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给我几根尝尝味儿？这青椒瞧着也不错。”

说着就凑到车前伸手要拿。

“闫埠贵，你好歹是个老师，脸都不要了？”刘伟栋冷声道，“敢碰一根，我就让你爪子肿成馒头！”

闫埠贵僵住了，讪讪缩回手：“邻里邻居的，有好东西分着尝尝怎么了？”

“滚！”

刘伟栋不愿多费口舌，推着自行车径直离开，只留给闫埠贵一个决绝的背影。闫埠贵盯着远去的身影，恨恨地磨着后槽牙。

"抠门，真够抠门的。活这么大头回遇见这种铁公鸡。"闫埠贵盯着巷子口嘀咕，"走着瞧吧小子，早晚有你求到我的时候。"

没占到刘伟栋的便宜，闫埠贵心里像被剜去块肉似的疼。别看他整天东家顺根葱西家摸头蒜，南边摘把青菜北边掐两棵青椒，攒巴攒巴就能凑出顿晚饭。仗着三大爷的身份，街坊邻居也不好说什么。虽说在院里说不上话，可这薅羊毛的功夫，闫埠贵把三大爷的名头用得炉火纯青。

刚把自行车支在门前，抱下小萱正要掏钥匙，身后忽然传来清凌凌的嗓音："卫东你也才回来呀？"

刘伟栋一扭头，娄晓娥挎着竹篮站在三步开外，杏眼里漾着笑意。

"晓娥你怎么来了？"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既然打定主意要追这姑娘，怎么张嘴就冒傻气。

"我不能来么？"娄晓娥撅起红润的嘴唇，竹篮里的苹果跟着晃了晃。

"哪能啊，欢迎欢迎。"刘伟栋慌忙开门，"进屋坐会儿？"

"娥姐！"小萱这会儿才插上话。

"哎，小萱吃苹果。"娄晓娥从篮子里挑了个黄澄澄的国光苹果。这年头还没红富士，能在这季节拿出水果的，也就娄家这样的大户。

"谢谢娥姐！"小萱瞅着哥哥点头，这才双手接过苹果。

"整篮都是给你的。"娄晓娥牵起小姑娘往屋里走，"开心不？"

"晓娥你陪小萱玩，我去灶上忙活。"刘伟栋系上围裙，"晚上就在这儿吃吧。"

娄晓娥耳尖泛起薄红，低头摆弄着竹篮把手。这话里的意思她懂，是要正经处对象了。

"我帮你打下手吧。"她卷起毛衣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

刘伟栋瞅着那双养尊处优的手，连连摆手："别别，等着吃现成的就行！"

这时许大茂推着轧钢厂配的旧自行车进院。今天他刚转正成放映员，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是娄家给的封口费。瞧见娄晓娥坐在刘家堂屋，他刚要凑上前，就被刘伟栋刀子似的眼神钉在原地。

"小娥，出来说句话。"许大茂扒着门框喊。

许大茂压低嗓音，却掩不住天生的沙哑。此刻捏着嗓子说话，活像铁铲刮锅底般刺耳。

"许大茂你放尊重点！'小娥'也是你叫的？"娄晓娥气得声音发颤，"我和你无话可说，再纠缠我就报警！"

"告你耍流氓，让警察..."

许大茂顿时蔫了，嘟囔着："行，我走还不行！"

他耷拉着脑袋转身，原本准备的表白被娄晓娥两句话噎了回去。

"哟，许大茂你不是嘚瑟要娶千金  吗？"傻柱推着自行车进院，后座坐着个精瘦老太太，"接着嘚瑟啊！"

刘伟栋眯起眼睛。老太太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簇新衣裳不见补丁，拄着根过长的拐杖。

"柱子放我下来。"老太太嗓音尖细。

刘伟栋认出是后院的聋老太。无论是原主记忆还是穿越后的认知，都清楚这老太婆不是善茬。

聋老太刚落地就直勾勾盯着娄晓娥："娄家闺女吧？我认得你爹。"说着就要去拉娄晓娥的手。

刘伟栋横跨一步挡住去路，冷眼相对不发一言。

"小崽子挡着老祖宗干啥？"聋老太三角眼一瞪，"我看这姑娘和柱子般配得很..."

"您是哪门子老祖宗？"刘伟栋嘴角噙着冷笑，"我家祖宗都在坟里躺着呢。再说娄晓娥是我对象，关傻柱什么事？"

聋老太脸色顿时阴沉。

易中海早就候在一旁，见状厉声呵斥："刘伟栋！老祖宗是烈属，当年给  纳过鞋底！快跪下认错！"

"烈属很稀奇？"刘伟栋嗤笑，"易中海，靠山来了你又吠上了？我倒要问问，四九城是和平解放的，长征队伍压根没经过这儿——那些鞋底怎么送去的？"

聋老太眼中凶光毕露："好小子！你爹在世时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爹好吃好喝供着您，可他走后您做了什么？"刘伟栋寸步不让。

“我妈性子软，在这禽兽窝里受欺负时，可没见你聋老太吱过声。那些人倒把你当祖宗供着。”

“这...那个...”聋老太被噎得哑口无言。

“别提我爸敬重你那套。不过是可怜你孤寡老人，又顶着烈属名头罢了。”刘伟栋冷笑道：“既然你想当祖宗，明儿我就去烈属办说道说道。”

