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之羽10

宫门今日发生一件稀奇事，宫子羽居然正经起来，每日认真练武，有浪子回头、悬崖勒马之意。

最开心的莫过于宫紫商了，因为金繁一直待在宫门，她有很多时间可以和金繁培养感情。

执刃半喜半忧，喜的是小儿子终于迷途知返，忧的是怕宫子羽只有三分钟热度。

还是宫唤羽点出了宫子羽反常原因。

“此话当真？那女子死了？”

宫唤羽恭顺垂头：“并非死了，只是不知所踪，不过依儿子看，凶多吉少。”

执刃忽而有些愧疚，不过这愧疚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道：“这便是她的命了，不提也罢。”

宫唤羽附和：“此女命薄，子羽也算因祸得福。”

刻苦坚毅的宫子羽是执刃心中儿子的模样，可令宫子羽变成这样的，居然是一青楼女子。

执刃长叹一声，将此事翻篇。

“哼，不过是装了几天样子，也值得他们夸赞？真是心偏到脚底板里去了。”

宫远徵气愤吹凉药汁，不满地碎碎念。

因着少主选亲在即，宫尚角再次领命出去清扫周边隐患，威慑无锋。

宫远徵不愿意对侍从多言，就将心中的怨言对昏迷的姑娘通通倾吐。

“宫子羽还不够命好吗，有父兄，有绿玉侍，纨绔子弟享尽宠爱，真是可恨。”

“可怜我哥为了宫门日夜操劳，吃苦最多，也不见有人对他多加赞誉。”

实际上宫门众人对宫尚角敬畏有加，赞美之语不敢在明面上说罢了。

可宫远徵不管，没听见就是没听见，就是生气。

倒豆子般哗哗说完，宫远徵捏着丝帕擦干净她的唇角。

“按理说也该醒了，躺了十天这般尽心照料，用了最好的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呢。”

宫远徵俯身凑近，屏住呼吸。

伤势过重，全身血气都疯狂弥补着缺失的精气，她比十天前更加瘦削。

静静躺着人儿似一捧新雪凝成的魂，墨发恍若水墨漫溢软枕，纤长鸦睫在脸上划出伶仃的影，呼吸轻不可闻。

好像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了。

“长得还算顺眼。”宫远徵嘀咕，“用了我这么多珍贵药材，等你好了得说几句好话才行。”

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被药香覆盖的清甜味，似乎从她骨骼上蔓延出来。

那薄薄的眼皮轻微一动，宫远徵瞳孔一颤，慌忙起身，呼吸骤乱。

如慢动作般，睫毛慢慢上扬，露出氤氲着朦胧雾气的眼睛，沾染着碎星似的恍惚。

心跳如擂鼓，耳膜被震得发麻。

这十天，宫远徵是最熟悉栖月的人，如今栖月醒了，他反而说不出话。

“苦。”极轻微伤喃弥散在空气中。

宫远徵连忙倒了杯温水，用小勺慢慢喂她。

用了水，喉间那股又干又苦的感觉慢慢褪去，栖月终于好受了点。

“这是哪儿？”栖月问。

宫远徵：“这里是徵宫，宫门徵宫。”

栖月迷茫眨了眨眼睛，什么宫？宫什么宫？

宫远徵看她一脸迷茫，耐心解释：“你替我哥挡了箭，失血昏迷，我哥就把你带回了宫门，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宫远徵摸了摸鼻子，补充：“你昏迷的这些天都是我照顾你。”

听完这么一串话，栖月费劲理解完，脑袋突突痛。

“多谢你了...”栖月声音虚弱，“能否点灯？”

“点灯？”宫远徵眉头紧蹙，伸手去掀栖月的眼皮，“你看不见？”

栖月乖乖由他动作，“很模糊，灰蒙蒙的。”

“可还有别的不适，仔细感受一下自己身体。”

半晌，宫远徵道：“你的头部受到撞击，造成了失明和失忆，不确定是不是短期，还得继续观察。”

栖月沉默，这真是一个坏消息，看不见，记不得，独自一人待在陌生的地方，真惨。

“你的名字呢，也不记得了吗？”宫远徵问。

栖月抿唇摇头。

“看来是不记得了，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宫远徵搜刮着脑内一些美好柔软的字。

看到栖月难受皱眉的模样，宫远徵暂时放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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