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80

地下室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煎熬。昏黄的灯光下，叛逃者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偶尔发出一两声无意识的呓语，含糊不清，听不出在说什么。

梅毓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目养神，实则在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动静。除了男人微弱的呼吸声，就只有墙上那座老旧挂钟的滴答声，规律而单调，像是在为这即将逝去的生命倒计时。

他知道，姜妄渊一定在某个地方监视着这里。他不能有任何异动，只能耐心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姜妄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他身上带着一身寒气，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还活着？”姜妄渊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语气平淡。

“还有一口气。”梅毓亭回答。

姜妄渊点了点头，对其中一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拿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叛逃者的心脏。

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抽搐了一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梅毓亭的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眼前发生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处理干净。”姜妄渊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毓亭，跟我来。”

梅毓亭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回到了明亮的客厅。巨大的反差让他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

“张妈，给梅医生倒杯茶。”姜妄渊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

“是，先生。”

很快，一杯温热的茶放在了梅毓亭面前。他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试图压下喉咙里的干涩。

“那个叛逃者说的，是真的。”姜妄渊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惊蛰计划’的一部分名单，确实泄露了，而且已经落到了‘那边’的手里。”

梅毓亭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没想到姜妄渊会主动跟他说这些，这显然超出了一个私人医生该知道的范畴。

是试探？还是……

“看来，我身边出了内鬼。”姜妄渊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敢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真是活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杀意，让客厅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梅毓亭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喝茶。他知道，这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毓亭，”姜妄渊突然看向他，眼神复杂，“你说，什么样的人，最容易被策反？”

梅毓亭放下茶杯，认真思考了片刻，说道：“有所求，有所惧，有所念。”

有所求，便会被利益诱惑；有所惧，便会被威胁逼迫；有所念，便会被软肋牵制。

姜妄渊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说得好。看来，梅医生不仅医术好，对人心也很有研究。”

“只是随口说说。”

“不，你说得很有道理。”姜妄渊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花园，“我身边的这些人，个个看似忠心耿耿，但谁的心里没有点小九九？利益、恐惧、亲情、爱情……总有一样，能成为他们的软肋。”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梅毓亭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姜妄渊跟他说这些，或许不仅仅是试探，更是在……发泄？在这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他似乎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倾诉的人，而自己这个“外人”，反而成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倾听者。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梅毓亭压了下去。他告诫自己，不要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联想，姜妄渊这样的人，心思深沉如海，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接下来几天，可能会有些不太平。”姜妄渊转过身，语气恢复了平静，“你待在别墅里，不要出去，免得惹上麻烦。”

“好。”梅毓亭点头答应。他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仔细观察别墅里的人和事，或许能找到一些关于“惊蛰计划”的蛛丝马迹。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的气氛果然变得紧张起来。姜妄渊几乎足不出户，每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时不时有保镖进进出出，神色匆匆。客厅里的电话也响得格外频繁，每次姜妄渊接电话时，语气都异常冰冷，偶尔还会听到他压抑的怒火。

梅毓亭则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私人医生，每天按时去书房给姜妄渊检查身体，送上调理的汤药，其余时间则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或者在花园里散步，从不主动打听任何事情。

但他的观察力却从未放松。他注意到，每天下午三点，都会有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来别墅，和姜妄渊在书房里待上一个小时左右。这个男人神色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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