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烂了
我抬眼，大胆的直视他。
“这，这样吗？”
他生得非常好看，哪怕这么近，也看不到半点瑕疵，尤其眉眼，宛若水墨画里惊心动魄的一笔。
他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我，充斥着深情，偏执，疯狂的眼睛。
不对，他不是看着我，是以那个角色的身份，在看着女主。
“你的眼神太闪烁，不行，”苏予南温热的呼吸拂在我唇边，“这个时候，你不会慌。”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味，很好闻。
我深吸了口气。
有道理。
按剧本对女主的塑造，她像悬崖边开出的花，见多了世间险恶，无论遇到什么风雨都野蛮坚韧生长着。
面对蛮力压制，她会反抗，也会愤怒鄙夷，但不会慌。
我努力将心里的慌乱压下去，叫自己平静下来。
“ng吧，”陈舟冷着脸说，“替身演的这什么，烂得不能看，剧组那么多人，换人上吧。”
导演副导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很意外的看着他。
ng是导演的活，他抢着干了，什么时候陈舟这么关心跟他无关的戏份了？
陆佳仪闲适坐在一边：“是吗？我觉得还行，她刚刚没来得及进入状态，再来几遍就好了。”
“再来几遍？”
“那你想怎么样呢，”陆佳仪不轻不重地说，“来了剧组就要相信导演的能力，我们还是不要影响导演工作吧。”
导演看出他俩气氛不对劲，赶紧打圆场。
“确实演得不行，这条ng，再拍几条不行就换。”
被打断拍摄，苏予南迅速松开抓着我的手腕，眼中的深情疯狂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他出戏很快。
我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腕。
他分析说：“你的眼神还差点力量，缺了那种一定会刀了我的决心。”
“哦。”
我心想着，难怪他每个角色都出圈，除了他颜值足够突出之外，还有他对人物的参透，不仅参透自己的角色，连剧本里其他的角色他都理解得很透。
开拍之前，苏予南走过去跟导演说：“这个剧情改一下。”
导演头大了。
“你想怎么改？”
一个两个都要改剧情。
但苏予南头一次提出这种要求，他愿意听一听。
苏予南说：“本身是个玄幻剧，加个变脸的剧情也不离谱。就设定女主厌恶被强吻，把自己的脸变成别的样子，以此来反抗我。”
我惊了惊。
剧情这么一改的话，是要我露脸的意思。
陈舟盯着他：“然后？”
“然后，我对女主的爱本就跟她长什么样无关，我爱的是她这个人，所以亲了下去。”
“嗯，更烂了，”陈舟面无表情地说，“想不出点好东西，就不要瞎改剧情。”
苏予南没理他，看向导演。
“导演觉得呢？”
导演看向陆佳仪。
陆佳仪问我：“你觉得呢？”
我？
我有什么发言权？
这些人踢皮球居然还能踢到我这儿。
但既然问到我了，我当然向着自己老板。
“我觉得这样改很好，女主除了挣扎之外，还做出了其他的实质性反抗，这样剧情显得更有层次，更有意思。”
陈舟笑了一声，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是吗？很有意思？”
“是的。”我说。
陆佳仪考虑了下。
“那就拍出来看看效果怎么样，好就成片里保留，不好就剪掉。但如果走这个剧情的话，我希望是真亲，放大嘴部特写，这样更能刻画这个角色疯狂的爱。”
“不行，”陈舟语气坚决，“这部戏吻戏够多了，再加就太低级。”
陆佳仪轻笑：“本身也不是文艺片呐，就是靠亲密戏吸引观众的。”
她是资方，说话力度更大一些。
而且说的也很有道理。
但我有点想逃避了。
那么多人面前跟一个不熟的男人真枪实战的接吻，我不是职业演员，很难做到。
幸好苏予南拒绝得很干脆。
“我不拍真吻戏，借位吧。”
……
镜头下的苏予南和镜头外的他判若两人。
一开拍，他就迅速融入到角色中去，和那个偏执疯狂的人物合二为一，每个动作，神情，都找不到他原有的影子。
借位吻的时候，他离我很近，但没有碰到我的脸，更没有碰到我的唇。
下一幕是陈舟出现把他拽开，英雄救美。
出乎意料的是，陈舟拽开他之后，突然一拳头挥向他的脸。
苏予南反应快，手掌接住他的拳头。
导演喊cut。
“怎么回事啊陈舟，剧情里没有动手！”
这场戏因为陈舟的失误，不得不重来。
终于拍完，是两个小时之后。
我先去化妆间里卸妆。
陈舟走进来。
其他人都不在，我跟他单独在这里有些别扭，于是我立马起身要出去。
却拧不开这道门。
“你反锁了？”
我这才想到，他没必要回这里，他接下来还有戏份，补妆现场补了就行。
陈舟逼近我，一把掐住我的脸，目光凉凉看着我的嘴唇。
我打开他的手。
“这里有监控。”
“有监控怎么，”陈舟冷笑，“你以为我要在这里杀掉你，还是强奸你？”
他要做什么，我猜不到。
但他的眼神太骇人，像要把人拆骨入腹，生吞活剥了。
我提醒：“马上轮到你去拍戏了。”
陈舟自顾自说：“回你原来的公司。”
“凭什么，”我笑了，“刚辞退我，又回去，溜狗玩吗？”
陈舟看着我：“那你想要什么工作，我给你安排一个。”
“不需要。”
“你需要的，当他的助理也不稳定。”
确实苏予南的助理很容易被辞退。
我回到化妆镜前卸妆，很用力。
他向我走一步，我说：“离我远点。”
陈舟停在原地，打火机啪得一声，点燃一支烟。
“为什么用我微博约女人？”
我笑：“你吃亏了？”
“我问你为什么把别的女人送我床上。”
“我知道你会来？”
陈舟顿了顿，说：“你知道。”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咬牙切齿，面目可怖了。
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哪怕他在住院，有很多明里暗里的摄像头对着他，但他也一定会来。
那又怎么样呢？
陈舟目光寡淡的看着我。
“离开剧组。”
我用力擦掉口红的颜色：“那你叫苏予南辞退我。”
陈舟说：“佳仪介意你的存在。”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在冷笑。
笑得浑身发抖。
他漠然看着我：“那个戒指是送给她的，我们在商量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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