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嗯。”顾言沉声音哑到不行，“幸好没事。”
其实顾言沉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仅仅只是想象一下，他都不敢。
“幸好你没看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真的很吓人。虽然现在不合适这样说，但还是想说一句——我太幸运了。”
温祈知只要一闭上眼，刚才的场景就会一遍又一遍在眼前回放，惊心动魄。
希望那些人没事。
顾言沉抱她的手臂收紧，再次“嗯”了一声，没说话。
当他赶到这边，看到那辆变形的公交车上闪烁的数字，无尽的绝望像海水一样铺天盖地涌上来，拽着他无限下坠，被黑暗完全吞噬。
直到发现公交车站台发愣的温祈知，即将溺毙的他才得以获救。
那种感觉糟糕透了，他不想体验第二次。
过了好久，顾言沉才把温祈知放开。
他退后半步，绕着她一圈仔仔细细全方面打量了一遍，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到实处。
顾言沉：“你的手机呢？前面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掉地上坏了，开不了机。”温祈知把坏了的手机拿给他看。
“等会去买个新的。”
说完，顾言沉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另一只手去抓她的手。
温祈知不知道要做什么，任由他抓着，不明所以看向他手里的那个东西。
是一个手表。
之前看到他在搜这个，后来没再听到提起，温祈知都忘了这回事。
“什么时候买的？”温祈知问。
顾言沉把表往她左手上套，低着头把扣子扣上。
“很久了。”
温祈知看了一眼手表，又抬眼去看他的脸，问：“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上次看你好像不喜欢，估计会不肯戴。”顾言沉把表盘拨正。
温祈知举起手凑近看了看，对他说：“可我现在也没说愿意啊，你就给我戴上了。”
“先给你戴上。”顾言沉眼眸微垂，直勾勾地盯着她，“然后再慢慢哄着让你答应。”
“其实也不用哄。”温祈知弯唇笑，“就算我再不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拿出来了，我一定会接受。”
就像他对待她送出的礼物一样。
无论什么，不管是否已经收到过一模一样的，又或者是件失败品，他都会照单全收，好好保存。
“不过——”温祈知皱眉，“你能随时随地知道我在哪，还能看到我各项健康检测，我却不能看到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谁说你看不到。”
顾言沉又拿出一个，和温祈知那个一样，只有颜色不同，是黑色的。
温祈知在他往自己手上戴的前一秒抢过来，拿在手里左翻右翻看了起来。
没一会，她发现手表反面刻了一串英文，很小，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Eternity。
有无穷无尽的时间、永久、永生等意思。
用浪漫的表达方式，就是——你即永恒。
见她在看那个英文，顾言沉说：“你的背面也有。表是定制的，情侣款。”
温祈知“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
“伸手。”
顾言沉照做。
温祈知帮他把手表戴上，然后十指相扣，晃了晃。
“还别说，戴着挺好看的。”
顾言沉：“喜欢就好。”
救护车和消防车用最快的速度赶来。
最先赶到警察在疏散现场，禁止无关人员靠近围观。
顾言沉带着温祈知离开。
走了几步，温祈知还是没忍住，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奈何场面太触目惊心，视线很快收回。
温祈知压着嘴角沉默了一会，突然轻声说：“其实我刚刚想起来了一些事。”
顾言沉有预感，看她。
温祈知：“车祸那天的记忆，我记起来了。”
顾言沉停了下来。
温祈知不想停，牵着他的那只手用力，把人扯着继续往前走。
她只想快点远离这个地方，不想听到后面传来的任何声音。
因为这些声音和那天晚上一样，光是听着就痛苦，压抑。
顾言沉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观察每一处细微的变化。想说什么，又没说。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那些声音完全听不见。
温祈知停下，转过头来朝顾言沉笑了笑。还没说话，一只手覆了上来，虚虚盖住她的脸。
“别笑了，比哭还难看。”顾言沉嗓音格外的低。
“……”温祈知刚勾起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顾言沉：“在我面前不用伪装，不需要坚强。而且你的演技也不好，我看了只会更加难受。”
温祈知：“……”
顾言沉：“想哭就哭，没关系的。我不会嫌你丑。”
温祈知：“？ ？ ？”
这对吗？这不对吧。谁家好人是这样安慰的。
温祈知听不下去了，把遮住自己脸的手拿开。结果对上一双红了眼眶的眼睛。
这是温祈知完全没料到的，愣住了。
顾言沉偏开脸。
看到他这副模样，温祈知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了一段话：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爱是常觉亏欠。
是时常心疼。
“你——”温祈知喉咙堵得慌，眼角发涩。
缓好情绪的顾言沉看回来，抬手抹了一下温祈知的眼尾，摸到一片湿润。
“我的计划里没有哭的，就是因为你。”温祈知快速眨眼睛，企图将眼泪逼回去，哑着声音说。
顾言沉一把将人拥入怀，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倒也不用道歉。”温祈知抽着鼻子，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刚才怎么那个反应。”
“抱歉，没忍住。”
不用过多言语描述，不用明显的表情透露。
有时候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字，微微皱起的眉毛，又或者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就能敏锐察觉出对方的情绪，为之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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