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脆弱时候
第六十二章 脆弱时候
挂了电话，许心窈的脸色苍白。
钟知声胃不好，她是知道的。
过去五年里一直都是她亲力亲为包揽了他所有的餐食，甚至为他去考了营养师证。
“怎么了？心窈，出什么事了？” 沈知夏看到她的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钟知声住院了，急性胃出血。” 许心窈的声音有些发颤，“医院让我过去一趟。”
“啊？那你快去啊！” 沈知夏立刻说，“这里我来收拾，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知夏虽然不喜欢钟知声，但是现在情况紧急，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许心窈点点头，抓起包就往外跑。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一路上，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既有担心，又有犹豫。
她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他那天帮了她，她出于道义才去看看，看完就走。
到了医院，护士把她领到抢救室门口。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红色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许心窈找了个椅子坐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心里七上八下。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许心窈说：“许小姐，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幸好送来得及时，再晚一点就麻烦了。他的胃溃疡很严重，以后一定要注意饮食规律，不能再过度劳累了。”
许心窈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谢谢医生。”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可以进去看看，但别打扰他太久。”
许心窈推开门，走进病房。
钟知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格外虚弱。
他的手上插着输液管，液体一滴滴地往下掉，顺着血管流进他的身体里。
许心窈走到病床边，看着他沉睡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以前，他也因为工作忙，饮食不规律得过胃溃疡，那时候她每天都会亲自给他做养胃的粥，监督他按时吃药。
她走了以后呢？就没人管他了吗？请来的保姆是白请的吗？
她伸手，想要帮他掖一掖被角，指尖刚碰到被子，钟知声就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还有些朦胧，看到许心窈时，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涌上一丝惊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怎么来了？”
“医院给我打电话，说你晕倒了。” 许心窈收回手，站在床边，语气平淡，“医生说你是急性胃出血，以后要注意饮食规律，别再过度劳累了。”
钟知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因为身体虚弱，没能发出声音。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许心窈开口：“你好好休息，我已经给你们学校打了电话，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别走。” 钟知声突然说，声音沙哑得厉害，“心窈，再陪我一会儿。”
许心窈的脚步顿住了，她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他，心里的那点坚硬，似乎在一点点瓦解。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他轻声说，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愧疚，“以前我总是忽略你，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甚至因为林缪的事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重新照顾你，好不好？”
许心窈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很乱。
一方面，她无法忘记过去的伤害；另一方面，看着眼前这个虚弱不堪的男人，她又狠不下心来直接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青大后勤部的工作人员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钟教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许小姐也在啊。”
突然到访打破了病房里的沉寂。
许心窈趁机说：“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她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钟知声紧紧抓住了。
他的手很凉，力气却很大，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固执。“心窈，不要走。”
她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轻声说：“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说。”
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许心窈讲话也轻了些。
钟知声的眼底瞬间亮起了光芒，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温柔的笑意：“好。”
许心窈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着钟知声输液。
保温桶里的粥倒出来，是养胃的小米粥。
许心窈接过勺子，像以前一样，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钟知声的嘴边。
钟知声顺从地张开嘴，吃下了那勺粥。
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带来一丝暖意。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病房里，许心窈一勺一勺地喂着钟知声喝粥，动作温柔而熟练。
粥很快就喂完了，钟知声靠在床头，精神好了一些。
他看着许心窈，轻声说：“那个位置共享，我回去就取消，以后，我不会再用这种方式打扰你了。”
许心窈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
她把空碗放进保温桶：“工作室还有事，我得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护士。”
钟知声眼底的光暗了暗，却没再挽留，只是看着她的手：“你手上怎么回事？”
许心窈低头，才发现刚才收拾时被保温桶边缘蹭到，虎口处红了一小块。
她不在意地擦了擦：“没事，小擦伤。”
“等等。” 钟知声伸手从床头柜摸出创可贴。
他示意许心窈过来：“过来我给你贴上。”
许心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钟知声的手指很凉，动作却格外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将创可贴贴好，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皮肤，两人都顿了顿，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好了。” 钟知声收回手，声音低了些，“路上小心，有事…… 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
许心窈 “嗯” 了一声，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许心窈每天都会抽时间去医院，不是特意探望，更像是一种习惯使然。
她会带自己熬的养胃粥，看着钟知声喝完，然后坐一会儿就走，不多说废话。
这天下午，她刚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林缪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手里提着果篮，看到许心窈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师母也在啊？我还以为钟教授现在身边只有护士照顾呢。”
许心窈没理她，自顾自地给钟知声盛粥。
钟知声皱起眉头，语气冷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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