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真相之外，槐花未落

槐花香混着血锈味儿往鼻子里钻。

我躺在松软的沙地上，手腕还被黄瓜藤缠着。背叛之种在胸口突突跳动，像有把小锤子在里面砸。玉米杆根须缠得更紧了，勒得皮肤发疼。

晨雾漫过脚踝，远处传来孩童嬉笑声。我猛地坐起身，手撑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串金色符文。那些符文顺着树枝往上爬，缠在半空的槐花上。

这不是四合院后的槐树林。

花瓣落在沙地上就化成细沙，风一吹就散。我踉跄着站起来，看到前面几棵歪脖子树，枝桠间挂着几条金链子，锁头在雾里晃悠。

"建军！"

背后传来秦淮茹的声音，我转身时差点摔了一跤。她站在槐树下，怀里抱着个掉下来的鸟窝，发梢沾着花瓣。和那天一模一样。

可我胸口的种子突然凉了半截。

"你..."我往后退了两步。那声音不对劲，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秦淮茹没动，嘴角还挂着笑。槐花簌簌往下落，在她脚边堆成小山。我想起她说过要给我生孩子的话，喉咙里泛起一股苦味。

"骗子。"我咬牙说道。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扭曲，整棵树跟着晃。花瓣落地就化成沙粒，风卷着沙扑到脸上。我闭眼揉了揉，再睁眼时只剩下满地黄沙。

玉米杆根须突然抽了下我的手腕。我低头看，发现它正往东南方向拽。黄瓜藤也绷得笔直，指向同一个方向。

往前走了十几步，雾气忽然变浓。沙地变成青石板路，路边立着块斑驳的石碑。我蹲下来擦了擦上面的苔藓，"归"字露出来，笔迹特别眼熟。

"这字..."

指尖刚碰到石碑，身后传来铁链断裂的声音。我猛回头，看到挂在树上的金链子有一条断了，断口处还在冒黑烟。

掌心血痕开始发烫。我往后退了几步，踩碎不少沙粒。那些沙粒溅起来时闪着微光，像碎玻璃似的。

"她不是假的。"

玉米杆根须在地上划出几个字，我蹲下来看了好一会儿。手指抠进掌心，指甲都快掐断了。抬头时发现雾气里多了个人影。

"谁？"

人影不说话，就在那儿站着。我往前走两步，他往后退两步。月光照不到他脸，只能看见白大褂的一角。

"许大茂？"

那人影摇摇头。玉米杆根须绷得更紧了，把我往反方向拉。我盯着他的脚，发现地上没影子。

钟声突然响了，惊飞一群乌鸦。那些乌鸦翅膀也是金色的，飞过的地方落下点点星光。我转身就跑，黄瓜藤缠住我的脚踝带路。

"站住！"

身后传来吼声，接着是重物砸地的闷响。我回头时瞥见树上刻着几个字——等我。

跑得更快了，裤脚扫过的沙粒都变成了粉末。玉米杆根须突然收紧，把我拽向右边。那边有口古井，井沿上长满青苔。

"快跳！"黄瓜藤扯我的胳膊。

我闭眼往下一跃，却没感觉到下坠。身子轻飘飘的，像是泡在温水里。耳边响起炒菜的油锅声，还有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戏文。

睁开眼时，我正跪在厨房地上。

手掌下的地面滑得像镜子，映出头顶灰蒙蒙的天。远处传来钟声，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这是...哪儿？"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有人在叫我。

我抬头看，秦淮茹站在灶台前。手里端着碗面汤，热气腾腾的。她头发用红头绳扎着，嘴角挂着笑。

就像第一次见她那天。

"你..."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放下碗，走过来拉我的手。我本能地往后缩，却被灶台边上的铁锅挡住了去路。锅里还炖着肉，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建军，"她声音很轻，"你闻，今天的面汤我多加了葱花。"

我盯着她的手，发现无名指上有道新伤疤。和昨天在荒野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玉米杆根须突然抽了下我的手腕。

"别碰她！"黄瓜藤缠住我的胳膊。

秦淮茹的笑容凝固了。她的眼神变了，瞳孔里泛起蓝光。我往后退时撞翻了凳子，墙上的鸟笼突然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绣鞋从门后滚出来。

我愣住了。

这是那天我死的时候穿的鞋。

背叛之种突然安静了。


　　(https://www.24kkxs.cc/book/4250/4250365/11110965.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