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81
连绵的秋雨下了整整一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别墅里的气氛随着雨声愈发压抑，姜妄渊的脾气也变得愈发阴晴不定。有时他会对着一份文件凝神半天，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意；有时又会突然沉默地盯着窗外，眼底翻涌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梅毓亭尽量减少与他碰面的次数，除了每日例行的检查和送药，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在整理从医院带来的医书时，意外发现其中一本的夹层里藏着一张小小的地图，标注着沪市几个隐蔽的联络点——这是他为应对突发情况提前准备的，没想到此刻竟派不上用场。
成为私人医生后，他的活动范围被牢牢限制在别墅内，连花园都有保镖暗中监视。所谓的“接近核心”，更像是被关进了一个更大更华丽的囚笼。
【系统提示：任务时限已过半，当前进度20%。请宿主尽快获取“惊蛰计划”相关线索，任务失败惩罚将升级。】
冰冷的提示音让梅毓亭皱紧了眉。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主动寻找机会。
这天晚上，梅毓亭照例端着安神汤去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玻璃杯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姜妄渊压抑的怒吼：“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
他顿了顿，抬手敲了敲门。
“滚！”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吼声。
梅毓亭没有离开，只是平静地说：“是我，送安神汤来。”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随后传来姜妄渊冰冷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浓重的雪茄味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几片玻璃碎片，姜妄渊坐在书桌后，领带松垮地挂在颈间，眼神猩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放在桌上。”他头也没抬，声音沙哑。
梅毓亭将汤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书桌。上面散落着几份文件，大部分都被翻扣着，只有一份露出了一角，上面似乎印着“惊蛰”两个字。他正想多看两眼，姜妄渊突然抬起了头。
“好看吗？”男人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一丝危险的偏执。
梅毓亭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只是路过。”
“路过？”姜妄渊低笑一声，猛地站起身。他身形高大，带着一身酒气逼近，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你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真的只是让你当医生？”
梅毓亭被迫后退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门板上。他能闻到姜妄渊身上的酒气，还有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古龙水味。
“姜总长说笑了。”他试图维持镇定，却在看到男人眼底翻涌的欲望时，心头莫名一紧。
“我从不说笑。”姜妄渊伸手，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梅毓亭微微蹙眉。男人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眼神灼热得像是要将人焚烧殆尽，“从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我就想把你抓过来，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滚烫，带着酒后的放肆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姜总长，请自重。”梅毓亭试图推开他，却被对方死死按住肩膀。姜妄渊的力气极大，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长衫渗进来，烫得人发慌。
“自重？”姜妄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梅毓亭的额头，“你住进我的别墅，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跟我说自重？梅毓亭，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早就握在我手里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梅毓亭的脸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让人心悸的侵略性。梅毓亭的心跳开始失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被强行掌控的抗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我是你的医生。”他强迫自己迎上姜妄渊的目光，试图用理智唤醒对方，“你喝醉了，我先回去了。”
“医生？”姜妄渊突然笑了，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暖意，“那正好，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病了。”
他抓着梅毓亭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隔着衬衫，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下面强劲而滚烫的心跳，跳得又快又急，像是在叫嚣着某种压抑的欲望。
梅毓亭的指尖猛地蜷缩起来，想要抽回手，却被姜妄渊握得更紧。男人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让他浑身都泛起一种不自在的战栗。
“姜妄渊！”他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其名。
姜妄渊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的欲望更盛。他喜欢看梅毓亭这副模样，清冷的面具被打碎，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哪怕是愤怒，也比那死水般的平静更让他着迷。
“叫我名字的样子，很好听。”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落在梅毓亭的颈侧，“再叫一次。”
温热的触感让梅毓亭浑身一僵，一种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他猛地偏过头，避开那危险的亲近，声音冷得像冰：“请你放开我。”
“放开你？”姜妄渊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放你去哪里？去找那些想置你于死地的人？还是……你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故意接近我？”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梅毓亭的心里。他知道，姜妄渊的怀疑从未消失，此刻酒后的猜忌更是被无限放大。
