和小姑娘都默默地吃饭，中年女人在对她的老公述说着心里的怨愁！
小伙子赶紧吃完饭。看了小姑娘长满痘痘的脸一眼。看着那对夫妇说：“我吃好了。”
然后把碗放在桌子上。
中年女人看着小伙子问：“就吃饱了，怎么今天只吃一碗？”
“我刚才自己在家里做吃过了。”
“哦！怪不得会有没洗的脏碗。”
“我回房间去了。”小伙子说着就起身走了。
小伙子走进他房间里，随后在一块镜子前站着。看了镜子里的小伙子几眼之后，将放在一张小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拿起来扭开。小瓶子被他黑长的手指按出一些白色粘液在他白色的手心里。来不及扭上瓶盖的他赶紧将沾满白色粘液的两只手往暗红的脸上抹。抹过后，再看看镜子里的小伙子。只见镜子里的小伙子下巴尖尖，眼窝深陷，高高的颧骨，瘦瘦的脸，黑黑的脖子挂珠珠，麻扭的头发似毛线。舌头长舔老奶嘴，猴子的耳朵掉圈圈。
他又低头看看他长及大腿的皱巴巴的灰白色体恤和宽大的牛仔裤，小伙子满意地笑了。
然后拿出烟点上，对镜子里的小伙子说：“这！才叫个性！”
说完，瓶子都来不及盖上，走出房间把门关上之后，朝着小姑娘的房间走去，进去之后打开一扇后门就走了。
这边小姑娘吃好饭之后，中年妇女对她说：“你去看他在干什么。”
小姑娘头都不回就走了。再回来之后，对中年妇女说：“躺在床上抽烟。”
小伙子出来之后。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户人家的猪圈旁边。然后用他的老奶嘴学猫叫。
十多声猫叫之后；那户人家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胖胖的女孩子。女孩子回头看了两眼之后。急忙向小伙子伸出手来的猪圈边走去。
女孩子走到小伙子跟前就生气地问：“这么长时间不来，死哪去了？”
“我家人不让我出来。说他们做梦不好。”
说完就拉着女孩子跑。很快，他们跑到村子旁边的一个废弃采石场。来不及说什么就赶紧开始了他们的“二八杠”。
此时，天已经黑了。一座大山下，有一个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子旁边有一个废弃的采石场。采石场旁边的一个废弃的小屋子里，几块石头垫着几块木板搭起来的床上睡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和一条大黑狗。
那就是小际衡和他的黑理。
这十多天小际衡浏览着水怪，睡着山妖。喝着鸟兽的洗澡水，吃光了人间金山上种出来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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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了。耳边能听到隔壁村中的鸡鸣。
人们开始田间地里闲转着，猪圈边忙碌着。
又是走了一天，小际衡起来得比较晚。他的黑理站在他旁边歪头看着他。他慢慢卷起被子，拿出大袋子里的一个小袋子。那里面装着一个老奶奶送给他炒熟的玉米粒。然后坐在被子上，慢慢和黑理吃起来。玉米粒在他两个的嘴里都吃出了脆骨的声响，开心果的味道。
看到黑理歪着头吃玉米粒的样子，他开心地笑了。
他左手抓着玉米粒，右手摸着黑理的头。
这时，小木板门被推开了。一对急匆匆的小情侣吓了他一跳。那对小情侣也被吓到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黑瘦的小伙子。小伙子后面胖胖的女孩子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往回走。
她边走边对小伙子说：“赶紧走啦，小勋！”
小伙子赶紧跑上去把女孩子拉住：“别着急，别着急，我们看看怎么回事。他又不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
于是他们又走回来。
还在吃玉米粒的小际衡和黑理看到那两个人又走回来，就把装玉米粒的袋子系起来放回大袋子里。站起来就准备开始打包了。
小伙子突然问小际衡：“小鬼！来这里干什么？”
