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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97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意识深处炸开时,梅毓亭正坠入母虫的口器。剧烈的疼痛与窒息感尚未消散,眼前已切换成系统构建的纯白空间——【任务失败,启动紧急回溯机制。当前时间点:距离突袭虫族母巢三个月前。警告:宿主仅保留任务记忆,情感模块暂存,若再次失败,将永久剥夺情感感知】。

梅毓亭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阳光透过舷窗,在地板上投下熟悉的光斑,桌上的通讯器正播放着早间新闻,报道着边境的小规模冲突。一切都回到了三个月前,阿澈还在他身边,虫族突袭尚未发生,而他的任务——获取帝国核心防御部署图,依旧悬而未决。

心口的钝痛残留着,那是阿澈瘫坐在维修间里、抱着染血残骸一遍遍哼唱民谣的模样刻下的烙印。但系统的警告像冰冷的锁链,捆住了所有翻涌的情绪。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将那些属于“梅毓亭”的温情强行压回心底。现在,他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工具。

“毓亭哥!你醒啦?”门被推开,阿澈端着早餐跑进来,脸上还沾着点机油,眼睛亮得像星子,“我给你带了能量棒,新出的草莓味!”

少年的声音清脆,带着毫不设防的亲近,像一把钝刀,轻轻割在梅毓亭心上。他压下喉咙口的涩意,接过能量棒,语气尽量自然:“谢了。”

阿澈没察觉他的异样,凑过来叽叽喳喳地说:“对了,我昨天修好了那个报废的通讯基站,信号能覆盖整个西区呢!元帅还夸我了,说让我跟你学学数据分析,以后……”

“阿澈。”梅毓亭打断他,抬眼时眼底已无半分温情,只剩下冷静的审视,“你想不想进核心技术部?”

阿澈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更亮了:“想!当然想!可是……我学历不够,也没经验……”

“我可以帮你。”梅毓亭的声音平淡,像在陈述一件交易,“核心技术部能接触到最机密的星图和防御数据,那里有你想学的一切。但你要帮我一个忙。”

阿澈的笑容僵在脸上,似乎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毓亭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梅毓亭避开他的目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微型芯片,“把这个插进核心数据库的终端,它会自动复制一份文件。拿到文件,我就推荐你进核心技术部。”

他没说那是帝国核心防御部署图,也没说这份文件足以让阿澈掉脑袋。

阿澈看着那个芯片,又看看梅毓亭冷漠的侧脸,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这几天毓亭哥总是怪怪的,话很少,眼神也冷得像冰,不像以前那个会揉他头发、听他讲废话的人了。

“那是什么文件啊?”阿澈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安。

“你不需要知道。”梅毓亭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只需要告诉我,你做不做。”

宿舍里陷入沉默,只有通讯器里的新闻还在嗡嗡作响。阿澈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他不懂为什么毓亭哥突然要这些,但他看着梅毓亭眼底的陌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我做。”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只要是毓亭哥让我做的,我都做。”

他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忙,以为做完了,毓亭哥就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梅毓亭开始有计划地“培养”阿澈。他教他分析星图数据,带他熟悉核心技术部的布局,甚至故意在姜妄渊面前夸赞阿澈的天赋,为他铺路。阿澈学得很认真,每次完成任务都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梅毓亭,期待一句夸奖,可梅毓亭总是淡淡点头,最多说一句“还行”。

少年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核心技术部的准入申请批下来那天,阿澈拿着通知跑去找梅毓亭,却在走廊里听到他和姜妄渊的对话。

“……阿澈足够单纯,不容易引起怀疑,让他去拿文件最合适。”是梅毓亭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利用他?”姜妄渊的声音带着怒意,“梅毓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择手段?”

“为了任务,没什么不可以。”

阿澈手里的通知掉在地上,发出轻响。他后退了几步,撞到走廊的栏杆,疼得却没感觉。原来那些教导,那些推荐,都只是为了利用他。原来毓亭哥对他的好,都是假的。

他转身跑回维修间,把自己埋在零件堆里,肩膀止不住地发抖。眼泪掉下来,砸在那个微型芯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梅毓亭找到他时,阿澈正坐在地上,手里捏着那个芯片,眼神空洞。

“东西拿到了?”梅毓亭开门见山。

阿澈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声音沙哑:“毓亭哥,你以前对我好,都是骗我的吗?你说要养机器猫,要看极光,都是假的吗?”