“啊？你说啥？我听不清——”聋老太突然装聋作哑，“柱子扶我回去。中海啊，叫玉梅给我炖肉。”

刘伟栋嗤笑一声，这老馋虫比贾张氏还贪嘴。

“刘伟栋你笑什么！敢污蔑老太太！”易中海厉声喝道，“马上道歉！”

“放  屁！”

刘伟栋反手就抽了易中海一耳光：“污蔑？哪句不是实话？”

“狗东西也配栽赃我！”

易中海捂着脸发懵，没料到刘伟栋敢当着老祖宗动手。再抬眼时，聋老太已蹭到后院拐角。

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聋老太回头招呼：“中海柱子都过来，有事商量。”

易中海脸上  辣的，当众挨打让他颜面扫地。“我要报警！老太太我要...”

“聋了吗？赶紧的！”聋老太拐杖敲在他腿上，“柱子你也来。”

刘伟栋转头对娄晓娥说：“记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这院里得多长个心眼，稍不留神就被算计。  邪门，跟恶人谷似的！”

聋老太脚下一绊，幸亏傻柱扶住。

“老太太看着慈祥...”娄晓娥小声说。

“慈祥就是好人？”刘伟栋冷哼，“就冲她刚才那句'你和傻柱挺配'，换别人早被我扇晕了！”

“咱俩站这儿，瞎子都看得出关系。她能说出这话，能是善茬？”

娄晓娥眸光闪动：“还真是...”

娄晓娥满心欢喜，她与刘伟栋的关系终于明朗了。原以为要费尽心思才能打动这块木头，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如愿以偿。

从小养尊处优的娄晓娥，在初中时就对刘伟栋芳心暗许。如今得偿所愿，她内心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你陪小萱吃苹果，我去做饭。"刘伟栋满意地说道。娄晓娥的聪慧让他欣慰，这说明两人的价值观很契合。

另一边，易中海正在聋老太的屋里大发雷霆："傻柱你怎么回事？那小畜生打我耳光，你就在旁边干看着？"

聋老太独占着后院三间正房。傻柱无奈解释："一大爷，我真打不过他。那天他那一脚差点把我肠子踹出来，他练的好像是谭腿！"

"这功夫没十几年苦练可成不了。"练过摔跤的傻柱对武术略知一二。

聋老太叹息道："中海啊，你太心急了。他说得对，我确实没做过那些鞋。这事要传出去..."

"更何况他是烈属，祖辈人脉广布。现在不少要职都是他爷爷旧部，他父亲又是军医，受惠者众多。明白了吗？"

"说白了就是咱们文武都斗不过他。"傻柱直截了当。

聋老太眯起眼睛："对付这种毛头小子不难，但得做得天衣无缝。中海，你最近太急躁了。"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老太太说得对，是我小看他了。下次一定要谋定而后动。"他虽识字不多，却爱看《三国演义》，偶尔能蹦出几句文词。

这时，浓郁的猪头肉香飘来，聋老太忍不住咽口水："谁家做的猪头肉？今晚有口福了。"

"奶奶别想了，是那小子做的。"傻柱摇头，"他肯定不会给您送。"

"我去要！"易中海起身，"尊老爱幼的道理他得懂。不送就是理亏，送了就是服软。以后就好拿捏了。"

他盘算着，只要刘伟栋退一步，他们就能步步紧逼，直到把对方逼入绝境。

聋老太原本没打算让易中海这么快去招惹刘伟栋，可那香味实在勾人。平时买的猪头肉哪有这般诱人。

刘伟栋麻利地备好了四道菜：辣椒炒猪拱嘴、老卤猪耳口条拼盘、蒜薹爆炒大肠，外加一道爽脆的拍黄瓜。三碗金黄的小米粥和六个雪白馒头在八仙桌上冒着热气，娄晓娥正帮忙摆碗筷。

"菜不少就是缺酒。"刘伟栋笑着招呼："小娥坐下吃吧。"

"我爸那儿藏着好酒，明儿给你带些来。"娄晓娥顺口接道："白酒红酒都给你捎上。"

"这不合规矩，该是我给娄叔送酒才对。"刘伟栋眼中带笑。

"懒得理你。"

娄晓娥飞了个白眼，将筷子递到刘伟栋跟前，又给小萱摆好餐具。三人刚要动筷，易中海的身影就堵在了门口，傻柱远远缩在后面划清界限——上次那脚踹得他至今心里发怵。

"刘伟栋，你做的菜不该给老太太送一份？"

易中海端着架子兴师问罪。

"哟，雨停了易中海你又觉得自己能了？"刘伟栋起身逼近门口，吓得易中海连退三步，那记耳光的滋味他可没忘。

"这是尊老爱幼的原则问题！"易中海强撑气势："院里规矩谁家做好吃的都得给老太太送。再说棒梗哭着想吃肉，你..."

"你粪吃多了吧？"刘伟栋冷笑截断："哪门子规矩？我正想找王主任聊聊这'规矩'。"

易中海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刺头动不动就要捅到街道办。他硬生生咽下"大院事大院毕"的老台词，生怕刘伟栋真拽他去见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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