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因为是周日，买粮的人排起长队。等了半个钟头才轮到刘伟栋。

“同志，买二十斤白面，十斤玉米面。”他把粮本递进窗口。

开票员翻看粮本后说：“这个月你只能买十斤白面。玉米面倒是够买。”

正值困难时期，细粮供应很紧张。粮本上的定量，细粮份额少得可怜。

“这里还有十斤粮票。”刘伟栋又递过去厂里发的抚恤粮票。这粮票差点被易中海那个老东西昧下。

开票员收钱记账，在一排登记簿中找到对应册子，仔细做好记录。整套流程走完，这才开出票据。

领粮食就快多了。五分钟不到，刘伟栋就把装在自己布袋里的粮食提了出来。那时候用的都是结实的棉布口袋。

把粮食绑在后座，抱小萱坐上车梁。

“走喽，回家烧鱼吃。”

自行车刚蹬起来，小萱就乐得直笑：“咯咯咯！回家吃鱼啦！”

回到四合院，刘伟栋在家门口放下女儿。支车时瞥见易中海家门口，刘海中、闫埠贵和易中海三人脸色难看得像踩了狗屎。

原来闫埠贵急匆匆赶回来，把刘伟栋要去厂里和街道告状的事说了。三人正愁眉不展——易中海最怕丢掉一大爷头衔，他还指望靠这个身份把院子变成自己说了算的养老宝地呢。

刘海中愁眉不展，这事要是闹到厂里，他的仕途可就毁了。在他心里，当官是迟早的事，还得当大官。

闫埠贵忧心忡忡，要是丢了三大爷的位子，以后还怎么在大门口占便宜？少了这份外快，家里开销可就大了。

刘伟栋领着小萱进了厨房。厨房里有口大缸，直径一米，高一米二，盛满了清水。他把带回的小鲫鱼、大板鲫和两条胖头鱼都放了进去。两条鲤鱼则收拾干净准备下锅。小萱站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

刘伟栋家通了自来水，不然抽水马桶都没法装。他用猪油煎鱼，倒入酱油，撒上姜葱蒜，加开水炖煮，又在锅边贴了一圈二合面饼子。鱼香很快飘满了屋子。

盖上锅盖，灶膛里添了块硬柴。煤炉上熬着小米粥。一切安排妥当，刘伟栋带着小萱坐在厨房门口。正房大门依然紧闭。

易中海领着刘海中、闫埠贵走了过来。三人商量半天，只能来低头认错，求刘伟栋别把事情闹大。

"想干什么？要吃的？我宁可喂狗也不给你们。"刘伟栋抬眼冷冷道。

"刘科长，我们是来赔罪的。"易中海硬着头皮说，"办丧事是我们不对，特来道歉！"

"呵，一句不对就完了？"刘伟栋冷笑，"你们算计我，当我是书呆子好糊弄，以为最后还得求你易中海才能发丧。"

"到时候你就能提条件了，要房要钱，说不定还想让我给你养老！"

"呸！你易中海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工人，也配跟我玩这套？"

"我读书厉害，人情世故照样门清！现在想让我罢休？没门！"

三人面如土色，没想到心思被看得透透的。

"直说吧，我这儿有缝纫机票和手表票，就当赔罪。"易中海咬牙道。

"三个人就两张票？"刘伟栋挑眉。

"闫埠贵，把你的收音机票拿出来！"易中海瞪眼。

"这...这..."闫埠贵肉疼得直搓手。

"事情传到你学校，想想后果。"易中海一脚踹在他腿弯上。

"给给给！我给还不行吗！"闫埠贵哭丧着脸掏出了票。

刘伟栋担心失业会让全家陷入困境。

刘伟栋并非不想直接收拾那三个  ，只是明白这点小事不足以击垮他们。不如来点实际的。

那张收音机票对他其实没用，他已经买了零件准备自己组装。但这票不能不要，就算不卖，送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着三人难看的脸色，刘伟栋心里格外痛快。

易中海他们虽然肉疼，却也松了口气。缝纫机票是刘海中的，手表票是易中海的。只有闫埠贵还在喋喋不休，抱怨这次亏大了。

三人聚在易中海屋里。

"老闫别念叨了，"易中海无奈道，"认栽吧。中午喝两杯去去晦气！"

易中海买的一斤猪肉被金玉梅做成土豆烧肉，桌上还有花生米、拍黄瓜和油渣烧豆腐。

"我去拿酒，有瓶装二锅头。"刘海中起身。

"我那也有..."闫埠贵讪讪道。

"你那兑水的酒留着自己喝吧。"刘海中不屑地说。

刘伟栋打开房门，端来烧鱼和锅贴，盛好小米粥，午饭就准备好了。

"鱼鱼！我要吃鱼鱼！"小萱举起筷子，"哥哥也吃。"

"吃这块。"刘伟栋剔净鱼刺，把鱼肉夹给她。

"谢谢哥哥！哥哥你也吃。"小萱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我要吃鱼！我要吃红烧鱼！"棒梗的哭嚎在门外响起。

