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全军出发
“众将士，起身！”
贾天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军阵，带着一种威严。
“哗啦——”
六千黑马义从再次整齐划一地站起，铁甲碰撞之声铿锵有力，却再无一丝杂音。
贾天勒住赤兔马，目光转向赵云。
“子龙，粮草如何？”
赵云抱拳，沉声回答：“回主公，已按您的吩咐，备足了半月口粮。”
贾天点了点头，对此毫不意外。
他这次出征，就没打算按常理出牌！
“锵——”
一声清越的龙吟，贾天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苍穹！
“将士们！”
贾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我身后，是大周的万里山河！是我们父老乡亲的家园！”
“而我们面前，是茹毛饮血，视我大周子民为猪狗的匈奴豺狼！”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文采，却象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许多来自边境的士卒，双目瞬间赤红，握着兵器的手青筋暴起。
“告诉我，面对豺狼，我们该当如何？！”
贾天厉声喝问。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杀！”
“杀！！”
“杀！！！”
六千人的声音汇成一股滔天的杀气，冲散了云霄，震得林中积雪簌簌而下！
“很好。”
贾天收剑回鞘，猛地一拉缰绳，赤兔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全军，出发！”
“目标，草原！”
话音落下，他一马当先，赤色的身影如同一道利箭，朝着茫茫的北方草原疾驰而去。
“驾！”
赵云长枪一摆，紧随其后。
“轰隆隆——”
六千黑马义从，这支沉默的钢铁洪流，瞬间启动。
……
就在贾天率部出关的同时。
定襄郡，最大的一家酒楼，“望北楼”的雅间内。
一个身穿飞鱼服，面容冷峻，气质阴沉的中年男子，正静静地品着茶。
此人，正是当今皇城司指挥使，顾千帆。
此次他奉周帝之命，前来北境名为监军督战，实则就是为了盯住贾天这个不安分的国公嫡子。
忽然，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
顾千帆头也不抬，淡淡吐出一个字。
一个穿着普通货郎服饰的汉子闪身而入，迅速跪倒在地，双手呈上一卷小小的竹筒。
“指挥使大人，游击将军贾天所部，已于一个时辰前，出定襄郡北门，径直入了草原。”
顾千帆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接过竹筒，展开里面的密信。
信上的内容与探子所说一般无二。
“呵。”
“他竟然真的敢出塞？”
贾天此举，在所有人看来，无异于疯子般的自杀行为！
“有点意思……”
“本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还是个胆大包天的疯子。”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北方那片苍茫的天地。
“传我命令。”
他冷冷地开口。
“所有暗哨，全部跟上去！”
“我要知道他每时每刻的动向，吃的什么，喝的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动用苍鹰，随时向我传讯！”
“是！”
那名探子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门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千帆负手而立，许久，才低声自语。
“贾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龙，还是虫。”
两日后。
草原深处。
贾天的大军已经急行军八百里。
六千黑马义从在一处背风的丘陵下安营扎寨，动作迅速而悄无声息，没有燃起一根篝火，只靠着冰冷的肉干和水囊充饥。
大军如同蛰伏的凶兽，与夜色融为一体。
“主公！”
数名负责侦查的探马飞驰而回，翻身下马，单膝跪在贾天面前。
“前方三十里，发现一个匈奴部落，规模约在万人左右，防备松懈，似乎正在举行某种庆典！”
来了！
贾天的眼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孤军深入，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打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他霍然起身，冰冷的声音响彻营地。
“全军听令！”
“上马！”
“准备奔袭！”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多余的废话。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支军队就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运转起来。
“目标，前方匈奴部落！”
“今夜，我要让这片草原，听到我大周将士的怒吼！”
贾天翻身上马，龙胆亮银枪遥指前方。
“一个不留！”
“杀！”
黑色的洪流再次涌动，在夜幕的掩护下，朝着那片亮着火光的部落，全速奔袭而去！
三十里的距离，在骑兵的冲刺下，转瞬即逝。
当匈奴部落的哨兵，终于听到那如同闷雷般滚滚而来的马蹄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敌袭——！”
凄厉的惨叫声被瞬间淹没。
贾天一马当先，赤兔马如同一团烈火，第一个撞入了匈奴人的营地。
他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紧随其后的，是六千黑马义从。
他们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眼前一切敢于反抗的生命。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匈奴人刚刚从庆典的醉酒中惊醒，许多人甚至来不及拿起武器，就被斩于马下。
反抗是徒劳的，逃跑是奢望。
在黑马义从这台恐怖的战争机器面前，这个万人的部落，脆弱得像纸一样。
半个时辰后。
营地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除了被刻意留下的数百名老弱妇孺，整个部落，再无一个能站着的匈奴男人。
赵云浑身浴血，走到贾天面前，脸色却异常凝重。
“主公，您最好过来看一下。”
贾天顺着他的指引，走进部落中央最大的一座帐篷。
刚一进门，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
帐篷里，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木笼。
而笼子里关着的，不是牛羊，而是一个个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孩童！
他们的身上布满了伤痕和污垢，眼神里充满了麻木和恐惧。
从他们的相貌可以轻易看出，这些，全都是汉人的孩子！
贾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握着长枪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经发白。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从他的胸腔中轰然炸开！
赵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沉地响起，带着压抑的愤怒。
“主公，这些匈奴畜生，称他们为‘两脚羊’……”
“是……是他们的储备粮仓。”
储备粮仓！
这四个字，象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贾天的心上。
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
原来，贾珍的贪婪，贾府的内斗，在真正的国仇家恨面前，是如此的可笑和渺小。
他缓缓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子龙。”
“末将在。”
“传我命令。”
贾天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比北境的寒风还要冰冷，“所有俘虏，无论男女老幼。”
“一个不留。”
赵云心头一震，但看着那些笼中的孩子，他没有丝毫犹豫，重重抱拳。
“末将，领命！”
贾天看着那些被押解出来的，还在哭嚎咒骂的匈奴妇孺，声音再次响起。
“把他们的头颅都砍下来。”
“在这里，给我筑一座京观！”
“用他们的血，在京观旁边的石碑上写下十个字——”
“犯我大周天威者，虽远必诛！”
不久后。
当两名皇城司的探子，小心翼翼地潜行到这片区域时，被眼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一座由数百颗头颅堆积而成的京观，在月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寒气。
京观旁边，一块巨石上，用暗红色的鲜血写就的大字，仿佛还在往下滴着血。
“犯我大周天威者，虽远必诛！”
一个探子再也忍不住，扶着旁边的石头，剧烈地干呕起来。
另一个年长的探子，也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他……他是个魔鬼……是个疯子！”
“快……快！用苍鹰！立刻把消息传给指挥使大人！”
一只猎鹰被迅速放出，带着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冲向了南方。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京城。
最繁华的酒楼百花楼内，一桌丰盛的酒席早已备好。
新晋的五品承直郎盛紘，正有些不耐地端着茶杯。
“这都什么时辰了，宁国府的珍大爷，怎么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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