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肖媛的悔过和道谢

他看着沈清歌和沈少棋，语气掷地有声：“二伯放心，三妹妹放心！这次我定要让杜家和刘家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我们沈家不是好欺负的！若是不能拉垮他们的生意，我就不配做沈家的子孙，更不配用大伯母的嫁妆！”

“好！这才是我沈家的好儿郎！”  沈凌天见沈子扬意气风发的样子，也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连日来因为沈子礼、沈子晋和沈子平接连出事而积攒的郁闷，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回到了沈府。

沈凌天和沈少棋带着沈子扬去了书房，商议如何利用账本和嫁妆，一步步瓦解杜家和刘家的产业。

沈清歌则独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座院子是母亲月琉璃生前住过的地方，院中有一棵老槐树，枝叶繁茂，将整个院子遮得阴凉。

沈清歌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墨香与药香扑面而来，她昨晚炼丹时，不小心将药粉洒在了桌上，还没来得及清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清芷院时，沈清歌才结束了一夜的打坐。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与懊恼。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

这一晚上，她几乎没合眼。

除了打坐修炼，她便是尝试炼制丹药。

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不仅修为没有丝毫寸进，依旧停留在练气巅峰，连炼丹等级也一直停滞在一品巅峰。

二品灵药已经被她废掉了数十份，哪怕是最基础的煅烧二品丹药的步骤，她都没能顺利完成。

要么是火候太大，将药材烧得焦黑；要么是火候太小，药材中的灵气无法充分提炼。

“你没日没夜地修炼，只会让自己的精神过度紧绷，反而不利于实力的提升。”

赤灵充满困意的声音从她的灵台深处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沈清歌修炼时需要它守住灵台，并借助它的力量运转灵力，相当于它也被迫跟着修炼了一晚上，此刻早已疲惫不堪，连声音都透着无力。

“我已经停在这个阶段将近一个月了。”沈清歌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若是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等到那些老家伙都死光了，也回不到华夏去！”

“难道真的得去那什么九苍学院学习？”沈清歌喃喃自语，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

她之前听沈凌天提起过，九苍学院是整个大昭最顶尖的修仙学院，里面师资力量雄厚，不仅有灵王级别的导师，还有不少上古流传下来的修炼秘籍，资源也极其丰富，学院的药园里种满了各种珍贵的灵药，炼丹房里的丹炉更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能最大程度地保留药材的灵气。

很多世家子弟都以能进入九苍学院学习为荣，甚至有不少外地的修士，为了能进入九苍学院，不惜千里迢迢来到帝都。

或许那里真的有能让她突破瓶颈的方法，可她一向散漫自由习惯了，这进了学院可就不自由了。

沈清歌起身下了床，穿好鞋子，打算去倒杯水喝。

她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水壶，却发现水壶早已空空如也，连一滴水都没有。

昨夜沈凌天来看她时，曾说过要给她的院子添几个伺候的丫鬟和小厮，负责打理院子、端茶倒水，可她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又不习惯被人时时刻刻盯着，便婉言拒绝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亲自开门，打算去厨房打水。

可刚走到庭院门口，她便愣住了。

庭院的石阶前，跪着一个女人，正低着头打瞌睡，乌黑的头发散乱地垂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她的面容。

沈清歌走近了些，才看清女人的模样——竟是肖媛。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灰色衣裙，衣裙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已经跪在这里很久了。

身后同样跟着跪了许久的三房嬷嬷识趣地接过沈清歌的水壶，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去打水。

“你来做什么？”沈清歌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院子还是得添几个人看着，免得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她语气冰冷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来求我去给肖和求情，让爷爷饶了他？或者求我医治他被废掉的灵根吧？”

肖媛听到沈清歌的话，猛地睁开眼睛，眼底的黑眼圈浓郁得几乎要将半张脸遮住，看得沈清歌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肖和被沈凌天废了修为的消息，肖媛昨晚就从丫鬟口中得知了。