梅毓亭的心脏猛地一缩,系统的警告音随之响起【警告!情感波动异常,建议立刻切断无关情绪】。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漠:“是。那些都是为了让你信任我。”

这句话像一把刀,彻底刺穿了阿澈的幻想。少年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直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他把芯片扔给梅毓亭,“给你。从此我们两清,你别再找我了。”

梅毓亭接住芯片,指尖冰凉。他看着阿澈冲进维修间的背影,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比被母虫吞噬时更甚。

【系统提示:帝国核心防御部署图已获取,任务完成。是否脱离当前世界?】

梅毓亭捏着那个芯片,芯片上似乎还残留着阿澈的体温和泪痕。他沉默了很久,久到通讯器里的新闻都播完了一条又一条。

“脱离。”他最终还是说道,声音沙哑。

意识抽离的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抱着机甲残骸的少年,看到他脖子上戴着的星星吊坠,听到他哼着那首没唱完的民谣。

系统空间里,任务面板显示“完成”,积分到账的提示冰冷地闪烁着。梅毓亭站在纯白的空间里,突然蹲下身,捂住了脸。被暂存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带着窒息的痛苦。

他完成了任务,却好像弄丢了比任务更重要的东西。

而维修间里,阿澈把自己埋在零件堆里,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他递交了辞呈,申请调往最偏远的边境基站。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只看到他走的时候,脖子上戴着一枚星星吊坠,手里攥着半片被磨得发白的衬衫纽扣。

星舰驶离港口那天,阿澈站在甲板上,望着梅毓亭宿舍的方向,轻轻说了一句:“毓亭哥,我不怪你了。只是……我再也不想见你了。”

风吹过,带着星尘的味道,像谁在遥远的时空里,轻轻叹了口气。

————

意识被强行拽回系统空间时,梅毓亭的耳膜还残留着虫族嘶吼的嗡鸣,指尖似乎还能摸到阿澈滚烫的眼泪。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虚无中炸开:【任务失败。触发紧急机制,开启重生回溯。】

“失败?”他茫然抬头,看着面板上“获取帝国核心防御部署图”的红色未完成标识,心脏像被攥住,“阿澈他……”

【目标人物阿澈生存状态:存活。情绪波动:极度悲伤。】系统顿了顿,补充道,【重生节点:距虫族暴动三个月。请宿主修正轨迹,务必完成任务。】

白光闪过,梅毓亭猛地睁开眼。熟悉的维修间,阿澈正蹲在地上,举着修好的通讯器冲他笑,小虎牙在阳光下闪着光:“毓亭哥,你看!这次绝对不会再炸了!”

少年的额角还贴着创可贴,是上次帮他挡落钢板时撞的。梅毓亭盯着那片白色,喉咙发紧——这是三个月前,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间点。

“发什么呆呀?”阿澈凑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脸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是不是累了?我给你带了能量棒。”

梅毓亭回过神,接过能量棒的动作有些僵硬。系统的警告在脑海中回响:【若再次失败,将执行灵魂剥离。】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动已被一层寒冰覆盖。

阿澈,对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梅毓亭变了。他依旧对阿澈温和,甚至比从前更甚。会耐心听他讲维修间的琐事,会在他加班时送来热咖啡,会在他笨拙地示好时,主动牵起他的手。

“毓亭哥,你最近好像……对我特别好。”一次训练结束后,阿澈红着脸,攥着他的衣角小声问。

梅毓亭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温和得恰到好处:“因为你值得。”

阿澈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全然没察觉那温柔眼底深处的算计。他开始更频繁地黏着梅毓亭,把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掏出来分享——包括他偷偷破解了技术部加密线路的事。

“这个线路能直接连接到元帅的核心数据库哦,”阿澈献宝似的展示着手里的解码器,“不过我就试试,没敢真的进去。”

梅毓亭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不动声色:“很厉害。不过这种事太危险,别再做了。”

