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玉人揪心
这个念头如野草般疯长，竟让他莫名松了口气。
若真是如此，
那些旖旎的妄想似乎也不再那般罪孽深重。
他抬眸，
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人穿透，沉声道：“除了这个，那天晚上我还说了什么？”
楚莹莹被他看得心头发慌。
又想起了自己每次带上面具时，这男人近乎残忍的狠厉——那简直不像是面对心爱的女人，而是对待仇敌般的宣泄。
不由咬唇看他，颤声道：“其他倒是没说什么，只不停对我说些侮辱性的词汇，整夜都是如此。
我都以为是哪里惹你不快，要这般折辱我......但谁知你第二天就好了，然后又像个没事人般温柔待我，反反复复的...真叫我看不懂。”
林牧闻言眸光一暗。
看来只是单纯将楚莹莹当成替身了？
那想要知道真相怕是还得从别处着手。
他接着看向手机。
刚刚被林子玥那张女装的照片打断，他还只是略微瞥见楚清寒的消息，并未全部看完。
而楚莹莹看到他这般急切的模样，心中一紧，忽然想起了他的身份——孤儿，白手起家，在商场上杀伐决断。
再联想到他对戴着面具时的自己那般狠厉，眼眶倏然泛红，竟差点落下泪来。
原来，
他痛恨的从来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那段被至亲抛弃的过往么？
想到这里，
她不自觉暗骂自己迟钝，为什么当初从不曾深思，还总跟他闹脾气——那时的他该是何等煎熬。
脑海中蓦然浮现林牧独自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烟却忘了抽的落寞侧影。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在他不经意动作时簌簌落下，在深色地毯上绽开灰白的痕。
心头不由微微发酸，
轻轻依偎进他怀里，随着他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只见一连串报道显示：楚清寒本是楚家嫡长女，二十三岁从爷爷手中接管楚氏，一路披荆斩棘，却在二十六岁那年突发意外陷入昏迷。
当时所有医学专家都判定她余生将维持植物人状态，谁知十年后竟奇迹般苏醒，一醒来便与妹妹楚清缘展开激烈商战。
传闻姐妹反目的导火索，似乎与一个神秘男子有关。
看到这里，
就连楚莹莹都想到什么，扬起小脸，轻声问道：“难道...这男人？”
林牧眸光一沉，低声道：“没错，这个神秘男子就是我父亲了。”
除了母亲，
就连父亲都如此狠心吗？
楚莹莹脸色微变，定了定神，小声道：“所以，看起来你父母之间的感情并不和睦啊！”
她美目望着屏幕上的时间线，柔声劝慰：“而这才是导致他们无暇顾及你，甚至让你流落街头的主要原因。毕竟...”她轻点着一处报道，“这里说，她昏迷了整整十年。”
楚莹莹轻轻握住林牧的手，想安慰这并非他的过错。
林牧不置可否，苦笑道：“可能吧。”
但这条线索确实解释了楚清寒容颜不变的谜团——原来竟是沉睡了十年。
他继续翻阅资料，
渐渐理清了脉络：楚清寒父母早年因车祸双亡，唯独妹妹楚清缘幸存，此后姐妹关系急速恶化。
林牧推测是楚清寒将父母的死归咎于妹妹所致，但具体原因已不可考。
在她二十六岁那年，举办了一场轰动京州的盛会，正是在这场宴会上，她正式确立了继承人的地位，并结识了一个名叫林子萧的男子——从名字判断，应该就是他的生父。
此后不知何故。
突然有一天，楚清寒被送入院成为了植物人，而林子萧则下落不明，传闻已死。
但林牧根本不信这个说法，若真如此，记忆中的楚清寒就不会那般执著地寻找他了。
不过，
想要弄清楚这一切，林牧觉得还是搞清楚现在的楚清寒如何了。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在记忆宫殿里见到的场景，应该不是最近发生的事，不然楚清寒说要三天杀死他，可现在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于是他握住楚莹莹的手，沉声道：“莹莹，你...你知不知道我昏迷时，那解锁记忆的红色药丸去哪了？”
楚莹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颤声道：“你想干嘛？不会是还想冒险服药吧？”
她有些后怕，
似乎又想起为林牧揪心守候的昨夜，不由急声道：“不行！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你伤害自己的身体。”
说着她越说越激动，连声音都带着颤，“林子玥不是说了吗，这药效也就七天，最多四天你就能找回全部记忆，到那时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又何苦......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急什么，但请你也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好不好？”
林牧早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无奈道：“那如果我恢复不了记忆呢？”
楚莹莹先是一怔，而后抿紧唇，最后咽了咽口水，撇嘴道：“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在乎，我想她们也不会在乎。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林牧沉默半晌，低声道：“可我在乎。一切都太诡异了，我必须弄明白。不然不只是我，就连你甚至都有生命危险。”
楚莹莹还以为他在吓唬自己，正欲驳嘴，却见林牧满脸凝重，苦笑道：“我也想不到，自己的生母，竟要置我于死地。”
楚莹莹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望着男人疲惫的侧脸，直到好一会儿。
“怎么会......”
她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玉手轻抚上他紧蹙的眉间，颤声道：“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林牧苦笑着摇头，眼神晦暗不明：“在记忆里，她亲口说的。给我三天时间，找不到父亲就要取我性命。”
这话虽轻，
但楚莹莹却从中听不到丝毫的轻佻。
她想起方才看到的楚清寒家事——父母双亡、姐妹反目、十年昏迷......这一连串的悲剧让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发寒。
或许，
这么多沉重的苦难，确实容易造就一个偏执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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