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朋友
徐毅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对劲，但也没有生气，保持着谦逊的姿态。
“不好意思，是我演的差，前辈愿意示范一下的话，我非常感谢。”
陈舟的视线将他从上扫到下。
“知道你演技差，不知道的以为你喜欢占女演员便宜。”
他跟导演合作过，也是拿这个理由来探班，这个剧组的人并不知道他跟我的关系，想不到这一层。
但他公开这么说徐毅，太过分了，空中戏本就难演，徐毅是第一次吊威亚，难免会多试几条。
我说句公道话：“徐毅没有占我便宜，而且我能体会到他在尽全力去演。如果换人我需要重新入戏，可能又要消耗更多时间。”
真正喜欢卡油的，我十几岁就见识过，在餐厅端盘子的时候，有些人会故意往腰上掐。
那个时候，我回家偷偷哭也不会让陈舟知道半点，一来他在准备高考，二来他很冲动。
而徐毅，虽然镜头之下我们暧昧眼神行为不少，但一离开镜头，他都会很注意自己言行举止，与我没有任何过界。
这剧的男演员不少，我跟他相处下来算很愉快的。
陈舟看向我：“你拍过多少戏？”
意思是我经验不足，不配反驳他。
徐毅小声在我耳边说：“算了，你别跟他对上，这人出了名的脾气差，不好伺候。我被他说几句不要紧，又不砍我片酬。”
我说：“我没有置喙陈舟老师的意思，也确实没有拍过多少戏，今天很不在状态。如果徐毅的戏份可以替演，那是不是我的那部分也可以让替身上了？”
网友看剧有时候是一帧一帧看着，哪个情节用替身会分析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们要么一块儿用替身，要么都不用，否则到时候可能会有一堆人夸我敬业，来拉踩徐毅，那他就太冤枉。
陈舟目光暗暗看着我。
“你是在给徐毅出头？”
我平静与他对视，并不否认。
他为什么针对徐毅，我很清楚，所以我更不能坐视不理。
导演做和事佬：“陈舟到底是前辈，说得很对。徐毅的演技确实需要琢磨，还好我看了看，刚刚拍到一条还算满意的，就这样吧，威亚解了，我们拍地面戏。”
接下来的戏份是，我落地后突然呕血，徐毅急忙将我拥入怀中，运功给我疗伤。
拍得比较顺利。
镜头结束，徐毅伸手拉我起来，“你刚刚那个痛苦的表情非常真实，很能带动我情绪。”
“你的角色才是最难演的，都是细腻得情绪变化，但你处理得特别好，很能感染我。”
互相吹完彩虹屁，我和徐毅凑到导演那边去看回放，陈舟则在一旁信手翻起了剧本。
“什么烂编剧，”陈舟翻了几页，语带不屑，“那么多男人围一个女的转。”
我从他手里把剧本抽出来。
“韦小宝张无忌可以，女主怎么不可以？”
挑这个剧本，纯粹就是我喜欢。
我就喜欢剧本里的女主，看似多情却无情，每个男人都是她飞升的垫脚石，最后她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没有一个男人在她眼中。
陈舟面无表情盯着我：“这个戏你要跟几个男的亲嘴？”
我噗嗤一笑。
“拍戏而已。”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
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从前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演员就得融入到那个角色里，做他会做的事，这叫敬业。
我这个女主角色，聪慧和美貌都是她的武器，某些时候她就是会用美人计，主动去亲一亲男角色的脸颊，甚至嘴唇。
不过仅限于此，整部戏没有大尺度的热吻。
导演见陈舟脸色不好，把我叫到一边：“你是资方塞过来的，我知道你有点背景，但也不要去跟陈舟去叫板。”
“哦。”我说。
因为他是当红流量，他老婆又是资本。
导演叹口气：“徐毅都没说什么，你没必要强出头，你们在这里闹翻了，我很难做。而且他今天是给我探班来的。”
我说：“他打乱我们正常拍摄节奏。”
“他难得来的，有啥就忍一忍，”导演打量我，有些不解，“平时也不见你这么沉不住气，今天是怎么了？”
平时剧组里有点矛盾，我还充当和事佬，总是劝和的，不会主动卷入争议里。
可能面对陈舟，我脾气耐心都差一点。
“知道了。”我说。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心事重重拨弄盒饭里的米粒，吃饭提不起兴。
傍晚有一场我亲徐毅的戏，陈舟要是还不走，估计他得破防。
到时候他会闹出什么事，我预想不到。
我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
[你走吧，你在这里我拍戏不自在，给你老婆知道了也不好。]
陈舟手机屏幕亮起，他扫一眼，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导演闲聊。
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句话看进去。
吃完饭，陈舟站起身，看起来是准备离开。
我暗自松口气，就听见商承川清朗的声音响起。
“林岁！”
商承川挤到我身边，把奶茶袋子递给我：“给你的。”
拍摄地很偏，是外卖到不了的地方，这种地方能喝到一杯奶茶，简直仙品。
我接过奶茶，余光瞥见本来已经站起来要走的身影，竟又缓缓坐了回去。
“谢谢，”我轻声说，“下次真不用给我带了，太麻烦你了。”
商承川轻松道：“顺路，正好有事来这边。”
这里这么偏，除了我们剧组荒无人烟的，怎么可能有事来这儿办，他每一次都说是顺路。
我给他转了两百块钱过去。
“之前的奶茶都算上了，不能白喝你的。”
商承川气笑：“分这么清，你是不是怕我开口追你啊。”
我面上一阵尴尬。
“没有没有，我知道只是朋友。”
他确实从来没提过，只是约过我看比赛，还被我拒绝了。
“那就没必要分这么清。”商承川左右望了望，视线停在导演那边的方向，向那里挥了挥手：“陈舟？”
陈舟应声坐了过来，问道：“你来给这个女演员探班的？”
我就是他口中的“女演员”。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也认识，这个世界真的太小。
商承川顺势向陈舟介绍我：“我朋友，在演艺圈还是个新人，陈大明星照顾着点。”
我双手捧着奶茶，朝陈舟礼貌笑了笑。
陈舟似笑非笑：“朋友？”
“目前还是女性朋友，”商承川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懂我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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