“我知道!”阿澈用力点头,把解码器塞回口袋,完全没注意到梅毓亭掠过那口袋时,一闪而过的精光。

时机在半个月后成熟。姜妄渊率主力舰队外出演习,基地防御松懈。梅毓亭在深夜找到阿澈,脸上带着罕见的焦急。

“阿澈,帮我个忙。”他抓住少年的手,指尖微微颤抖,“我需要一份边境防御的备用数据,用来核对演习参数,可我的权限临时被冻结了……”

“那怎么办?”阿澈立刻紧张起来。

“我知道你能破解线路,”梅毓亭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恳求,“只需要下载一份备用数据,很快的,不会有人发现。”

阿澈犹豫了:“可是……这是违规的……”

“算我求你。”梅毓亭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沉重,“这次演习关系到后续的边境部署,出一点错都可能导致伤亡。我知道你最在意这个。”

少年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梅毓亭焦急的脸,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好!我帮你!但你保证,只用来看参数!”

“我保证。”梅毓亭的声音温柔得像谎言。

阿澈坐在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解码器发出微弱的蓝光,映着他认真的侧脸。梅毓亭站在他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帝国核心防御部署图的碎片正在一点点加载。

“好了!”阿澈松了口气,把数据板递给梅毓亭,“快用完删掉哦。”

“嗯。”梅毓亭接过数据板,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像触到了阿澈滚烫的信任。他转身时,避开了少年清澈的目光。

第二天,基地警报响彻云霄。核心数据库被入侵,防御部署图部分泄露的消息像野火般传开。技术部的调查结果很快出来——入侵痕迹指向了技术部的加密线路,而最后一次登录记录,清晰地显示着阿澈的工号。

“不是我!”阿澈被卫兵带走时,拼命挣扎,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梅毓亭,“毓亭哥!你告诉他们,不是我!是我帮你下载数据的!”

梅毓亭站在人群后,脸色平静,甚至在被问及是否知情时,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阿澈的挣扎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像被踩碎的星星。

“你骗我……”少年的声音嘶哑,带着破碎的悲鸣,“你说过相信我的……”

梅毓亭别开视线,心脏像被钝器反复捶打。他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没想到他看着单纯,心思这么深”“肯定是为了钱,防御图能卖个好价钱”“真是看错人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阿澈身上,也扎在他心里。

阿澈最终被关进了禁闭室。梅毓亭去送过一次东西,隔着厚厚的金属门,他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还有反复的呢喃:“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转身离开。口袋里的数据板沉甸甸的,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任务完成。奖励积分已到账。是否脱离世界?】

梅毓亭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禁闭室的方向,那里的哭声渐渐停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麻木。

“脱离。”

白光再次吞噬意识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阿澈隔着门,用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望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系统提示:世界脱离中。检测到目标人物阿澈情绪崩溃,产生永久性心理创伤。对宿主评价:背叛者。】

冰冷的机械音里,梅毓亭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他完成了任务,却好像弄丢了什么比灵魂更重要的东西。

而禁闭室里,阿澈蜷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星星吊坠——那是梅毓亭送他的,他一直贴身戴着。吊坠上的“澈”字被眼泪泡得发胀,像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

他终于明白,有些温柔是毒药,有些亲近是陷阱。那个说要护着他、说要和他看极光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基地的风穿过走廊,带着金属的寒意,吹过禁闭室的门缝,像谁在无声地哭泣。

梅毓亭在系统空间里待了很久,久到几乎要忘记阿澈最后那双空洞的眼睛。面板上“任务完成”的金色标识刺眼得很,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像被虫蚀过的机甲残骸,空荡而沉重。

【是否开启下一世界?】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梅毓亭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阿澈在禁闭室门口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不解,到后来的绝望、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像被彻底浇灭的星火。他甚至能想象出少年在禁闭室里的样子,蜷缩在角落,反复摩挲着那枚星星吊坠,直到指尖被棱角硌出血痕。

“再等等。”他哑着嗓子说。

系统没有追问,空间里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梅毓亭靠在无形的屏障上,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他做过无数次任务,利用过形形色色的人,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负罪感。阿澈的纯粹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伪装下的冷漠与自私。

他甚至开始怀疑,系统所谓的“任务”,到底是在考验能力,还是在一点点剥离人性。

与此同时,基地的禁闭室里,阿澈已经三天没怎么说话了。送饭的卫兵每次来,都能看到少年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训练场发呆,手里紧紧攥着什么,指节泛白。

“喂,听说了吗?”两个卫兵在门外闲聊,“这次部署图泄露,好像牵连到了前阵子牺牲的梅参谋……”

“梅毓亭?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谁说不是呢!有人说他生前就和帝国余孽有勾结,这次的泄露说不定就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那小子只是个替罪羊……”

后面的话,阿澈没听清。他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梅毓亭……勾结帝国?利用他当替罪羊?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门口用力拍打着金属门:“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

卫兵被吓了一跳,不耐烦地吼道:“吵什么!再闹就关你去小黑屋!”

