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身份
谢池春如今彻底得罪了皇甫家,要是再失去圣心,那就很可能被皇甫家下狠手了。
邵逸铭再能耐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方方面面把谢池春护得严严实实的。
起码有皇帝的重视,别人要动手之前就得掂量一番。
谢池春犹豫道:“不如我们都退一步,别沾这事,直接让路过的人听见声响把宋姑娘救起来,又恰好遇到我曾认识的大夫。”
她以前经常去不少药房给大和尚买药,这事是瞒不住的,邵逸铭知道,估计皇帝也派人查过。
让药房掌柜背这个锅便是,没必要让邵逸铭来冒险。
邵逸铭眯起眼一笑:“父皇要知道必定会把药房掌柜叫过去,要他没说出什么来,岂不是反倒坏事?”
“只要给点钱,掌柜什么都愿意说。即便后来发现什么,就说他嫌钱少或者被谁收买了才反口就是。”谢池春想到最早遇到的一个药房掌柜那是真的心黑,压根不把人命放在眼内,眼里只有孔方兄。
亲属们辛辛苦苦筹了钱,掌柜不是给最次的药,就是给的假药,害了不少人命。
谢池春早有整治这人的意思,可惜之前只顾着照料大和尚,也就没能腾出手来计较。
后来跟着邵逸铭也是马不停蹄,如今正好需要人背锅,这个黑心的药房掌柜是再适合不过了。
邵逸铭看着谢池春只是笑,她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变坏了,都知道算计别人了?”
“当然不是,那个药房掌柜肯定坐下不少肮脏事,才叫谢姑娘都忍不住要把人弄掉,怕是以好充次,继续用假药害人性命对吗?”
谢池春瞪圆眼:“要不是我知道殿下不能预言,都以为殿下跟我一样能看见了。”
邵逸铭又笑:“谢姑娘的心思没那么复杂,想一想便能猜出来。当药房掌柜不求他怎么样,起码给了钱就该好好收拾出好药来救人。”
“就是,他竟然用坏了霉了的药草给病人,没病的人都要吃坏,更别提是已经病得虚弱的人了。”谢池春气愤填膺,遇到过一次她就去药店闹了一回,好歹叫周边的人不要上这药店买。
那掌柜恨死她了,于是周围的药店害怕被这掌柜报复都不敢卖药给谢池春。
幸好有一家最大的药房掌柜身后的靠山也大,才没忌惮这起子小人,愿意卖药给谢池春的。虽然也是加了价钱,好歹给的都是好药。
“他如此害人,如今给我们帮一个忙,也算是便宜他了。”
邵逸铭拍了拍谢池春的肩头,转头就叫纸研去办此事。
纸研出去后倒是奇怪:“这药房掌柜被皇帝叫去,要说错话肯定没命留下,不说错话出来殿下也不会给他活命,怎么跟谢姑娘说得仿佛会没事一样?”
笔墨瞥了他一眼:“殿下怕这等乱糟糟的事污了谢姑娘的耳朵,没见谢姑娘心思简单,叫她安心也好。”
免得谢池春以为给药房掌柜一个教训罢了,却要害人性命,只怕要受不了。
纸研苦恼道:“殿下对谢姑娘未免太疼惜了一些,她这般天真,以后遇事了受不住该如何是好?”
就该徐徐图之,让谢池春知道世间险恶,以后面对事情才能更从容不迫一些,能给邵逸铭的助力更多。
笔墨嗤笑:“有殿下护着,何必事事叫谢姑娘来面对。”
纸研耸耸肩,麻溜去办事了,前后不到两天,药房掌柜收了大笔银钱就答应下来,对了口供,没多久被送去京兆尹府,转眼口供就送到皇帝面前。
大皇子要私下处置一个小妾,皇帝并不觉得有什么。
尤其宋茹会推算却隐瞒,最后还没算对,叫皇帝十分不痛快,死了便死了。
只是看见京兆尹送来的供词上,写着宋茹可能是皇甫家送去大皇子府的人,皇帝不由眯起眼。
“这掌柜怎么知道的?救回来的宋茹在哪里?”
大太监弯下腰:“宋姑娘已经被接入京兆尹府,有御医已经去把脉了,似是被灌下药,一时半会还说不清楚话。”
“不会说话那就用写的,不行就比划,再看看嘴型,务必问出来。”皇帝可不能忍受皇甫家的手伸得太长,都伸到他的儿子身边去。
皇甫家这是做什么,打算监视皇子吗?
有皇帝的命令,大太监找来几个机灵的小子去问话,连比划对口型,前前后后折腾了足足六七个时辰。
御医让人灌下一碗又一碗的参汤,明白宋茹的小命不值得什么,只要把能说的话都榨干净了才能死,不然皇帝怕是不会饶过他。
大太监很快把供词送进宫,皇帝看后就砸了一个茶杯:“老二身边那个也是皇甫家送去的?岂有此理,皇甫家简直不把朕放在眼内!”
