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小萱别玩了，我要杀鱼了。"

刘伟栋抓起鱼开始刮鳞，小萱眼巴巴地等着："哥哥，鱼泡留给我玩！我看棒梗就爱踩鱼泡......"

这个年头没啥好东西，连鱼鳔都能被小孩拿去当玩具。

"那东西不能玩，烧熟了才好吃。等会儿给你尝尝。"刘伟栋说，"你和小娥先去门口等着。"

刘伟栋做的鲜鱼烧咸肉，特意选了肥瘦相间的咸肉。咸肉的油脂和咸香渗入鱼肉，让鱼肉更加鲜美入味。再加上河鲜本身的鲜味，这道菜简直绝了。

他还在锅边贴了一圈白面锅贴。

那条鳜鱼可是稀罕物。刘伟栋自己舍不得吃，准备等会儿给娄弘毅送去。

不一会儿，鱼肉的鲜香、咸肉的醇厚，还有面食的麦香混合在一起，霸道地飘满了整个院子。

贾张氏正哭嚎着，突然停住抽了抽鼻子，恶狠狠地咒骂："哪个缺德鬼在这时候吃香的喝辣的！我家东旭都没了，他们倒有心情..."

"怎么不噎死他们！也不知道给我们送点..."

"贾张氏你给我闭嘴！"易中海眼睛通红。

他指望着养老的人被贾张氏给折腾没了，心疼得直抽抽。

贾张氏吓得赶紧低头噤声，但嘴唇还在不停蠕动，显然在无声地咒骂易中海。

傻柱站在一旁，痴痴地望着秦淮茹。他觉得今天的秦淮茹格外动人。

秦淮茹穿着粗布孝服，头上扎着孝带。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更何况她腰间系着麻绳，更显得曲线分明。

她跪坐在地上，丰满的身形看得傻柱直咽口水。

秦淮茹心里恨得要命。要不是贾张氏，贾东旭怎么也不至于死在家里。要是在厂里出事，好歹还有抚恤金。

现在可好，厂里一点责任都不用负。

听到易中海低声训斥贾张氏，趴在地上的秦淮茹忍不住偷瞄。

"我是真饿了啊！"贾张氏嘟囔着，"棒梗肯定也饿了，小孩子饿不得。"

至于旁边  的小当，贾张氏压根没提。

"柱子，你家有吃的吗？给姐拿点来。"秦淮茹对傻柱说。

"有有有，我从厂里带了饭盒。"傻柱傻笑着。被秦淮茹的桃花眼一瞟，他整个人都酥了。

秦淮茹暗自得意。前几天她和贾东旭在厂里时，这傻柱差点翻脸不认人，连饭盒都不给了。现在还不是一个眼神就搞定。

"都吃点东西吧，等会儿开大会商量东旭的后事。"易中海揉着太阳穴说。

“现在很多事情都不让做了，和尚道士看风水这些都不行。你们俩商量一下，东旭是火化还是土葬？”

虽然已经提倡火化，但接受的人不多。政策也没强制要求，所以还是有不少人选择土葬。

“土葬！必须土葬！”贾张氏斩钉截铁地说，“怎么能让我儿子去烧成灰！”

“那得赶紧买棺材。”易中海提醒道，“明天就得准备好，后天就下葬。不然街道办该来找麻烦了，毕竟现在不提倡土葬。”

“买棺材的钱...一大爷您先垫上吧。”贾张氏厚着脸皮说，“等明天收了礼金就还您！”

“你做梦呢？”易中海气得直哆嗦，“你们家那些亲戚什么样心里没数？随两毛钱礼来一大家子吃饭，收的钱还不够饭钱！”

“再说了，买棺材的钱我凭什么垫？你说的是人话吗？赶紧把你攒的钱拿出来！”

“我没钱！真没钱！”贾张氏矢口否认，转头对秦淮茹说，“淮茹啊，你那儿有钱先拿出来吧。”

“厂里给的一百块抚恤金，这两天花了三十。”秦淮茹无奈道，“还剩七十，应该够用了。”

她知道瞒不住，只能老实交代。

“什么？三天花了三十？你是不是偷偷补贴娘家了？”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起来，“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吧...东旭啊，你看看你这媳妇...”

秦淮茹听得太阳穴直跳，恨不得上去给这老虔婆两巴掌。

但为了维持人设，为了能在城里立足，她只能柔声解释：“妈，钱都花在东旭身上了。光两副药就二十多，还买了鸡和蹄髈，这些您不都吃了吗？”

贾张氏那张大嘴吃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是贾东旭和秦淮茹分的。

秦淮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这老东西。

“东旭啊，你睁眼看看啊，我就说她两句，她就跟我顶嘴，还嫌我吃得多...”贾张氏仰着胖脸闭眼干嚎，声音震天响。

贾东旭的  就摆在旁边，这哭丧声听得秦淮茹和易中海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时傻柱拎着三个饭盒进来：“秦姐，这盒是油渣白菜，这盒是土豆烧肉，这盒是清炒土豆丝。”

“都是刚出锅的，不是剩菜。”

贾张氏立马不嚎了，一把抢过土豆烧肉，掀开盖子直接上手，把里面四五块麻将大小的肉全塞进嘴里。

“奶奶你怎么不给我留点？”

