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清冷学神与背景板少女⑨
下课铃声响起。
林渺忍着胃疼，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
她想等大部分人都走了再离开，最大限度地减少与人接触的可能。
“林渺！”
蒋暖的声音，像往常一样，充满了阳光和活力。
她抱着书，跑到林渺面前，脸上带着关切。
“你没事吧？我看你一节课都趴着，脸色也不太好。”
“……没事。”林渺摇了摇头，“就是有点胃疼。”
“胃疼？”蒋暖的音量提高了几分，“那怎么行！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了，老毛病。”林渺只想快点结束对话，“我吃了药，回宿舍躺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蒋暖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那你快回去休息。对了，阿曜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好像找你有点事，让你下课别走太快。”
林渺收拾东西的手，僵住了。
她抬起头，看到蒋暖的眼神清澈坦荡，显然只是在传话。
他又要干什么？
不等她想明白。
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是司曜。
他没有进来，只是靠在门框上，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一种，不容置喙的，等待的姿态。
周围还没离开的学生，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在司曜和林渺之间来回扫射。
充满了好奇、嫉妒和看好戏的意味。
林渺只觉得胃疼得更厉害了。
“那……我先走了。”蒋暖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对林渺笑了笑，抱着书快步离开了。
林渺磨蹭到最后，才背起包，硬着頭皮，朝着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走到门口，低着头，试图从司曜身边绕过去。
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跟我来。”
他的声音，很低，不带任何情绪。
也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教学楼下，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
这里是人流的必经之地。
司曜松开手，将一个温热的纸袋，塞到了林渺的怀里。
“吃了。”
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林渺低头。
纸袋里，是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和三鲜蒸饺。
正是他刚才打电话，让顾言去买的那份。
林渺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了。
他知道她胃疼，知道她偷偷吃药。
那种被人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感觉，让她浑身发冷。
她抱着那个纸袋，像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我不饿。”她小声地拒绝。
司曜的目光，冷了下来。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企图反抗主人的宠物。
“我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吃了它。”
周围，已经有学生注意到了他们。
三三两两地停下脚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那不是司曜学长和那个林渺吗？”
“天哪，司曜学长竟然在给她送早餐？”
“那个林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那些议论声，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林渺的身上。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屈辱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
她将那个纸袋，重新塞回了司曜的手里。
“谢谢学长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如此明确地拒绝他。
司曜看着自己怀里被退回来的早餐，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缓缓地，浮现出一丝危险的、冰冷的光。
但他没有再拦她。
也没有像林渺预想中那样，暴怒地将早餐扔掉。
他就这么拿着那袋早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拐角。
下一节专业课。
林渺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教室，坐在了老位置。
她以为，这场风波，已经过去了。
上课铃声响起。
蒋暖抱着书，气喘吁吁地从门口跑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林渺，眼睛一亮，径直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林渺！林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蒋暖将一个纸袋，放在了林渺的桌上。
正是早上司曜给她的那份早餐。
一模一样。
甚至，还是温热的。
“给你！”蒋暖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刚才碰到阿曜，看他还给你留着呢！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他就是嘴硬心软，心里还是担心你的。”
“你胃疼怎么能不吃东西呢！快吃吧！你看，他还特地让人又热了一遍呢。”
林渺看着桌上那袋早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竟然把早餐给了蒋暖，让她来送？
蒋暖却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甚至还朝着坐在教室另一边的司曜，挥了挥手，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阿曜，我送到啦！”
司曜的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那目光里，带着一丝满意的、赞许的笑意。
林渺的大脑，嗡的一声。
完了。
她被逼到了一个绝境。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
在司曜那玩味的目光中。
在蒋暖那“我为你着想”的热切眼神里。
她，再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严重警告！您已接受‘世界BUG’的公开投喂！主权宣示成立！”
系统的声音，像丧钟一样响起。
“‘路人甲’光环值-10%！当前剩余：51.1%！”
“完了完了，芭比Q了！这就叫‘温水煮青蛙’！人家喂一口，你吃一口，等你光环掉光了，我看你拿什么当路人甲！”
林渺最终还是拿起了那个温热的包子。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小口地，机械地，将它吃了下去。
味同嚼蜡。
她能感觉到，司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专注，也更加……滚烫。
那是一种，驯兽师看着野兽，终于向自己低下头颅的，病态的满足。
下课后。
蒋暖又一次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
“林渺，我刚刚跟阿曜商量了一下。为了小组报告，我们应该一起去参加周六晚上的那个金融学术讲座，多收集一些素材！”
“阿曜也同意了哦！就这么说定了！”
她说完，不等林渺回答，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林渺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她看着窗外，眼神空洞。
从线上入侵，到线下投喂。
现在，连我的周末，也要被圈禁起来了吗？
一个，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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