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贾张氏也要回娘家
结果她话音刚落，胡什锦就叉着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啊呸！那么多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没回过几次娘家！
你那娘家兄弟嫌你丢人，早就不让你进门了！现在我要回我娘家，你特么的就在家老实待着，别给我闹什么幺蛾子！想吃肉，等我晚上带回来！”
贾张氏被儿媳妇当众揭了老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看着胡什锦那彪悍的眼神和肚子，
最终还是悻悻地缩了回去，没敢再吱声，只是那眼神里，全是不甘和怨怼。
可问题是，她贾张氏是那么容易服软的人吗？
她不是！
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舒坦。
她脖子一梗，三角眼斜睨着胡什锦，提出了要求：“好啊，既然你们不跟我去，那行，自行车给我！去东直门才多远？几步路的事儿，干嘛非得骑自行车？我要骑！”
胡什锦闻言，直接“呸”了一声，唾沫星子差点溅到贾张氏脸上，语气充满了鄙夷：
“给你骑？你会骑吗你？你特么的现在连男人都骑不明白，还想骑自行车？”
这话又刁又毒，像根烧红的铁钎子，精准无比地捅进了贾张氏最隐秘、也最自以为傲的领域！
贾张氏瞬间被干懵逼了，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等她琢磨过味儿，一股被羞辱的怒火直冲天灵盖，脸涨成了猪肝色！
“老娘不会骑？我特么的能让易中海飞起来！！”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吓了一跳，但怒火已经烧光了理智。
胡什锦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连跟她争辩都懒得，直接拎起准备好的包裹，扭头就往院外走，嘴里不耐烦地嘟囔：“真是没事儿找事！东旭，跟我走！！”
贾东旭看着剑拔弩张的婆媳俩，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对贾张氏劝道：“妈，今儿个年初二，什锦刚过门头一年回娘家，你就不要闹了行不？你要真想出去走走，跟我一起去屠宰场，总行了吧？”
贾张氏一听到“屠宰场”三个字，眼前就浮现出胡山那明晃晃的杀猪刀和凶神恶煞的脸，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那股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她嘴唇哆嗦着，脑子里飞快转着想词儿反驳，
可等她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追出院子时，胡什锦已经笨拙地侧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
贾东旭正费力地瞪着车，车轮在那沉甸甸的负重下，肉眼可见地瘪下去一圈，车胎都快被压变形了！
“去吧！去吧！一群不是人的玩意儿！”贾张氏看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驶出胡同，只能跳着脚，对着空荡荡的巷口恶狠狠地咒骂，心里的憋屈和怒火无处发泄，像只被抢了食的母狼。
她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往回走，刚进前院，就瞧见阎阜贵正撅着屁股，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茉莉花。
贾张氏正愁一肚子邪火没处撒，看到这个不久前还骂她“克夫丧门星”的穷酸老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故意放重脚步走过去，对着阎阜贵的后背就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声音尖刻：“狗东西！装什么蒜？穷酸玩意儿，啊呸！！”
阎阜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花盆摔了。
他扭过头，看着贾张氏那副泼妇样，眉头紧紧皱起，扶了扶眼镜，试图维持住最后一点文人的体面：“贾张氏！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我做老师的好欺负，惹毛了我阎某人，我……我干死你！”
只是这威胁，怎么听都有些底气不足。
自打被许大茂拿着照片捏住了命门，他这些日子是吃不下睡不着，连平日里最大的乐趣。
找暗门子寡妇探讨人生和去什刹海钓鲤鱼的快乐都荡然无存，只觉得人生灰暗，五姑娘都索然无味。
贾张氏见他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嗤笑一声，双手叉腰，将他上下扫视了两遍，语气极尽嘲讽：
“什么玩意儿？就你这瘦不拉几、风吹就倒的德行，还能干死老娘？哼，就算十个你这样的捆一块儿上来，老娘都能让你们全趴下！”
说完，她得意地一扬下巴，扭着那肥硕的大屁股，像个得胜将军般，扬长而去，留下阎阜贵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却终究没敢再还嘴。
要是让我阎某人逮到机会，看我不干死你丫的寡妇！！
贾张氏之所以今天突然提出要回娘家，也是真被胡家兄弟打怕了。
她娘家姓张，就在城外张村，也有几个亲弟弟。
虽然这些年因为一些陈年旧怨来往少了，兄弟几个嫌她丢人，不太让她进门，但终究是一母同胞的血亲。
她琢磨着，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得咬咬牙，回去一趟，比比谁的娘家更厉害！
让娘家兄弟帮帮忙，下次胡家再打上门，她也好有人给自己出头不是？
那四个弟弟，总不能真的完全不认她这个大姐了吧？
想到哪儿，做到哪儿！
贾张氏风风火火地就来到了中院易家，扒在门框上往里张望，压低声音喊道：“老易？易师傅？在屋不？”
高翠芬正在屋里纳鞋底，听见动静，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漠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是贾家嫂子啊，老易他去德胜门跟人下棋去了，没在。”
贾张氏狐疑地往屋里瞅了瞅，确实没看到易中海的人影，心里暗骂一句“没用的老东西，关键时候指望不上”，只得悻悻地转身离开。
她回到自家冷清的屋里，翻箱倒柜，好不容易从炕席底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又换了身稍微干净点的旧棉袄，对着模糊的镜子拢了拢头发。
不能再等了！
今天就必须回张村！
家里那几亩地当年分家时该归她的粮食一直没收回来，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回去看看。
她那四个弟弟，总有一个能念点旧情吧？
下定决心，贾张氏深吸一口气，揣好那点可怜的盘缠，锁上门，迈开步子，朝着城外张村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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