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清冷学神与背景板少女②③

【S：知道了。看住她。】

那六个字，像四枚烧红的钉子，狠狠钉进林渺的视网膜。

轰——！

大脑像被瞬间引爆。

所有的声音与色彩，都在这一刻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边的绝望。

她眼神里最后一丝燃烧的希冀，彻底黯淡下去变成了一片死寂。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林渺？林渺？你怎么了？”

蒋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林渺缓缓抬头，看着她。

那张漂亮充满阳光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担忧和无措。

她是真的在担心自己，也是真的亲手将自己推进了深渊。

林渺突然觉得很累，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看着蒋暖扯了扯嘴角，一个僵硬的弧度。

“不用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哑，像蒙了一层沙。

“钱的事，我再想办法。”

“谢谢你，暖暖。”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她的名字。

蒋暖心里却没来由地咯噔一下，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们把误会说开，只是想帮林渺……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蒋暖看着林渺那双死寂得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睛，第一次，对自己的善意产生了怀疑。

林渺没有再看她。

她站起身拿起背包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没有回头。

天色渐暗。

校园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将路面照得昏黄。

林渺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还能去哪。

她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

“宿主……您要去哪里？”系统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林渺没有回答。

她在一个无人的ATM机前停下，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兼职用的银行卡，插了进去。

输入密码。

屏幕上跳出账户余额：二百四十五元。

这是她所有的积蓄。

她点了“取款”，输入金额：二百元。

【对不起，您的账户已被冻结，请联系发卡行处理。】

一行冰冷的黑色宋体字，像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判决书。

林渺看着那行字，没有动，脸上也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了。

她拔出卡，转身离开。

晚上七点，校外的“旧时光”书店。

林渺推开门，风铃发出一串有气无力的响声。

书店老板，那个温和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柜台后看书。

看到林渺，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为难的笑。

“渺渺，你来了。”

“嗯，刘姐，”林渺点头，“我来上班。”

“那个……渺渺啊，”刘姐站起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你……可能不用再来上班了。”

林渺的心，又是一沉。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刘姐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今天下午，房东突然打电话说要把店面收回去。据说是有人用双倍的价格，把整栋楼都买下来了。”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和下个月的补偿金，你拿着。”

林渺没有接，只是看着那个信封，眼神空洞。

“渺渺，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刘姐担忧地问，“对方来头好像不小。”

林渺没有说话。她接过信封，对着刘姐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刘姐。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这家待了近一年的小书店。

没有回头。

晚上八点。

林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她拿出手机，想给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打个电话，哪怕只是听听他们的声音。

她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机械忙音。

嘟……嘟……嘟……

她不信邪，又拨了一遍，依旧是忙音。

她试着打开微信，屏幕顶端却显示着——【网络连接已断开】。

无论怎么切换，都连不上。

她的手机，像一块被世界隔绝的板砖。

银行卡被冻结。

兼职被辞退。

连和外界最后一丝联系的通讯，也被切断。

他用一种冷静而残忍的方式，将她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存痕迹，一点一点地抹去，让她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岛。

林渺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抬头看着天空中那轮残缺的冰冷月亮，眼眶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彻底孤立了。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刚扫描了一下，”系统的声音像一个宣读悼词的牧师，充满了悲悯和同情，“你成功逃脱的概率，已经从0.01%，降到了0.0001%。”

“为你默哀，宿主。”

林渺没有理会它。

她将手伸进口袋，摸了摸那几十块现金。

那一点微薄的纸张触感，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最后一个疯狂的念头。

还有一个地方。

还有一个地方，或许还没有被他控制。

她的眼神，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像鬼火一样的光。

长途汽车站。

那个最混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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