小际衡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打包。
女孩子淡淡地对小伙子说：“昨晚上他在这里睡你没发现呀！”
小伙子又问小际衡：“小鬼，你昨晚上都看到什么了？”
小际衡转过头，莫名地看着小伙子不说话。
小伙子后面的女孩子又说：“大晚上黑天瞎地的，他能看到什么？”
“小鬼，你是从哪里来的呀？”
小际衡看着他们摇摇头。
小伙子微笑着回头对胖胖的女孩子说：“这小鬼是个傻子。”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询问声：“小勋，你们看什么啊？”
小伙子和女孩子回头看去，只见离他们不远的路上，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
小伙子急忙回答：“外公，你要去哪里呀？我们在这里看到一个要饭的。”
老者边朝他们这里走来边说：“你舅舅家要修房子，我过去看看。要饭的有什么好看的？”
老者走到之后，伸着头往小屋里看：“唉，这是个小娃娃嘛。”
小伙子笑着对他说：“他是个傻子。”
老者看着小际衡摇摇头：“唉。可怜的孩子呀。”
小际衡慢慢把被子往袋子里塞。
老者说完，突然看着黑理说：“哟！这是条好狗啊！最少能值200块钱。”
听老者这么说，小伙子赶紧问：“真的啊？外公。”
老者点点头：“反正不会低过100。”
老者说完转过头看着小伙子：“你爸妈不是不让你出来吗？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快回去，不然他们又担心了。”
“是，外公，我这就回去。”
看他3人都走了之后，吃完炒玉米粒的小际衡感觉很口渴。他跑出屋子，追上老者问道：“爷爷，请问这里哪里有喝水的地方啊？”
老者停下转过头，右手指着一条小路对他说：“你朝这条小路走十分钟就有人家了。随便到一家，他们都会给你喝的。”
走在前面的小伙子对女孩子说：“你先回去吧。”
看到女孩子急匆匆地走了。小伙子走回来对小际衡说：“走，我带你去我家喝去。”
老者看着小际衡说：“对，你跟他去。到他家喝去。”
老者说完，顺着进入石厂的一条车路走了。
小际衡看着小伙子说：“谢谢哥哥！”
“不用谢，跟我走吧！”
小际衡和他脚边的黑理跟着小伙子走了。
他们走了五六分钟。跟着小伙子来到一户像是十多年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门口，发黑的石头搭起来的小院子里，长满了枯黄的草和落掉叶子的刺林和小树。门前的石阶上已是发黑的青苔。
那是老式的瓦房。垮掉一堵墙的屋子里，被雨水常年腐蚀的破烂家具让这间屋子更加阴暗。
地上几件破烂的湿衣服之间长着几棵枯黄的草。
房子周围的竹林，让这座房子显得特别阴森、幽暗。房顶上只有小部分全是青苔的瓦，其余的全是大洞。挂满灰色蛛丝的门窗里阴郁、潮湿。
小伙子带着小际衡和他的黑理来到遍地是发黑的破酒瓶及枯黄野草的院子里。
小际衡四周看了看对小伙子说：“哥哥！这里没有水啊！”
小伙子笑着说：“跟我来。”
只见小伙子走到一棵小树旁边，用手扒开一些特别高的草。手指着对小际衡说：“这个就是井啊！”
小际衡走过去弯腰看，圆圆的大井口下，深黑的井底让人心颤。
小伙子看着小际衡说：“这口井有水的呀。”
说完，去捡来一个石头轻轻掉在井里。
“咚！”从声音可以听出，这口井很深。
小伙子对小际衡说：“有水吧！”
“哥哥！这个喝不到水。”
“你等着，我去拿绳子和桶来。”
小伙子说完就跑了。小际衡走到一个石头上坐下来。
一会儿小伙子再跑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两米长的竹竿。被打通的竹竿里面穿着一根对折的绳子，绳子的一头有一个套。小伙子后面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
看到小伙子来了，小际衡挺高兴的。但是他仔细一看，小伙子没拿着桶。只拿着一根穿着绳子的竹竿。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小伙子走到小际衡旁边，二话不说就用穿着绳子的竹竿要套躺在小际衡脚边黑理的头。黑理赶紧站起来。但是它刚刚想站起来冲向小伙子就被小伙子手里的绳子套住脖子了。黑理扭着身子挣扎，脑袋狂摆。反应过来的小际衡赶紧去抢小伙子手里拿着的竹竿。但是小伙子抬起腿一脚将他蹬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下。