棒梗这才反应过来，一头撞向贾张氏。

不远处的地上，贾东旭的  静静躺着。他身下垫着木板，身上盖着破旧的棉被，脸上覆盖着草纸。头前摆着一个小碟，盛着菜籽油和一根点燃的棉绳，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这是指引亡魂的黄泉灯，出殡前绝不能熄灭。

贾东旭的袖口里还藏着七块特制的打狗饼。这些掺着发丝的白面饼只有铜钱大小，专为阴间的恶犬准备。按习俗，家里平日绝不会烙七块饼，那会招来晦气。

突然，贾张氏被棒梗撞得踉跄倒地，饭盒从她手中飞出，不偏不倚扣在贾东旭脸上。汤汁四溅，竟将那盏长明灯浇灭了。贾张氏整个人摔在儿子身上，却还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猪肉，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耽误她享用美味。

这荒唐的一幕让里里外外的人都看呆了。棒梗仍不罢休，扑上来撕扯贾张氏。易中海铁青着脸拽走棒梗，他万万没想到，贾张氏竟能把亲儿子的丧事搅得如此不堪。

秦淮茹眼中寒光一闪，揪住贾张氏的衣领将她拖开，抬手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耳光。"啪！啪！"脆响声中，傻柱死死低着头，肩膀不住抖动。围观群众都觉得这顿打大快人心——这老虔婆连亲生儿子的葬礼都能搞砸。

当秦淮茹终于松手时，贾张氏仍处于懵懂状态，似乎无法相信向来逆来顺受的儿媳竟敢动手。

"婆婆看看你干的好事！"秦淮茹声音发颤，多年积怨在此刻尽数宣泄。贾张氏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挥爪要反击，却被秦淮茹一掌拍开。

"小  敢打我——"贾张氏张牙舞爪地扑来，誓要将儿媳撕碎。灵堂里顿时乱作一团，香烛供品翻倒满地，连盖在贾东旭脸上的草纸都飘落下来，露出他青白的面容。

"婆婆，这巴掌不是我存心要打你。"秦淮茹声音凌厉："你自己瞧瞧干的好事！东旭尸骨未寒，你就跟棒梗争食？"

"棒梗年纪小不懂事，你活了大半辈子也不懂事？转头看看东旭现在什么模样！"

"今儿个这事换作谁都要扇你！我这巴掌是替公公和东旭打的。"

"再这么闹下去，这家里还能有你容身之处？"

秦淮茹死死揪住贾张氏的头发，将她制得动弹不得。

易中海跨进门来就骂："贾张氏你活该挨打！淮茹这不算不孝！你做的事太出格了！东旭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看在你是东旭亲娘份上，早该送你去吃牢饭！"

见易中海到场，秦淮茹这才松手。她心里清楚，有这位一大爷镇着，贾张氏伤不着她半根毫毛。

傻柱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他知道贾张氏肯定要找人背黑锅，这屋里除了他再没别人。

拎起饭盒拽着小当，傻柱蹑手蹑脚溜出门去。刚出屋就把饭盒塞给小当，顺手掀开盖子——满满一盒油渣烧豆腐。

小当饿急了，直接上手抓着往嘴里塞。

贾张氏这才扭头看向贾东旭那边。只见饭盒还扣在亡子脸上，长明灯早已熄灭。

原本规整停放在木板上的贾东旭，此刻身子歪斜着。

土豆块散落在头颅两侧，发丝间沾满菜汤，汁水正顺着鬓角往下滴答。

"这...这这..."

贾张氏张口结舌，没料到自己竟把场面闹成这样。

"死者为大！就算你是东旭亲娘也不能这么糟践人！"易中海厉声呵斥："淮茹不打你，我都要动手！"

"你还有没有长辈的样子？赶紧给东旭收拾干净！他生前最讲究发型，你忍心让他走得这么狼狈？"易中海冷着脸道：

"我们都出去，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收拾。"

贾张氏立刻嚎起来："不行！我一个人害怕！"

"亲儿子你都怕，别人岂不是更怕？"易中海气得脑仁疼。

"让秦淮茹留下！她可是东旭媳妇。"贾张氏慌忙推脱。

"淮茹怀着身子，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易中海强压着火气："我们还得张罗明天的事，想法子筹钱！"

"成成成！不过钱得交我保管。"贾张氏马上改口："都怪傻柱！谁让他把吃食..."

"你确定要怪柱子？"易中海眯起眼睛："那就让他来收拾，往后他带的饭盒你也别想沾。"

"那不成！"贾张氏脸上肥肉直颤："我自己收拾！你们赶紧要救济去！"

刘伟栋准备好晚餐，关好院门与娄晓娥、小萱围坐在饭桌前。

窗外嘈杂的声响让娄晓娥蹙起眉头："今晚贾家怕是要闹腾整宿。要不让小萱跟我回去？明早我送她去幼儿园，等丧事办完再送她回来。"

"好呀好呀！我要跟娥姐姐住！"小萱雀跃地拍着手。

刘伟栋笑着戳穿她："馋猫又惦记零食吧？快吃，吃完送你们。今晚这院子怕是消停不了。"他无奈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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