阿澈颓然地滑坐在地,双手插进头发里。他想反驳,想为梅毓亭辩解,可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他凭什么反驳?入侵数据库的是他,亲手把数据交给梅毓亭的也是他。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而那个唯一能为他作证的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梅毓亭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利用他的技术?那些温柔的笑容,那些亲昵的触碰,那些“我保护你”的承诺,全都是假的?

阿澈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不是委屈,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彻底掏空的绝望。他想起自己还傻傻地规划过未来,想带梅毓亭去看极光,想养一只机器猫,想每天早上给那个人煮咖啡……

真是可笑啊。

一周后,阿澈被释放了。没有证据证明他与帝国有关联,但泄露数据的罪名坐实,他被剥夺了技术兵的身份,发配到最偏远的垃圾处理站,终生不得靠近核心区域。

离开基地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得晃眼。阿澈背着一个小小的背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和那枚被摩挲得发亮的星星吊坠。他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了那扇曾经充满希望的大门。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基地的监控室里,姜妄渊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沉默了很久。副官递过来一份报告:“元帅,这是梅毓亭生前的通讯记录,最后一条是发给……”

“不用念了。”姜妄渊打断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把他调到边境前哨站,当个通讯兵。”

副官愣住了:“可是……他犯了错……”

“他是被利用的。”姜妄渊的声音很淡,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阿澈消失的方向,“梅毓亭那个人,从来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他让这小子背锅,要么是为了保护什么,要么……是想让他远离核心漩涡。”

副官似懂非懂地退了下去。姜妄渊拿起那份通讯记录,最后一条信息的接收人是个加密号码,内容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护好他。”

他看着那三个字,突然低笑了一声,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梅毓亭啊梅毓亭,你都把人伤成这样了,还谈什么护好他?

垃圾处理站的日子很苦。每天面对的是堆积如山的废弃机甲和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油污和铁锈的味道。阿澈很少说话,只是埋头干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再也不是那个能灵活操控解码器的少年了。

直到三个月后,一封调令送到了垃圾处理站。阿澈看着上面“边境前哨站通讯兵”的字样,愣了很久,最后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背包,再次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前哨站比垃圾处理站更荒凉,地处边境星系的边缘,每天能看到的只有漫天黄沙和偶尔掠过的星舰。阿澈的工作很简单,维护通讯设备,确保与基地的联系畅通。

他还是很少说话,但技术却依旧顶尖。前哨站的通讯设备在他手里,从来没有出过一次故障。有老兵打趣他:“小伙子这么能干,以前在基地肯定是个大人物吧?”

阿澈只是低头拧着螺丝,不说话。

只有在深夜,他会坐在通讯塔下,望着远处的星海。那里的星星很亮,像极了梅毓亭送他的那枚吊坠。他会拿出吊坠,在指尖反复摩挲,直到天亮。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基地后,梅毓亭的“死讯”被重新调查,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他并非勾结帝国,而是为了掩护一份更重要的情报,才故意泄露防御图作为诱饵。而让阿澈背锅,是为了让他远离后续的危险。

这些真相,姜妄渊知道了,基地的高层知道了,唯独阿澈不知道。

或许这样也好。阿澈想。至少不用再面对那些复杂的算计,不用再想起那个让他心动又心碎的人。

只是偶尔,当天线捕捉到遥远星系传来的微弱信号时,他会忍不住多听一会儿。那些嘈杂的电流声里,他总觉得能听到一首熟悉的民谣,像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轻轻哼着,带着未说出口的歉意和温柔。

而系统空间里,梅毓亭终于选择了开启下一世界。面板上“帝国核心防御部署图”的任务已经变成了绿色的“完成”,可他的心情却比任何一次失败都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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