小伙子赶紧喊站在旁边的小男孩：“站着看什么？赶紧过来拿着竹竿。”
小男孩赶紧跑过来拿着竹竿。
黑理一直不停地挣扎、脑袋狂摆。
小际衡赶紧爬起来之后。小伙子过去又是一脚将他蹬坐下。
小际衡赶紧拿起地上的鸡蛋样的石头使劲向小伙子甩去。石头打到小伙子的胸口上。小伙子更加生气了。小际衡还没站起来，他就跑上去用脚踢小际衡。躺在地上的小际衡赶紧随着他转身用脚来抵挡，并踢他。
这边黑理看到之后，它更加愤怒了。它两个前冲，一个后退，身子狂暴地扭摆几下就把小男孩手里拿着的竹竿挣脱了。小男孩看到之后赶紧跑。黑理头甩动几下绳子就掉了。一百五六十斤的它转身就向小伙子冲去。小伙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强力扑倒。黑理巨大的嘴咬住他的手臂使劲狂摆。小伙子哭喊着用左手去打。已经疯狂的黑理张嘴去咬他的脖子。没咬到脖子，但是巨大的嘴一口咬住他的下巴。锋利的牙齿扎进他嘴里了。叫唤出杀鸡声音的他又用两只手推打。由于刚才那两脚太重。小际衡现在都还没爬起来。
疯狂的黑理见咬不到他的脖子。又去咬住他的手使劲狂摆。因为是咬住手，小伙子赶紧翻身站起来想跑。但是他跑不了，只能弯着腰任由黑理疯狂地拽。黑理放开他手又想去咬他的脖子。但是朝后面咬不到。小伙子赶紧弯着腰惊慌地乱窜。
突然小伙子一声尖叫，黑理趴在他背上咬住他后颈部。他用手打但是打不到。他赶紧用手拉住黑理的前脚，想把黑理拉下来。
突然，惊慌乱窜的他感觉脚底下一空，突然意识到是那口井。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只喊了一声“妈呀！”下巴撞在井沿上。
黑理不知道他是掉井里了，还趴在他背上咬住他，前脚也被他拉着。于是！也跟着一头扎下去。
站不起来的小际衡一直看着他们，当他们都掉下去之后，他“哇”的一声哭了。毕竟他知道他们是掉在那里了。他赶紧爬起来。跑到井边去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井底还传来挣扎的水声。
“黑理！黑理！啊！黑理！黑理！”
他赶紧站起来慌乱地找着什么东西。看到那根竹竿后，他赶紧跑去捡来。
“黑理！黑理！”
他把竹竿往下伸，但是不够长。“黑理你等着！黑理！黑理！”
当他想再拉出竹竿的时候，竹竿掉下去了。
他又跑到屋子里到处去转转，看能找到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刚刚那个小男孩又跑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男人，两个女人。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木棒，有的拿着绳子，有的拿着大砍刀。
他们一来听到小际衡哭喊着“黑理！黑理！黑理！”他们以为小男孩嘴里说的那条大黑狗被小伙子拉走了。于是走在前面手里拿着大砍刀的男子轻松了，笑着说：“哎，没事。回去吧！多大点事嘛！一条狗。”
有个女人问小男孩：“你说的大黑狗呢？”
小男孩迷惑地说：“它刚刚都还在这里呢。”
拿大砍刀的男子又说：“走吧！用绳子套它还套不住啊？”
一个手里拿着木棒的男子看着破房子里哭着像是在找东西的小际衡说：“小娃娃急了。”
一个男子看着其他人说：“哎，回去吧！我还以为出事了！耽误我赚钱，我的一把好牌都白拿了。”
有个女人对他说：“吹吧！你的牌有我的好啊？”
于是，他们转身走了。
当什么都没找到的小际衡哭着走回来之后，井底的挣扎声也没有了。
死了！死了！都死了！
坐在井边哭了两个小时之后，他突然听到有个声音：“衡儿！别哭！别哭！有妈妈呢！别哭！”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妈妈！”小际衡赶紧站起来哭喊着到处看。
“衡儿！跟妈妈来！来！衡儿！”
没办法的他虽然舍不得黑理，但还是一路哭着跟着那个声音走了。