可她非但没有丝毫心疼，反而觉得解气。

若不是肖和利欲熏心，算计沈子平，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只是她没想到，沈清歌会以为自己是来为肖和求情的。

她连忙摆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三小姐，您误会了！我不是来为肖和求情的，更不是求您医治他！您放心，从今往后，我与肖家再无瓜葛，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沈清歌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昨夜肖媛被从沈府接回肖家时，还哭哭啼啼地舍不得，怎么一夜之间，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肖媛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将自己一夜的所思所想尽数道来。

“从前我总觉得，我姓肖，就该一辈子为肖家打算。看在我的面子上，沈家对肖家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拿沈家的资源补贴肖家，甚至在肖和的挑唆下，暗中提防沈家的人。现在想来，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肖家从未把我当自家人，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能攀附沈家的棋子。可沈家呢？爷爷和主母仁慈，留下了子扬和子平，给他们与嫡系同等的资源；二伯从未因我们是庶出而轻视，还教子扬经商；三小姐您更是……  不惜用大夫人的嫁妆帮子扬铺路。我却反过来提防你们，我真是糊涂！”

昨夜沈凌天宣布断绝与肖家的姻亲关系时，肖媛先是震惊，随即竟感到一阵轻松。

她终于不用再夹在沈家与肖家之间，不用再为了肖家的利益，违背自己的良心。

后来她又听说沈清歌要拿月琉璃一半的嫁妆给沈子扬，更是彻夜未眠。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夜，想了很多很多，终于彻底想通了自己的立场。

天刚蒙蒙亮，她就匆匆赶来沈清歌的院子。

一来是为了道谢，感谢沈清歌对沈子扬的看重，二来也是为了表决心，让沈家人知道，从今往后，她肖媛只为沈家而活，只为自己的两个儿子而活。

可她刚走到院门口，就感受到了一股微弱却精纯的灵力波动。

那是沈清歌在打坐修炼时散发出的。

肖媛自己也是炼气巅峰的修为，对灵力波动格外敏感。

她心中震惊不已。

一个月前，沈清歌还被整个京城嘲笑是“无灵根的废物”，怎么短短一个月，就已经有了炼气巅峰的修为？

越想，肖媛越是懊恼。

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提防有多可笑。

沈家从未亏待过她和她的孩子，反倒是她，一直被肖家蒙蔽，差点错过了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感谢我？”沈清歌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肖媛，眼神里满是怀疑，“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苦肉计？还是肖家让你来打探消息的？”

她吃过太多算计的亏，对肖媛这种突然转变态度的人，实在难以轻易信任。

“不！是真心实意的！”肖媛激动地跪着往前挪了几步，膝盖在青石板上磨出了两道浅浅的痕迹，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抬起头，眼神诚恳地看着沈清歌。

“三小姐，我知道您不信我，可我是真的想通了。从今往后，我肖媛与肖家恩断义绝，此生只为沈家效力，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她说得字字恳切，眼中的坚定不似作伪。

沈清歌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若真的想通了，就起来吧。跪着也解决不了问题，有话进屋说。”

她虽然依旧有些怀疑，但肖媛眼底的懊悔和决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肖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连忙挣扎着起身。

可她跪了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刚一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沈清歌下意识地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触碰到她的胳膊时，只觉得一片冰凉。

想来她在庭院里跪了不少时间，又受了风寒。

“多谢三小姐。”  肖媛稳住身形，感激地说道。

两人走进屋内，恰在这时，那嬷嬷已经将水打进来了。

沈清歌倒了杯热水递给肖媛。

肖媛双手捧着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她喝了口热水，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三小姐，我……我听说您要拿大夫人一半的嫁妆给子扬铺路，对付杜家这是真的吗？”

她问这话时，声音带着几分忐忑。

月琉璃的嫁妆有多丰厚，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那不仅是财富，更是荣耀。

虽然说是对付杜家，可能使用月琉璃的嫁妆，对沈子扬来说，是极大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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