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刘科长可是八级钳工水准，什么时候去考个证？"杨厂长突然想起："特殊任务时还能帮上忙。"

李怀德打趣道："杨厂长您这话说的，人家是拿手术刀的医生，总不能整天摆弄钳子扳手吧？"

"不过刘科长这手艺确实厉害。"张书记好奇道："你明明是医学院毕业的。"

"暑假在机修厂打工学的。"刘伟栋轻描淡写："具体什么水平，我自己也不清楚。"

"这事以后再说。"张书记笑着摆手："你先去忙吧。"

李怀德主动陪同刘伟栋前往车间。

等两人离开后，杨厂长眯起眼睛："老李最近很活跃啊。"

"放心，刘伟栋很聪明。"张书记胸有成竹："有真本事的人，不需要选边站队。"

车间里，刘伟栋制作了一批精密器械。

"这把小刀是做什么的？"李怀德好奇地拿起最后完成的柳叶形飞刀。

"练着玩的。"刘伟栋笑着接过："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李怀德以为刘伟栋在说笑，咧嘴道："嘿，这小刘飞刀例无虚发八个字够威风。刘科长文采不错啊！"

"嘿嘿，被你发现了？"刘伟栋打趣道："我正在写小说呢。等出版了送你一本。"

"哈哈，那我可等着了。"李怀德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在他心里，刘伟栋能和他开玩笑就是亲近的表现。即便刘伟栋不站队，关键时刻能帮一把也是难得。

刘伟栋盘算着，亮剑小说写到解放前就行，约莫三十万字。现在白天闲着，一天写三万字不成问题。

他打算十天内完稿。回到医务室刚提笔，突然拍腿笑道："我真笨，干嘛等写完？直接投报社连载啊！"

正收拾万字文稿准备邮寄，厂里大喇叭响了："通知：刘伟栋同志因技术精湛、品德高尚，晋升医务科科长，加发三十元职务补贴。"

广播重复了三遍。

易中海正干活，听到广播差点咬碎牙。他知道自己要被处分，只是还没定下来。

"千万别上广播啊，不然我这老脸往哪搁。"他暗自祈祷。

刘海中躲在锻工车间角落偷懒，听到广播后妒火中烧。

"  ，领导都瞎了眼！我在厂里苦干这么多年，连小组长都没混上。刘伟栋这小崽子刚来就当科长！"他咬牙切齿："得想法子灭灭他的威风。"

"在院里我是二大爷，他官再大回去也得听我的。要是不服，就和老易合计着治他！"

刘海中目露凶光，却忘了那二大爷的头衔，人家不认就屁都不是。

秦淮茹和贾东旭正对着一张药方发愁。

钱护士刚才解释了上面的药材：冬虫夏草、野山参、铁皮石斛、阿胶......但没说价钱，只道贵得吓人。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贾东旭倒吸凉气。

"我去药店问问这方子多少钱。"秦淮茹咬着嘴唇说。

"等下午吧，得等我妈来。"贾东旭缩了缩脖子，"没人守着我不放心。"

他实在怕死，万一独自发病就完了。

刘伟栋拨通了李怀德的电话，向他说明自己要去医药公司办事，需要请半天假。

"刘科长太见外了，请假这种小事跟护士站打个招呼就行。"李怀德爽朗地笑道，"你外出办事我都知道的。"

挂断电话后，刘伟栋背着帆布包，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轧钢厂。他径直来到娄晓娥家门前。

这栋欧式别墅的位置，刘伟栋早在初中时就记住了。那时娄晓娥经常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

花园里的娄晓娥正坐在长椅上，手里捏着一朵玫瑰，一片片扯着花瓣喃喃自语："他想我...他不想我..."

当最后一片花瓣落下时，正好是"他不想我"。娄晓娥眼眶顿时红了："果然是这样，不然他怎么会不来找我..."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擦干眼泪打开门，她惊喜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伟栋。

"伟栋！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娄晓娥雀跃地说。

"我就不进去了。"刘伟栋微笑道，"我要去趟日报社，想邀请你一起去。"

"太好了！你稍等，我换件衣服化个妆..."娄晓娥立刻把占卜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用打扮，你现在就很美。"刘伟栋急忙说，"我们得抓紧时间，中午请你吃烤鸭..."