“妈妈！黑理！黑理！妈妈！啊！妈妈！”
他跟着那个声音一路哭到小屋子里，又坐着哭了一会儿之后，背上他的行李顺着采石场的车路哭着走了。
半个小时后，他走到一条大车路上。那个声音消失了，他又一直顺着车路走。
一条大公路上，小际衡一直低着头哭着慢慢走！走累了，就坐在路沿上休息，用手背擦擦眼泪。他突然看到不远处一壁高挺的悬崖。那悬崖是由盘绕的大山组成。大山的对面左右都是山包。那大小不一的山包，有的像馒头，有的像死人躺着的下巴，有的像屁股，有的像驼峰。
小际衡感觉那就是他梦里的悬崖。
他向眼前一看，荒草密林之间有一条小路。不知道是不是通向哪里。
没休息多久，他就赶紧走上通向那座大山的小路。他想着他妈妈就在那里，于是赶紧加快速度。
草林越来越深了，越来越安静了。四周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旁边的草林在动。他不敢停下来，赶紧跑。
跑了没多久，他跑不动了。大喘着粗气，赶紧坐下来休息。
才休息几分钟又赶紧起来走。
他一路又走又跑，两个小时了，都还没到。
他想抬头看，但是枯黄茂密的草林太高了，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太阳的天，已经开始灰暗了。
看看还到不了，他停下来，放下袋子，解开绳子。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早上吃的炒玉米粒。他又哭了。
他想跑回去，但是他又要去找他妈妈。来不及慢慢吃，他把玉米粒抓到衣服的袋子里。再把剩下的赶紧装起来。背上他的行李赶紧走。边走边吃，边吃边哭，边哭边回头看。
他又接着走了一个小时了。开始抬头能看到悬崖了。树林开始没有了，只有枯藤荒黄的野草了。抬头终于能看到悬崖下了。悬崖下全是光秃秃的。几块大石头旁边，有一棵大树。大树下，放着很多黑色腐烂的棺材。悬崖对门是一个大山坡的绝壁。绝壁与悬崖之间有一条看着很深，像是不流动的河。河这头有个大湾，不知道流转到哪里。河是由一个黑黑的大山洞里流出来的。
小际衡慢慢走，慢慢看。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棵掉完叶子的大树。低矮分枝的大树杈上，两条绳子挂着一具干枯的尸体。干瘪的尸体下，乱摆着腐朽发黑的棺材。看着像是放了三四十年的样子。
河边的沙地上有很多脚印。能看的出来，那不是人的脚印。小际衡不知道，其实他走来的这条小路已经十多年没有人走了。
之所以还保留着。那是野兽晚上来河边喝水走出来的。而那个阴森的大洞里，是五六十年以前人们躲避土匪和鬼子的避难所。
一块长长的大石头，由河床通向绝壁下阴碧沉静的河中。那是大自然建造给苦难人民走向来生的一条通道。尤其是饥荒时期，战争时期。
天，就要黑了！山川，也更加阴暗了。
小际衡四处张望：“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妈妈！妈妈！”
小际衡喊着喊着就哭了：“妈妈！妈妈！你出来，我们回家吧！”
他的哭喊声在断壁之间回荡：“妈妈！妈妈！我们回家吧！家吧！家吧！家吧！……”
“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他走着走着走到棺材边了！只见有的棺材摆在地上，有的下面垫着几块石头。有的棺材板是翻开的，有的是盖好的。
他赶紧加快脚步寻找，一直找到大洞口。看到里面阴森森的，他不敢进去了。
转过头来之后，他发现天黑得远处的山都看不到了。
他赶紧跑，四处张望着。他要赶紧找个地方休息。
以他的经验，看了好多地方都不适合休息。只有一块五六米高的大石头合适。但是好像上面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而且大石头下放的有棺材。天就要黑了，他只能爬上去。他赶紧来到大石头下，看看从哪里能爬上去。
然而，能爬上去的地方被棺材挡住了。没办法，他只能踩着棺材往上爬。
慢慢爬上去之后，他看到很宽的大石头上放着一口腐烂的小棺材。
他慢慢走过去看，棺材板的中间已经被腐蚀出小洞了。
