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61

梅毓亭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平淡：“殿下误会了，我只是个男宠，朝政之事，与我无关。”

“无关？”辰槿低笑，笑声里满是嘲讽，“梅毓亭，你现在倒是会撇清关系了。怎么，忘了是谁教你怎么在我身边安插暗卫，怎么去查我的私兵名册了？”他猛地撕开梅毓亭的衣襟，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还是说，你觉得现在这副样子，就能骗过我？”

梅毓亭的身体紧绷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殿下想怎样，便怎样。”

“想怎样？”辰槿的吻落在他颈侧，带着惩罚的意味，“我想让你看着，看着我是怎么把三皇兄踩在脚下的。我还要让你看着，你费尽心机收集的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废纸！”

他说着，竟真的从书架上取下一卷卷宗，扔在梅毓亭面前。那卷宗的封皮，正是梅毓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关于辰槿私兵部署的密档。

梅毓亭的瞳孔微缩。

辰槿却得意地笑了：“看吧，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他捏住梅毓亭的下巴，强迫他看向卷宗，“这里面的东西，过时了。我的死士，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

梅毓亭看着卷宗上熟悉的字迹，心脏猛地一沉。他知道辰槿在撒谎，这份名册是最新的，上面甚至还有他前几日才查到的、两名死士的新据点。辰槿这么做，只是为了摧毁他的信心。

“是吗？”他垂下眼，掩去眸底的情绪，声音依旧平静，“那真是……恭喜殿下了。”

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彻底点燃了辰槿的怒火。他猛地将卷宗扫落在地，墨汁泼了梅毓亭满脸。“梅毓亭！你到底有没有心？！”

梅毓亭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是化不开的疲惫：“殿下，夜深了。若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回去？”辰槿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你以为，你还能回得去？”

他将梅毓亭拖到床边，粗暴地将他扔上去。“既然你这么想撇清关系，那我就偏要把你绑在我身边！”他的吻落下来，带着毁灭性的疯狂，“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让三皇兄看看，他最看重的棋子，是怎么被我玩烂的！”

梅毓亭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辰槿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颈间。烛火跳跃，映着他苍白的脸，和那双空洞的眼。

辰槿吻着吻着，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他看着梅毓亭毫无反应的样子，心底那股疯狂的怒火，竟一点点被一种更深的恐慌取代。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梅毓亭。不是这尊没有灵魂的木偶，而是那个会对着他笑、会跟他斗嘴、会在他面前流露出真实情绪的梅毓亭。

哪怕……是带着恨意的。

“梅毓亭……”辰槿的声音沙哑下来，指尖抚上他的脸颊，“你看着我。”

梅毓亭缓缓抬眼，看向他。

那双眼底，空得像一片荒漠，没有恨，没有爱，甚至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辰槿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猛地松开梅毓亭，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灯架。烛火“轰”地一下燃起，照亮了他眼底的惊惶。

“出去……”他哑着嗓子说，“你给我出去！”

梅毓亭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口，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的疯狂与外面的寂静。

梅毓亭站在廊下，夜风吹拂着他的长发，带来一丝凉意。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辰槿指尖的温度。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在辰槿眼底看到那丝惊惶时，他的指尖，是颤抖的。

原来，恨到极致，连看到对方失控，都会觉得……荒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不该有的波动，转身，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小院。

暗处，一道黑影悄然跟上。

“公子，辰槿那边……”

梅毓亭抬手，示意他噤声。他看着自己小院窗棂透出的微光，声音平静无波：“按原计划进行。三皇子那边的人，该动了。”

黑影应了声“是”，正要退下，却听梅毓亭又道：“另外，查一下辰槿母妃当年的死因。我要知道全部细节。”

黑影一愣：“公子，现在查这个……”

“照做。”梅毓亭的声音冷了下来，“有些账，总该算清楚。”

黑影不敢多问，迅速隐入夜色。

梅毓亭独自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墨色的夜空。星辰寥落，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辰槿，这场你我之间的战争，早已不是为了三皇子，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复仇。

它变成了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致命的，互相折磨。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辰槿正站在寝殿的窗前，看着他小院的方向，手中紧紧攥着那半块被梅毓亭遗落的、染血的碎玉。

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玉上的血痕，辰槿的眼底，翻涌着比夜色更浓的暗潮。

他以为自己在掌控一切，可为什么，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快要被拖入深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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