"去莫斯科餐厅吧，我有餐券。"娄晓娥抢着说，"等我五分钟！"

实际上她花了一刻钟才出来，换上了得体的列宁装，将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知道要去报社，她特意选了这身打扮。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娄晓娥，轻轻拽着刘伟栋的衣角。

"伟栋，你去报社做什么呀？"她柔声问道。

"去投稿。"刘伟栋回答，"本来想邮寄的，后来决定亲自跑一趟。正好带你出来散心。"

"太好了！爸妈不让我单独出门，他们今天去拜访朋友了。"娄晓娥开心地说。

"那我明天下午四点来拜访叔叔阿姨。"刘伟栋提议道。

"好啊！"娄晓娥脸颊微红，"我等你。记得带上小萱。"

"一定，明天她正好休息。"刘伟栋答应着。

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了四九城最大的报社。

刘伟栋和娄晓娥刚到门口就被门卫拦住了。

现在的单位门卫可不像以后那么松散，都是正经的保卫人员。

刘伟栋掏出李怀德刚给他办的工作证，上面清楚地印着"红星轧钢厂医务科科长刘伟栋"。

门卫仔细检查了证件，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放他们进去了，还热心地告诉他们投稿该找谁。

两人来到编辑室，看见两个男人正在伏案工作。

"同志，有什么事吗？"靠门口办公桌后，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编辑抬起头问道。

"我来投稿，是小说连载。"刘伟栋从黄帆布书包里取出一叠装订好的稿纸。

"哦？直接上门投稿？看来你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啊。"老编辑打量着刘伟栋，"坐吧，我先看看。"

刘伟栋拉着娄晓娥在长凳上坐下。

"《亮剑》？该不会是武侠小说吧？现在这类题材可不太..."老编辑看着封面上的毛笔字说道。刘伟栋特意把稿子装订得很整齐，封面用楷书写着"亮剑"两个大字，下面标注"刘伟栋著"。

"不是武侠，这是一部描写我军指战员英勇作战的  战争题材小说。"刘伟栋简短有力的介绍让老编辑神色认真起来。

"那我先看看。"老编辑推了推眼镜。

"吹牛谁不会啊。"后面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编辑阴阳怪气地说。这人时不时偷瞄娄晓娥，脸上带着傲慢的神情。

"小郑，你是大学生，说话要注意分寸。"老编辑皱眉道。

"大学生怎么了？这说明一个人的文化水平。"小郑不以为然地说，"没有文化水平写什么书？老高你说是不是？"

老高没搭理他，翻开《亮剑》看了起来。

娄晓娥忍不住反驳："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见美女主动搭话，小郑立刻来了精神："我是泉城大学..."

他激动得脸上的青春痘都泛红了，觉得只有自己这样的学历才配得上眼前的美女。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娄晓娥骄傲地说，"伟栋可是华清大学毕业的，五年课程四年就完成了。初中高中他都是跳级上来的。"

小郑脸色顿时变了："什么？华清大学？同志你别是被他骗了吧？"

"伟栋是华清大学医学院毕业的，我们初中就是同学。"娄晓娥昂着头说，"现在他是红星轧钢厂医务科科长。你呢？"

"就这还看不起别人！"

小郑的脸涨得通红，连成片的青春痘更显眼了。

老高突然嚷道：“怎么没了？后面的呢？”

他显然已经沉浸其中。

“这是连载，我写了五万多字。”刘伟栋语气平静，“每天更新一万多字吧，我会尽快写完。”

“对了，你们到底要不要这小说？”

“要！当然要！”老高激动地说，“我们这就去找主编……”

“老高，你嚷嚷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声音。”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主编，快看看这本小说！”老高兴奋地递过去，“绝对是精品！”

王主编接过稿子，很快也入了迷。老高转向刘伟栋：“后面的呢？这才一万多字，快拿出来看看。”

“不急，你们先决定要不要。”刘伟栋依旧淡定。

“要！必须安排上，明天就开始连载！”王主编拍板道，“今晚大家加班，千字六块！现在就签合同。”

小郑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大学毕业月薪四十多块已经很不错，没想到刘伟栋直接让他怀疑人生。

合同很快签好，刘伟栋交出剩余稿子，王主编当场付了三百二十块稿费。

这年头，许多人一年都赚不到三百二十块。

“谢了，稿子记得还我，我手头没备份。”刘伟栋又说，“另外，我想买台打字机，你们能帮忙吗？”

“没问题，我们采购方便，三天后给你送去，顺便取后续稿子。”王主编爽快答应。

刘伟栋原本打算中午和娄晓娥过二人世界，但王主编坚持留他们吃饭。

最后，他和娄晓娥在报社享用了米饭、红烧肉和烧鸡——这已经是最高规格的招待。

“小娥，下次再请你吃饭，我得先回厂里。”送娄晓娥到家门口时，刘伟栋略带歉意地说。

“没关系，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娄晓娥目光温柔。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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