他又想到突然出现在邵逸铭身边的谢池春,难不成也是皇甫家的棋子吗?
虽然看着两边似乎很不对付,谁知道会不会刻意为之?
但是转眼皇帝又否认了,皇甫家几乎是一脉相承,旁支都入不了眼,更别提谢池春的存在是明明白白的。
虽然一把火烧掉了那个地方,周围也打点过,却没什么是皇帝派人查不出来的。
谢池春生活的痕迹清清楚楚,若是有这等才能,皇甫家怎么可能早早就舍弃?
怎么也得拉拢过来,又或是放在眼皮底下才行。
这么说来老三倒是运气不错,皇帝眯起眼,想起以前谁靠近邵逸铭就得倒霉,才会得了天煞孤星的名声。
如今谢池春一到他身边,似乎什么都能逢凶化吉,再没出意外了。
该说谢池春是有福之人,还是说消弭了邵逸铭身上的大凶?
真是如此,这姑娘确实有几分能耐。
见皇帝发完脾气就沉默起来,大太监也没敢吭声,只让人悄然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就站在角落当壁花。
“宋茹问清楚就没必要继续留下,老二家的却有些棘手,到底是正妻。”
小妾莫名死了没人去计较,但是二皇子妃却不一样。
二皇子当初要死要活娶了这个小官的女儿,身份虽然低了一些,家中在当地因为多年善举有些美名,皇帝才会勉强点头。
如今看来,摆明就是皇甫家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二皇子一脚踏进去了!
算计到皇子头上,皇甫家这些年的野心是越发大了!
皇帝琢磨了一下,想得却更多了:“之前老二说是在路上遇到被欺负的姑娘,后来随手救下,心生怜惜才把人娶了?”
大太监应道:“回皇上,确实如此。奴才特地去打探过,那家成衣店确实是京中贵女多去之处。那日二皇子妃的衣裙被茶水沾湿,这才到前头打算匆忙回家,便遇到二皇子的。”
分明是被人用茶水泼湿的,他这话倒是平平,没点起这等丑事来。
“对方是李将军的嫡女,两人似是因为喜欢同一条裙子,李将军的女儿十分不悦才有了口角。”
皇帝微微点头:“李将军的女儿素来心直口快,给人泼茶叶子也不是第一回了,老二怎的去成衣店门口去了?”
“二皇子以前授课的参修病重,他亲自带药材去探望,回来的路上经过成衣店。”
大太监说得平直,还道参修得了风寒,担心过了病气给二皇子,没叫人进屋,只在门边跪下连声道谢,才让家里人把药材收下了。
皇帝满意道:“老二确实重情,得知几年没来往的参修病了都亲自去送礼了,实在是礼贤下士。”
这话大太监不敢接,二皇子这般礼贤下士叫人人称颂,在百姓里的名声越发好了。
他的名声越大,大皇子就得被压下去,可以在几个兄弟之间鹤立鸡群。
皇帝不喜欢几个儿子太糟糕,却也不爱听见他们太过于优秀。
这事瞧着就是巧合,皇帝仍旧多问一句:“参修病了的事是谁告诉老二的?”
“参修的儿子替二皇子跑腿办事,偶然间跟二皇子提了一嘴。”
皇帝嗤笑:“哪里是偶然,分明就是想让老二去探望,提高自己的身份。”
二皇子未必不知道,却不好拒绝,要真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后冷漠对待不去探望就是另外一回事。
在外人面前摆了一副礼贤下士,关心下属的样子,二皇子可不乐意之前的经营就因为参修一个人给坏了,只能带真药材亲自去探望,还得让不少人知道才行,不然是白跑一趟了。
“老二喜爱名声,却也被名声所束缚,有些可惜了。”
皇帝摇摇头,爱名声不是什么坏事,偏偏坏在二皇子的身份。
他要真当上皇帝,仁君的名号确实跑不掉的。
但就是个皇子罢了,名声那么好想做什么,能越过皇帝去吗?
而且底下人都是看菜下饭,见二皇子好说话,又见他爱惜名声,只会利用这一点叫人拒绝不得,卯着劲给自个牟利。
外头却有个小太监过来传话,在大太监耳边嘀咕几句,后者皱着眉头都不敢抬头:“皇上,李将军在殿外候着,说是要告知二皇子妃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皇帝面露诧异,把李将军叫进来。
李将军二话不说先扑通跪下:“微臣有罪,刚得知二皇子妃很可能是微臣在外流落的孩子,连忙过来跟皇上请罪。”
皇帝听后眯起眼:“李将军怎么知道二皇子妃是你的孩子,她不是一个小官的女儿吗?”
他才刚知晓的事,李将军怎么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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