他想把小棺材推下去。但是他想到这里才是别人的家。而且上面与下面没什么区别。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放下行李，拿出被子。在小棺材旁边铺上，再钻进被子。
天黑了。该出的也出来了。
很快，他的灵魂就脱离了疲惫的肉体。
梦里，小际衡回到家了。他爸爸不在家，哥哥不在家。他看到一切都变了，他家的瓦房已经破旧，房前长满野草。野草上，像是覆盖着千百层黄叶。天地昏暗暗的。没有风，没有任何声音。就连他走路都听不到声音。呼吸，也听不到：
逝岁萦目，垂襟惙影。
望苍霞，道不尽浩瀚烟火，恍若棺木葬秋。
风残秀貌，雨蚀钢骨！
问青瓦：怎将童颜淡忘？
颤颤巍巍，忆忆年年！
旧步深深浅浅，心碎点点滴滴！
沉翳也！天无语，山水去，举世无言！
唯有鬼兽鏖嘶耳鬓，灰影鹤惊炊烟。
夕乡赋
莫名恐惧感，好讽刺符文分析视觉
看看就好换个大的封建思想
人兽粪点石成金，干锅肥肠
画骨成沙，人参茶，迎春杯
黑寡妇搞对象
胡桃色，护臀霜，活跳尸饿愧疚
淡然恶汉，狼心怀古
属狗的有任务，闲死人
丰富成人笑话，天合地合
跟风的复合体，鳏寡孤独，赤脸大哨鸡窝
他的思想
附家坟
印度跪人神，国中跪死人
丽景江山，拂尘艳骨
饿不到复古的风景，古韵
谷虚
际衡尿冠夫拂，无拘束
辉丰额骨，有点煞风景
预估阀体，凤凰阁
大天狗固有色，公鸭嗓逛夜市
好丰胸绝招
一个符号笑死人
原点对腔
蹲新坑寡蛋造黄惊风中外
辅助角惊泥
云菲菲，入世天河魂殇楼
雨纷纷，都是幕后黑手
祷告听风，一鞠躬一杆秤，柔风诉骨
他影子又何妨邪恶，肉藏剔骨刀
花环夫人测吸血鬼，当吹虎毛人像
太极洞同房换卵，须臾儿
谈人生，身何疑
孤心，搞不明白
妖精当道，心镜水底
看看你就是享受，素冠荷鼎
空耳，永恒国度，土语的嘲讽
生亦何欢，死亦何悲
被一阵鸟叫声吵醒时，天亮了。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河边多了一些喝水的鸟。
小际衡慢慢爬起来。坐在被子上慢慢吃起了炒玉米粒。
他慢慢吃，慢慢四处观望。
突然，悬崖上的一处向里的凹斜处吸引了他的目光。
只见那里雕刻着很多字：
笑残千里浮云，诸侯剑下功名。
千帐万户咸门泪，荒山幽骨焰磷。
玉液笙歌夜晚，叟儒弱妇无人管。
泥雪不盖尸骨，心溶依旧心寒。
藏肉露骨雷锋腿，呼情含泪美人嘴。
戏台凤楼阴阳鼓，献身不学便会。
代代朝朝战事，赞歌气势宏伟。
一旦身入洪流，泪眼幽诉淫威。
也许这里，才是这些人一辈子安稳的家。
这个安静的地方，也许是他们死亡最好的回报。
小际衡吃好之后，赶紧打包出发。这里没有别的路。用他的瓶子打了一瓶水之后，又顺着原路返回去了。
虽然很失落，但是他的脚步依不慢。
走了一个半小时之后，遇到路边有一块大石板。他赶紧坐下来休息。
现在他很迷茫。他想家，想他爸爸，他妈妈，他哥哥，尤其是黑理。
想着想着他又哭了。
“妈妈！黑理！”
突然！他的哭泣声惊飞了他旁边的一个竹林里的几只鸟。
惊飞的那几只鸟也吓了他一跳。
这里怎么会有竹林？他仔细一看，原来竹林旁边的荒草里，有一些房子倒塌留下的一米多高的石墙。
来不及多想，他又赶紧走了。
他不知道，以前这里住着十多户人家。他们过着平静富足的日子。他们很齐心，共同来把这荒芜之地开垦成肥沃的土地。
大自然对他们很慷慨，于是：
山为之艳丽，水为之清秀。
竹为之盛心，木为之搭桥。
静为之拒兵，诚为之富饶。
年少无循功名禄，携共天地老。
势赠民商事无变，无禄但唱《后庭花》，去去来来又一朝。
然而到了抗战时期。有几个迷路的日本兵走到这里，就对没有武器的他们进行烧杀掠夺。
他们虽然没有枪支，但最后都与那些日本兵同归于尽了；
当寒意由刺刀
蚕食心灵
鬼子的笑
是枪声
是战火
哭泣的孩子
葬送柔弱的恐惧
腥风
呼唤可爱的孩子
血泊里
男子和秋千般平静
大地
慢慢苍老
幽暗沉寂
村庄
燃烧着
绝望的晚霞
那是流淌千年的血液
负尽夜的忧伤
她用大腿
将鬼子的头夹碎
捡起爱人与孩子的骨灰
融进血液
绘画出淳朴的村庄
长城
平静地走进烈火
与梦同化
那场战斗之后，他们的家园也随着他们消失了。
后来，山荒黄了，水沉郁了！
林封地了，草拦道了！
鸟儿换了，世变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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