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石破天惊
李长安看着他这副外强中干、还在狡辩的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
脸色陡然一沉，声音如同冰碴：“谨记在心？那你为何还要做出那等错事？！为何还要听信康敏这毒妇的蛊惑，偷袭杀害对你信任有加的马大元兄弟，并与他合谋，将罪名嫁祸给乔峰？！”
石破天惊！
这话比刚才指控全冠清还要震撼十倍！
如果说刚才是指控野心，那现在指控的就是弑杀兄弟、栽赃陷害的十恶不赦之罪！
“哗——！！！”
整个杏子林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指控惊呆了！
“什么？！白长老杀了马副帮主？！”
“这怎么可能？白长老一向铁面无私！”
“是马夫人勾结白长老？！”
“我的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峰虎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向白世镜！
马大哥竟然是死在自己最信任的执法长老手中？！
还是被自己妻子勾结？！
四大长老也是勃然变色，猛地看向白世镜和康敏！
“你……你血口喷人！”白世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脸色煞白，指着李长安，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证据！你有何证据？！休要在此污蔑白某！马大哥待我如亲兄弟，我怎会害他？！乔峰！诸位长老！你们切莫听这老道胡说八道！”
康敏也在一旁哭天抢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亡夫啊！你死得好惨啊！不仅被契丹狗贼所害，死后还要被如此污蔑清白！妾身不活了……”
她也试图用胡搅蛮缠混淆视听。
李长安早已料到他们会抵死不认。
他冷笑一声，不再疾言厉色，反而用一种平铺直叙，却又带着可怕细节的语气，缓缓道：
“证据？老道我就是证据。要不要老道给你讲讲，你白世镜是如何被康敏的美色所惑，如何在她刻意的勾引下一步步沦陷，如何在她耳边风下将对马大元的嫉妒转化为杀意。”
“要不要老道再给你讲讲，那夜马大元毫无防备地与你饮酒，你却在他酒中下了药，从他背后，用乔峰的知名绝技‘锁喉擒拿手’，偷袭了他！看着他难以置信地瞪着你，缓缓倒下！”
“要不要老道再给你讲讲，你们二人如何伪造现场，如何商议将这弥天大罪嫁祸给当时正在外地处理公务的乔峰，如何利用那封遗书，如何煽动全冠清……”
李长安的声音不高，却像是最精确的刻刀，将白世镜和康敏那点龌龊勾当一丝不挂地剖开，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时间、地点、手段、对话细节……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一般！
“不……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白世镜本就对乔峰、对马大元怀有愧疚，他彻底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李长安描述的每一个细节，都与他当时的经历一模一样！
这种被完全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彻底摧毁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涕泪横流，对着乔峰的方向砰砰磕头：“帮主！我有罪！我不是人！我对不起马大哥！对不起你！我是被康敏这贱人迷惑了心智啊！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转向四大长老，瘫软在地：“诸位长老，白世镜……认罪！任凭处置！”
真相大白！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和骇人真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康敏见白世镜如此轻易就认罪，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看向白世镜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鄙夷：“没用的废物！”
四大长老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
内奸！叛徒！而且还是杀害副帮主、嫁祸帮主的叛徒！
这比乔峰的身世问题更加严重地触犯了帮规和他们的底线！
“好个白世镜！好个康敏！狗男女！”宋长老怒发冲冠，“来人！将这二人拿下！封住穴道，严加看管！待大会之后，依帮规处置！”
立刻有丐帮弟子上前，将已然崩溃的白世晶和犹自怨毒咒骂的康敏拖了下去。
一场针对乔峰的致命阴谋，竟然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被揭穿、瓦解。
黄裳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师父，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敬佩。
师父竟然连这等隐秘之事都了如指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简直如同神人！
然而，他的敬佩之余，心头却依旧笼罩着一层阴霾。
白世镜和康敏伏法，固然大快人心，也洗刷了乔峰杀害马大元的嫌疑。
但是，乔峰那契丹人的身世，却依旧是铁一般的事实，横亘在那里，如同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冰冷地隔开了他与在场几乎所有宋人以及武林同道。
这个问题不解决，师父所做的这一切，或许……也只能暂时缓解，而非根治。
黄裳忧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场中那个虽然洗刷了一项冤屈，却依旧因为身世而显得无比孤立和悲怆的雄伟身影。
他内心也忍不住给自己师傅打气：师傅…
白世镜与康敏这对阴谋者的骤然伏法，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了一瓢冷水。
虽暂时止住了沸腾，但那滚烫的油和底下燃烧的火焰，却并未熄灭。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了那个核心的、无法回避的问题上——
乔峰，或者说萧峰，那契丹人的血脉。
场中气氛依旧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洗刷了谋杀嫌疑的乔峰，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反而觉得那“契丹胡种”的标签，如同烧红的烙铁，更深地烫在了他的灵魂之上，带来的是更尖锐的孤立和痛苦。
他站在那里，身形依旧挺拔如松，但眉宇间的悲怆与茫然，却浓得化不开。
黄裳的心依旧高悬着，他知道，师父解决了阴谋，却还未解决那横亘在民族与身份之间的天堑。
就在这时，李长安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那位一直面露悲悯、却在此次风波中扮演了关键“证人”角色的智光大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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