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清冷学神与背景板少女⑩
项目小组的最终汇报被安排在周五下午。
地点是经管院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林渺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她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等待着最终审判的来临。
这几周，她过得像个透明人。
司曜没有再进行任何线下的骚扰。
但他那个纯黑色的头像却像一个全天候的监控探头，悬停在她的微信列表里。
他从不说话，却无处不在。
“宿主，根据最终分工，您的任务是‘PPT翻页员’。”系统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完美的背景板角色。只要您站在台上不出声只按按钮，就能安全过关。”
“嗯。”林渺应了一声。
这是她据理力争来的角色。
主讲人是蒋暖，她准备充分，热情洋溢。
补充部分由赵立伟负责，虽然紧张但背熟了稿子。
司曜则像个监工，全程只负责“看”。
而她，林渺，只需要在蒋暖说“下一页”的时候动一下手指。
这是最安全的安排。
只要熬过今天，一切就都结束了。
蒋暖和赵立伟很快也到了。
他们聚在一起，紧张地对着最后的稿子。
几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司曜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休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愈发清冷。
他一进来，房间里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空气瞬间安静。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座位上打开电脑，开始审阅最后的PPT。
仿佛接下来要上台汇报的人只有他一个。
终于，轮到他们小组了。
“第五十七组。”讲台上的张教授念道。
四个人站起身，走上了讲台。
蒋暖站在主讲位自信地打开了话筒。
赵立伟站在她身旁，手里捏着稿子，手心全是汗。
林渺则像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最侧面的电脑旁，手里握着小小的翻页笔。
她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各位老师、同学，下午好。我们小组的汇报主题是‘系统性金融风险的量化分析’……”
蒋暖的声音清亮而又自信，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汇报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端。
林渺按照节奏，一下一下地按动着手里的翻页笔。
她的心一点点地放回了肚子里。
安全。
马上就要结束了。
蒋暖讲完了理论框架部分，开始进入案例分析。
“下面我们来看第一个案例，关于2008年雷曼兄弟的破产……”
“停一下。”
一个清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突然响起。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穿了整个会场的平稳。
所有人都愣住了。
蒋暖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司曜。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蒋暖，甚至没有看台下的教授。
他的目光穿过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站在最角落的、最不起眼的“工具人”身上。
“接下来的部分，你来讲。”
林渺的大脑嗡的一声。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司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不容置喙的命令。
什么？
让我讲？
剧本里没有这一段！
“警告！核心剧情节点出现未知偏离！”
“宿主！他在逼你OOC！”
林渺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下意识地摇头，身体甚至因为恐惧而后退了半步。
“我……我……”
她发不出声音。
台下的张教授也皱起了眉，显然对这种临场换人的行为感到不解。
“司曜同学，这是……”
司曜没有理会教授。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在林渺身上。
他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比刚才更冷也更沉。
“我让你，上来讲。”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快要哭出来的、穿着灰色卫衣的女孩身上。
充满了同情、不解，和一丝幸灾乐祸。
蒋暖也急了：“阿曜，这部分一直是我负责的，林渺她……”
“闭嘴。”
司曜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蒋暖的脸色一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渺知道，她没得选了。
她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一步一步僵硬地挪到了主讲台前。
她的手脚冰冷。
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台下几十双眼睛，紧张得几乎要晕过去。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站到了她的身后。
司曜走了上来。
他站得很近。
近到林渺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冰冷体温。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只手修长有力。
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一个安抚的、鼓励的动作。
但对林渺而言，那只手像一座山，像一个无法挣脱的囚笼，将她死死地禁锢在了这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上。
“别怕。”
他的嘴唇凑到她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情人的耳语。
“看着PPT。”
“我说一句，你念一句。”
林渺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雷曼兄弟的案例，其核心在于高杠杆率和对手方风险的传染。’”
他的声音像魔咒，钻进她的耳朵。
林渺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像一个被人提着线的木偶，僵硬地重复着他的话。
“雷曼兄弟的案例……其核心在于……”
台下。
所有人都看着这诡异又“温馨”的一幕。
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强大优秀的学长在温柔地、耐心地帮助一个紧张胆怯的学妹。
那姿态亲密无间，充满了宠溺。
只有林渺自己知道。
这不是帮助。
这是最残忍的公开处刑。
他用这种方式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
一个可以被他随意操控的玩偶。
“警告！您与‘世界BUG’发生非必要肢体接触！‘路人甲’光环值-8%！当前剩余：43.1%！”
“您的光环值已跌破50%警戒线！”
司曜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
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无意识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锁骨。
那动作充满了暗示和占有。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眼底闪过一丝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病态满足。
汇报终于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林渺逃也似地回到了座位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暖和赵立伟担忧地看着她，却又不敢多问。
张教授在台上做着最后的总结。
就在这时。
司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制作精美的、烫金的邀请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站起身，走到林渺面前，将那张邀请函直接放在了她的桌上。
那动作随意，又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林渺看着那张邀请函。
上面写着——【华京大学七十周年校庆舞会】。
“周六晚上。”
司曜看着她，留下一句不带任何疑问的陈述句。
“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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