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找到霍靳越了
林安安没有在家属院里多待。
那一间小小的院子，从前装着柴米油盐、吵吵闹闹。
现在却只剩下冷清。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林安安心里明白，如果她继续待在家属院里，每开一次门，就要被空气里残存的熟悉气息勒住喉咙。
于是，她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又拿了一些必需品，牵着小豪的手，去找政委。
“我想去他出事地附近，暂时住一阵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但那份倔强却清清楚楚。
政委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她去，至少还能有个盼头。
待在家属院里，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
临近出事地点附近有个小渔村，又偏又远，除了驻守的哨所之外，就是几户打鱼人家。
林安安带着介绍信和证明，在哨所附近借住了一个空出来的小房间。
房间很简陋，砖砌的床，粗糙的桌子，靠海的一侧墙壁被风吹得有些起皮。
小豪乖乖地把自己的小包放在床脚，抬头看着林安安。
“林阿姨，我们以后……要住这里了吗？”
林安安摸了摸他的头。
“先住一阵子，好不好？等……”
她的声音顿住了。
“等一切安定了，再说。”
小豪没有追问，只是用力点点头。
窗外就是海。
与军区那边宽阔平坦的海滩不同，这一带的海岸线崎岖得多，礁石错落，浪花一层一层拍打上来，带着咸湿的腥味和碎屑。
稍远处，就是霍靳越出事的那片山体延伸过来的悬崖。
每天早晚都会有海鸟掠过，发出清脆却有点凄厉的叫声。
林安安站在门口，看着那片海，心里一阵发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早晨的雾总是很大，从山上一路漫下来，把海岸线都遮得模糊不清。等太阳稍微爬高一点，雾才渐渐散开，露出隐约的礁石轮廓。
林安安坐在海边，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海。
海风一阵接一阵地吹，吹乱她的头发，也吹得她眼睛有些干涩。
闭上眼，她能清楚地想起很多画面。
霍靳越站在海边，袖子挽到手肘，硬朗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光。
她第一次跟着他来这边巡逻时，被石头绊了一跤，是他一把拎住她的后背，把她从半空中提了回来。
“走路看着点。”
他当时那样说，语气里带着一点凶。
那时候的风也是这么吹的，浪也是一阵阵地打上来。
可那时候，她身边有人。
现在什么都没变。
变了的只有……
再也没人站在她身旁叫她名字。
林安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指尖在微微发抖。
明明自己有灵泉水，灵泉水也能治好那么多病，为什么霍靳越还是死了？
她曾经以为，有了空间，有了灵泉，有了先知剧情的优势，她能稳稳地抓住自己想要的一切，至少……能抓住一个人的命。
可事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剧情还是偏了。
人还是出了事。
“那你给我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仰头看着天，阳光被云遮着，显得有些灰。
“让我看着他，还是救不了他？”
她喉咙里像堵着一块石头，连呼吸都不是自己的。
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用空间里那些金条、珠宝、粮票、布票，乃至这一整片灵泉去换。
只要能换回霍靳越。
“就算让我再死一次也可以啊……”
她低声呢喃。
风把她的话吹散到海面上，没有回音。
她抱住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整个人蜷成一团。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云层堆叠在一起，把落日压得只剩下一抹红，像血似的，涂在海面上。
风带着凉意，吹过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林安安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四周。
“小豪！”
她朝不远处喊了一声。
“该回去了！”
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声音被吹得有些虚。
她竖起耳朵，想听听小豪的回应。
可是……没有。
林安安心里一顿，赶紧从礁石上站起来。
“小豪？！”
她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应。
她心里的不安瞬间像潮水一样猛地涌上来。
林安安顾不上脚下的石头滑不滑，提着裙摆，顺着岸边往前跑。
礁石缝里积着小水洼，里面有小虾、小蟹乱爬，海浪拍过来的时候，水洼里水会跟着颤动。
地面并不平整，有些地方还长了尖利的贝壳边缘。
她跑得急，鞋底在湿滑的海藻上一打滑，整个人往前趔趄了一下，差点栽下去。
膝盖擦过一块石头，火辣辣地疼。
她顾不上看伤，只是抬手抹了把被风吹得有点湿的脸，继续往前找。
“小豪！你别吓我！快出来！”
周围已经开始有些暗了，礁石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错落在一起，像一片乱七八糟的迷宫。
“小豪！”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音。
每多走一步，她心里的恐慌就多一分。
不行，她不能再失去一个人。
就算这个人不是她的亲生孩子，那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照顾的孩子，是霍靳越托付给她的孩子！
一想到有那么一瞬间，她沉溺在自己的痛里，可能忽略了小豪，林安安心头就一阵发冷。
“别出事，别出事，求求你别出事……”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
忽然，远处传来一点若有若无的声音。
“林……阿姨……”
声音被海风切割得零零碎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林安安猛地停住，竖起耳朵，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那边是一片更乱的礁石区，石头高高低低地堆在一起，中间夹着狭窄的缝隙和凹洞，某些地方甚至被潮水打得湿漉漉的。
“林阿姨！”
这一次，声音清楚了些。
是小豪！
他听起来不再是平时那种怯怯的语气，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既害怕，又兴奋，还夹杂着一点说不上来的激动。
“林阿姨……我、我找到霍叔叔了！”
闻言，林安安停了下来。
一瞬间，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被这句话吓到还是被点燃了希望。
“你在哪儿？别乱动！我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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