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云之羽30

羽宫。

“三域试炼，不能再等了。”宫子羽在房中转了几圈，下定决心道。

金繁看出他的坚定，如今身为执刃的他却处处受挫，开口：“三域试炼历来凶险，执刃，你想好了吗？”

宫子羽点头：“想好了，现在宫门有几人真心信服于我？宫远徵与宫尚角更是阳奉阴违，特别是宫远徵，就差把我‘德不配位’写脸上了。我的话语权比不上宫尚角，连宫远徵都比我有威慑力。金繁，我不能再等了。”

金繁与宫子羽一同长大，看着他此时模样，明白他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只不过是通知自己而已。

“现在宫门离不开执刃，但肯定不是离不开我这样的执刃。”宫子羽有自知之明，空有执刃之名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宫尚角现在的确是主持大局的最好人选。”

宫子羽带了些许自嘲意味，驻足望向窗外雪景，苦笑：“还是醒悟太晚。”

廊檐转角，云为衫拎着雕花食盒碰见一身墨蓝深服的妇人。

妇人五官柔和温婉，头簪银钗，素净利落。

“可是云姑娘？”妇人声音含笑，好似认识云为衫，可云为衫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她。

“正是，不知您是...”

云为衫看她服饰虽简，气度却从容不凡，能在羽宫随意行走的，恐怕只有那位雾姬夫人了。

果然，妇人友好微笑：“我是雾姬夫人。”

云为衫连忙行礼，动作优美：“见过雾姬夫人，夫人勿怪，我初来乍到，还未拜访过夫人。”

雾姬夫人温和道：“你是唤羽的妻子，不必如此生分。”

她目光落到云为衫手中食盒，目光微闪，“这是要去往何处？”

云为衫不好意思笑了笑，“闲暇时做了些茶点，想请执刃大人尝尝，另有一事相求......我在女客院落有一好友，想问问执刃大人，能不能去女客院落看看她。”

雾姬夫人闻言，也不知信没信，语气无一丝变化，和蔼道：“正巧，我也要去子羽那儿走一趟，一起吧。”

云为衫顺从低头欠身：“能与夫人一起，求之不得。”

雾姬夫人步伐不急不缓，云为衫落后她半步，刚行至书房门前，门就从内里打开，露出金繁的身形。

“雾姬夫人，云姑娘。”金繁行礼。

“嗯，子羽在里面吗。”雾姬夫人问。

宫子羽扬声道：“姨娘，我在呢，您和云姑娘直接进来吧。”

二人迈进屋子，看见宫子羽坐在案前，似乎正在处理事务。

待雾姬夫人落座后，云为衫才上前献上精致茶点，声音温婉谦恭：“执刃大人，这是我做的茶点，不知可合您的口味？”

宫子羽推拒：“云姑娘费心了，但我一向不喜欢糕点甜食。”话中透露出几分疏离。

金繁沉默守在宫子羽身旁，呼吸轻不可闻。

雾姬夫人责怪道：“子羽，这是云姑娘的心意，你怎么如此说话。”

“夫人，怪我事先没有问过执刃大人的口味，没有早做准备。”云为衫连忙开口为宫子羽开脱。

雾姬夫人微微一笑，似是无奈：“你呀，你呀。”也不知是在叹宫子羽还是云为衫。

“姨娘，云姑娘，不知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宫子羽岔开话题，不欲在吃食上多言。

雾姬夫人端起茶盏沾了沾唇，乌黑的眼睛看向云为衫，悠悠然道：“姨娘想你了，来看看还不行？云姑娘，我恍惚记得，你好像有什么事要告诉子羽。”

见话头已经明晃晃递过来，云为衫眉眼低垂，温顺恭敬：“是有一事。”

宫子羽立刻道：“什么事。”

“女客院落有我一好友，多日不见，有些想念...不知能否出羽宫去见见她。”

看云为衫似是纠结期待，宫子羽想到她刚入羽宫就成为未亡人，往后便要形单影只度此余生，到底有些不忍。

“羽宫戒备森严，你别出去了。让侍卫接了你那好友来羽宫一叙，倒是可以。”

听到前一句云为衫心下一沉，以为要无功而返，谁知宫子羽居然松了口。

云为衫欠身行礼：“多谢执刃大人。”

云为衫识趣离开，将空间留给雾姬夫人与宫子羽。

“子羽，你现在这样，很好。”雾姬夫人感叹，“威严之余不缺温和，倒像极了你父亲的模样。”

父亲......宫子羽眼前似出现了一张总是皱眉训斥的脸。

虽然后来父亲也对他宽和不少，偶有慈爱，但年幼的记忆已经将那副冷斥与失望的表情紧紧记住，最后化作那一夜溘然长逝的最后一面。

是以，宫子羽居然有些恍惚。

父亲的温和，总是给予了旁人。

“唉，你现在坐上了这个位置，也该有些明白你父亲的难处与责任。”

宫子羽点头，他现在确实寸步难行。

金繁静立一旁，如石像一般默默守护着这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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