“我没有。”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没有？”姜妄渊冷笑，突然俯身，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那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吻，带着酒气和不容拒绝的强势，像是在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欲望和愤怒。梅毓亭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挣扎，却被姜妄渊死死扣住后颈，动弹不得。
唇齿间传来一阵刺痛，是姜妄渊咬破了他的下唇。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亲密。
“唔……”梅毓亭用力偏头，终于挣脱了那掠夺性的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姜妄渊，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屈辱。
这是他第一次在任务中如此失态。
姜妄渊看着他眼底的水光（或许只是怒意带来的生理反应），还有那被吻得红肿、带着血迹的唇，喉咙猛地滚动了一下。他从未见过梅毓亭这副模样，脆弱又倔强，像一朵被暴雨打残却依旧不肯低头的白梅，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疼又痒。
“你看，你明明也有反应。”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得逞的喑哑，“别装了，梅毓亭，你和我一样，都对彼此……”
“闭嘴！”梅毓亭打断他，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我只是在完成任务，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姜妄渊的眼神瞬间变得死寂，像是被投入了冰窖，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他死死盯着梅毓亭，一字一句地问：“任务？什么任务？”
梅毓亭的心脏猛地一沉，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姜妄渊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心中那点酒后的温情瞬间被冰冷的猜忌取代。他就知道，这个梅毓亭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冷静，他的顺从，他的靠近……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
一股狂怒涌上心头，夹杂着被欺骗的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他猛地掐住梅毓亭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说！是谁派你来的？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狰狞，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下颌传来的剧痛让梅毓亭皱紧了眉，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一旦承认，不仅任务失败，他的性命也会不保。
“我只是……”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只是不想和你扯上关系，随口说的气话。”
“气话？”姜妄渊显然不信，他逼近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呼吸，“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猛地将梅毓亭推到墙上，抬手扯掉了他颈间的领带，动作粗暴而急切。冰冷的墙壁贴着后背，姜妄渊滚烫的身体压在身前，形成了一种让人心悸的禁锢。
“姜妄渊，你疯了！”梅毓亭的挣扎变得激烈起来，他能感觉到男人身上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厌恶？”姜妄渊像是被刺激到了，眼神更加偏执，“就算是厌恶，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就算恨，也只能恨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执念，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梅毓亭的长衫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白皙的肩头。冰冷的空气让他瑟缩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不是第一次在任务中遇到这种情况，之前的世界里，姜妄渊的偏执也曾以各种形式展现。但这一次，在酒精和猜忌的催化下，男人的疯狂几乎要将他吞噬。
就在姜妄渊的手即将抚上他的肌肤时，梅毓亭猛地抬腿，用尽全力踢向他的膝盖。
姜妄渊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禁锢的力道松动了瞬间。
梅毓亭抓住机会，猛地推开他，转身就想开门逃跑。
但姜妄渊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狠狠拽了回来。这一次，他没有再给梅毓亭挣扎的机会，直接将他按在书桌上，用撕开的领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唔！”额头撞到坚硬的桌面，传来一阵钝痛。
“既然你不肯乖一点，那我就只好……”姜妄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让你彻底没办法反抗。”
他俯身，滚烫的呼吸落在梅毓亭的后颈，激起一阵战栗。梅毓亭能感觉到男人的手正在解开他的腰带，一种强烈的恐慌感瞬间攫住了他。
“放开我……姜妄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无力感。
姜妄渊没有理会他的挣扎，只是低头，在他的颈侧留下一个滚烫的吻痕，像是在宣告所有权。
“记住了，梅毓亭，”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从你住进这栋别墅的那一刻起，你就只能是我的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失控的占有伴奏。书桌上的文件被扫落在地，其中一份印着“惊蛰计划”的文件，恰好落在梅毓亭的眼前。
但他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被反绑的双手传来勒痕的疼痛，身后男人的体温烫得惊人，空气中弥漫着酒精、血腥和欲望的味道，交织成一张让他窒息的网。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这只是任务的一部分，是姜妄渊偏执的必然结果，过去了就好了。就像之前的每一个世界一样，只要完成任务，一切都会结束。
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悄然蔓延，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窒息。
或许，这一次，有些东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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