上次在刘伟栋家门口差点摔死，棒梗再不敢踏上门阶。他跟着贾张氏刚回来，闻到鱼香就闹起来。

贾张氏拽着赖地哭闹的棒梗，心疼却无可奈何。她刚带孙子去看了贾东旭，小当还在金玉梅那儿。

"奶奶我要吃鱼！我要吃红烧鱼！"

贾张氏怒冲冲道："刘伟栋你没看见棒梗哭成这样？给点鱼能怎样？你这么有钱，接济我家怎么了？"

在她心里，所有人都该接济贾家。

"贾张氏滚远点！"刘伟栋冷声道，"要饭还这么横！"

刘伟栋边说边夹起一块锅贴，蘸了鱼汁送入口中，味道确实鲜美。小萱也学着他的样子吃起来。

贾张氏刚要骂出"小畜生"三个字，突然想起上次挨耳光的教训，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她本想使出招魂术，但刘伟栋根本不吃这套。要是她真敢这么做，肯定会被扭送到街道办。

"棒梗来一爷爷家，有土豆烧肉。"易中海站在门口招呼道。

"不要！我就要吃红烧鱼！"棒梗在地上打滚撒泼，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小贾张氏。

"一爷爷明天给你买鱼...待会儿就去买。现在先来吃肉。"易中海拉起棒梗，这个承诺终于让小家伙跟着走了。

贾张氏习惯性地想跟过去蹭饭，却被易中海拦住："你回去吃吧。"她不敢对易中海撒泼，只好灰溜溜回家啃窝头配咸菜。

闫埠贵看着棒梗坐下就头疼。小家伙筷子不停，专挑肥肉往嘴里塞，在碗里翻来翻去，一副不吃光不罢休的架势。

当闫埠贵刚夹起一块肉，棒梗一筷子打落，迅速抓起塞进自己嘴里。

"棒梗！怎么能抢别人筷子上的菜？"闫埠贵气得直瞪眼，心疼那块难得的肥肉。

"你这么大个人还跟小孩抢吃的？"棒梗翻着白眼顶嘴，气得闫埠贵差点吐血。

"老闫别跟孩子计较。"易中海笑眯眯打圆场，看着棒梗的眼神充满慈爱，"棒梗以后要有礼貌。"

"就是，喝酒喝酒！"刘海中举杯岔开话题。

午饭后，刘伟栋开始组装收音机。

"哥哥在做什么呀？"小萱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今天的午饭让她感到特别幸福。

"做收音机。"刘伟栋笑着回答，"你先看小人书，等会儿带你去娥姐家。"

"好呀！收音机能听歌吗？吴老师的收音机里歌可好听了。"小萱的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能。去看书吧，哥哥要干活了。"刘伟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下午三点多，李卫东已经将两个收音机的电路基本焊接完成，只剩下安装喇叭和制作外壳的工序。

"小萱，我们该出发了。"刘伟栋朝屋里喊了一声。

他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蓝色中山装，搭配黑色长裤和圆头皮鞋，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当他锁门时，注意到棒梗正站在自家门口，直愣愣地朝这边张望。

见到刘伟栋的目光，棒梗慌忙移开视线。刘伟栋心知肚明，这个未来的"盗圣"肯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刚把小萱抱上自行车，刘伟栋就看见傻柱从外面回来。"刘科长这是要出门？"傻柱笑着搭话，"晚上一起喝两杯？"

"不了，要去对象家吃饭。"刘伟栋故意提高音量，车后架上挂着两个水桶，里面各装着一条肥美的大头鱼。

傻柱看到鱼时惊呼："好大的鱼啊！"这声音引来了贾张氏和棒梗。两人盯着鱼桶，眼睛都直了。

"这是我哥哥钓的！"小萱骄傲地说。

棒梗不服气地比划着："一会儿一大爷给我买的鱼肯定比这个还大！"正说着，易中海拎着两条小鱼回来了。那两条白鲢子又小又瘦，和刘伟栋的大头鱼形成鲜明对比。

"我要这样的鱼！重新去买！"棒梗当即坐在地上耍起赖来。刘伟栋冷笑一声，推着自行车离开了院子。

易中海望着地上撒泼打滚的棒梗，满脸无奈："棒梗啊，这真是市场里最大的鱼了，再大的实在买不着。"

"别人都能钓到大鱼，你为啥不去钓？我就要吃大鱼！"棒梗在地上滚得更起劲了。

"老易你快回来！这么惯着孩子怎么行？"金玉梅实在看不下去，"孩子得慢慢教，不能这么由着他闹。"

贾张氏斜眼瞪着金玉梅，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显然是在骂人。

易中海叹气道："柱子，要不你来烧鱼吧，你手艺好......"

"一大爷您自己来吧。"傻柱摆摆手，"我得出门了，还有家喜宴等着呢。"他偶尔也会接些私活。

易中海只好转向棒梗："快起来吧，我这就让你一奶奶给你烧鱼。"

另一边，刘伟栋骑着车带小萱来到娄晓娥家门前，按响了门铃。娄晓娥很快跑来开门。

"伟栋！"娄晓娥的目光完全黏在刘伟栋身上。

"叔叔阿姨在家吗？"刘伟栋微笑着问。

"都在呢。"娄晓娥直勾勾盯着刘伟栋俊朗的面容。

小萱不高兴地挥舞小手："娥姐！我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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