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云之羽29

地牢。

阴冷的石壁渗着寒意，烛光微弱。

宫远徵从刑架走下，接过宫尚角递来的外袍，憋嘴委屈：“哥...”

宫尚角为他披上斗篷，看到他手腕处未散红痕，眼底心疼一闪而过。

“远徵，你受苦了。”

“能证明我的清白，能帮到哥，不苦。”

宫远徵掩在斗篷下的拳头紧攥，可恨的宫子羽，居然敢攀咬他，这笔账迟早要算。

宫远徵还有话要说，地牢不知还有没有旁人眼线，宫尚角微微颔首，示意他回去再谈。

栖月已经在角宫等了一会，听到两道脚步声后，脑袋转了过来：“远徵，你回来了吗？”

宫远徵步伐不变，苍白的面上扬起笑脸：“哟，还记着我呢。”

熟悉的欠打语气，栖月放下心来。本来还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如此便不用问了。

“我才没有想你，少臭美了。”栖月反唇相讥。

“小没良心的。”宫远徵低语一句，眉梢含着笑意，在栖月身旁坐下。

宫尚角开口：“贾管事的背叛，你怎么看。”

宫远徵恨恨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了他。”

栖月脑中搜刮着贾管事，在医馆碰见过几次，挺会说话，也很有分寸，不明白怎么就背叛了宫远徵。

宫尚角手指叩敲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贾管事已死，这条线索看似是断了。但我听闻，他还有个儿子。”

“我已派人去查，说不定会有所突破。”

想起长老院中宫子羽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宫远徵恨恼被抓住了把柄，阴鸷道：“那草包不过发现了一臭虫，便如此得意忘形，真把自己当执刃了。”

“长老们已决议他即位，再不满意也难以更改这个事实。”宫尚角思索着什么，眸若寒星，寒光乍现。

宫远徵冷嗤：“他哪里比过得你我，长老也是老糊涂了。”

宫尚角沉吟：“事急从权，长老们那时也别无他法，不过，执刃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栖月撑着脑袋插话：“当执刃有什么要求吗？”

“是有要求，那宫子羽只不过勉强够了年龄罢了。”宫远徵回答，若他及冠，定然轮不到宫子羽继位。

“确实如此，不过...”宫尚角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最基本的要求是——唯有宫门血脉，才有资格继承执刃之位。”

空气骤然凝滞，火烛噼啪一声爆响。

“嘶——”栖月倒吸一口冷气。

宫尚角从不说毫无根据的话，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宫远徵眼底倏地亮起骇人亮光，兴奋地将声音压到最低：“自我幼时，宫门便人人相传，宫子羽不是老执刃亲子。”

他的手抚摸着腰间暗器囊袋，唇齿间的恶劣怎么也掩藏不住：“若是查实，便有好戏看了...”

若是查实，那真是从云端坠入泥底了。栖月暗想，太劲爆了，这老执刃也是个人物。

宫尚角道：“当年负责诊脉、记录医案的医者现在已逝，不过，雾姬夫人是当年兰夫人的侍女，或许可以从她那儿入手。”

栖月都快糊涂了，怎会又出现一个雾姬夫人，雾姬夫人又是兰夫人的侍女，都是什么跟什么。

宫远徵捏了捏栖月的脸颊，看她迷糊的样子感到些好笑：“兰夫人是宫子羽的母亲，病逝后，兰夫人的侍女做了老执刃的续弦，称作雾姬夫人。”

栖月明白了，拍掉宫远徵作恶的手，生气道：“别把我的脸捏大了。”

宫远徵看着她小巧的半张脸，随意应了一声，心里好奇怎么会有人脸蛋那么小，跟他手掌一样大。

“雾姬夫人待宫子羽如亲子，她那里怕是不好攻破。”

宫尚角目光落在栖月脸上：“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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