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圣旨到
“你胡说！”秦雪曼尖叫着反驳，可她的底气已经明显不足了。
“我胡说？”虞婉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我当初走过的路。秦雪曼，我祝你，在这将军府里，长命百岁，不得好死！”
“你闭嘴！”秦雪曼的声音都在发颤，她强撑着最后尊严，“铮哥爱我！他会护着我！我们跟你不一样！”
“爱？”虞婉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讥讽。“秦雪曼，你真是可怜。陆铮那种人，他没有心。他爱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只有权势和富贵。”
“今天他能为你假死脱身，明天他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把你卖了换钱。你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比我新鲜些的玩意儿罢了。”
虞婉宁的话，每一个字都戳在秦雪曼最恐惧的地方。她正要发作，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陆铮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看都没看地上的虞婉宁，直接对那两个婆子下令：“把她带到前厅去，好生伺候着。冠军侯要见她，别让人家觉得我们将军府怠慢了贵客。”
两个婆子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虞婉宁。
虞婉宁也不挣扎，路过秦雪曼身边时，她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了一句：“好好享受你的将军府吧，我的好妹妹。”
秦雪曼的身体彻底僵住。
前厅里，陆铮换上了一副谦卑的笑，对着顾九卿连连拱手：“侯爷，内人她……她身子不爽，有些神志不清，冲撞了侯爷，还望您海涵。”
顾九卿根本不理他，他的视线越过陆铮，落在他身后被两个婆子架着的虞婉宁身上。
她的发髻散了，嘴角有血，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脖子上还有一圈青紫的指痕。
顾九卿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整个厅堂冻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脚，一步步朝虞婉宁走过去。他身后的亲卫也跟着上前，手里的刀柄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每一步都踩在陆铮的心跳上。
陆铮被这股无形的压力逼得连连后退。
顾九卿走到虞婉宁面前，挥手让那两个婆子滚开。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虞婉宁身上，遮住了她狼狈的模样，然后伸手，想碰碰她脸上的伤。
虞婉宁偏头躲开了。
她抬起头，对着顾九卿，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疯狂和决绝，还有些许外人看不懂的默契。
“侯爷怎么有空来我这破败地方？我这副样子，没吓着您吧？”
她话音刚落，一个内侍打扮的人就领着一队禁军，从府门外快步走了进来，那尖细的嗓音打破了院中的对峙。
“圣旨到！”
陆铮和秦雪曼的腿同时一软。
内侍展开明黄的卷轴，看了一眼院中这几人，清了清嗓子：“陛下口谕，宣冠军侯顾九卿，陆氏婉宁，陆铮，及秦氏雪曼，即刻入宫面圣！”
陆铮整个人都懵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秦雪曼更是面无血色，她下意识地去看陆铮，却发现陆铮也在看她，那眼神里除了惊慌，还有几分怀疑。
“走吧，陆庶人。”顾九卿扶着虞婉宁，从他身边走过，那一声“陆庶人”叫得清晰无比。
宫门外备了两辆马车。
顾九卿扶着虞婉宁上了第一辆，自己随后跟上。陆铮和秦雪曼被禁军请上了后面一辆。
马车平稳地启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车厢内，顾九卿立刻从暗格里取出伤药，他用指腹沾了些清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虞婉宁红肿的脸颊上。
“疼吗？”
虞婉宁摇了摇头，她靠在软垫上，疲惫地闭上眼。“不疼。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顾九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她脖子上那圈骇人的指痕，一言不发。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久，他才开口：“需要我派人去国公府送信吗？让你父亲进宫。”
“不用。”虞婉宁睁开眼，她看着顾九卿，眼神清明而坚定，“这是我跟陆家的事，我自己解决。只要能见到陛下，我就有把握，让他准我与陆家和离。”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今天弄不死他，也能先让我脱身。来日方长。”
顾九卿见她心中早有计较，便不再多言。他收起药膏，替她理了理身上披着的外袍，将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另一辆马车里，气氛却是截然相反。
陆铮一上车，就死死盯着秦雪曼，“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会知道！”
“我不知道啊，铮哥！”秦雪曼吓得跪坐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怎么会知道！一定是虞婉宁！一定是她搞的鬼！”
“她？”陆铮烦躁地在车厢里来回踱步，“她被我关在柴房，能搞什么鬼！”
“铮哥，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秦雪曼见他六神无主，连忙出主意，“我们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三皇子殿下！还有景瑞！你得想办法，让人给他们递个信，让他们在陛下面前为我们说几句话啊！”
陆铮的脚步停了下来。对，三皇子。
他看着脚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里的火气消了些，蹲下身将她扶起来，揽进怀里。“雪曼，是我不好，又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秦雪曼在他怀里摇着头，哽咽道：“只要能跟铮哥在一起，雪曼什么都不怕。只是……只是我担心，万一陛下真的听信了虞婉宁的谗言……”
“他不敢！”陆铮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我毕竟为大周立下过汗马功劳，他不会真的把我怎么样的。我只是想让她难堪，没想不要你。”
秦雪曼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铮哥，等这件事了了，陛下准许你们和离，你就娶我过门，好不好？我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了。”
陆铮被她这副模样勾得心头火热，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等我官复原职，就八抬大轿，娶你做我将军府唯一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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