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云之羽9

“什么？栖月不见了？”

宫子羽揪住宫唤羽的衣襟，怀疑宫唤羽在跟他开玩笑。

半月禁闭，他寸步不得出，关于栖月的唯一消息来源就是宫唤羽，而现在却告诉他栖月不见了。

宫唤羽拍了拍紧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温声道：“子羽，你先听我说，不要着急。”

“栖月都失踪了我怎么可能不急!”

宫子羽松开手，颓废跌坐在床铺上，黑发顺着肩头滑落，悠悠晃荡。

宫唤羽坐他身边，道：“今日是嬷嬷送菜的日子，刚到院外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推开门，院内一片血红。”

“栖月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样千娇百媚的女子，半月前还依偎在自己怀里，听着自己绝不负她的诺言，半月后就香消玉殒...

不对不对。

宫子羽眼底迸发出强烈希望，“哥，栖月她是不是没找到？”

宫唤羽点头。

“好好好，那她一定没有死。”

“子羽，”宫唤羽叹息，不忍道：“嬷嬷推开门并未看见尸体，也并未看见栖月姑娘，可见有人已经将此地清理过。”

他拍了拍宫子羽的肩膀，“红颜薄命，大抵如此吧。”

一个人的命，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只用一句“红颜薄命”就可以概括吗？

是他的错，是他不自量力，是他烂泥扶不上墙，太过天真愚蠢。

如果他没有冲动告诉父亲这件事，他也不会被关禁闭，也不会求着哥帮他，栖月也不会离开百花阁。

宫子羽从未像此时这般痛彻后悔，恨自己不好好练功，恨自己如稚子一般人人可欺。

他现在甚至没有办法派人去寻找栖月，哥告诉他这件事，一句都没提过去找栖月，可见已经当栖月是个死人。

为何他总是留不住，什么也留不住。

泪从眼眶落下，苦涩不堪。

某种东西在宫子羽眼中被打破、重组，逝去又重生。

宫唤羽走后许久，金繁才打开门给宫子羽送饭。

看着端坐着的宫子羽，金繁感觉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小心放下饭菜，金繁不适应屋内莫名的气压，照常劝说宫子羽：“公子，您别和执刃怄气了，父子哪有——”

“知道了。”

金繁卡壳，惊疑不定看向宫子羽，宫子羽抬头，一双幽深痛苦的眼睛直视他。

“金繁，栖月...”宫子羽喉咙酸涩，好似有钝刀割磨皮肉。

金繁有了最坏的打算。

但显然事情更加严重。

“不见了...少主说，栖月不见了，住处有好多血。”

“金繁，是我的错。”

“我连心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

“金繁...”

凛风裹着雪粒吹进窗内，天地肃穆。

苦香弥漫，丝丝缕缕从镂花香炉钻出，向周围弥散。

一只冷白如玉的手握着药匙，将那黑浓的药汁轻喂进那微启的唇瓣中。

圆润微挑的眼睛充满了好奇惊艳，轻吹了吹药汁，将最后一匙喂进她口中。

有人撩开珠帘，步履沉稳无声踏了进来。

“还没醒吗？”

一袭黑色鎏金袍的宫尚角坐在床榻旁边，凌厉的面庞笼着一层愁绪。

宫远徵将药碗放到一边，声音轻缓：“没呢，哥，她是谁啊，伤得还挺重。”

“箭矢差两寸就回天乏术，命还挺大。”

宫远徵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精致不似凡人的脸上，流露出两分痴迷。

“她是山脚居民，因着我的借宿沾染飞来横祸。”宫尚角替她掖了掖被角。

宫尚角道：“她本可以逃跑，却替我挡了一箭，险些丧命。”

宫远徵“哦”了一声，眼神更加柔软：“哥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会好好照料她的。”

宫尚角点头，欣慰：“多亏有你，远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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