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浓烟与粉尘交织成的帷幕，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搅动。
麦野沉利剧烈喘息，胸口起伏，刚才那几乎耗尽体力的全力轰炸，让她的视野都出现了短暂的白斑。
她环顾着这片由自己亲手造就的、彻底沦为废墟的研究所，残忍的笑意重新爬上嘴角。
“这下……那只卑贱的老鼠，总该化为灰烬了吧？”
“超……超离谱的……”绢旗最爱从一根断裂的承重柱后探出头，看着周围千疮百孔的惨状，咋了咋舌，“麦野你根本是想把我们一起活埋。”
芙兰达抱着头，金色的双马尾上沾满了灰尘，心有余悸地抱怨：“结果，这就是要把整个研究所炸上天的节奏吗？！”
泷壶理后沉默不语，粉色的长发在烟尘中微摆，那双总是有些迷离的眼睛里，此刻却透出一丝不安。
麦野沉利正要开口，宣告任务结束。
一个平静到极点的声音，却从那翻滚的浓烟中心，清晰地传了出来。
“躲躲藏藏？”
“不，我一直站在这里。”
麦野沉利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烟尘向两侧排开，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走出。
陈默的衣物上满是尘埃，却不见一丝伤痕。
真正让麦野沉利心脏骤停的，是他手中之物。
一把剑。
一把通体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长剑，正从无数淡蓝色的数据流中交织、凝聚，最终化为实体，被他握在手中。
剑身上，神秘的蓝色光纹如呼吸般明灭，散发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冰冷的感觉。
【黯灭】。
SAO世界中，独属于他的究极武装。
【叮！武器数据同步完成……】
【检测到宿主右手已同步幻想杀手，正在解析其非神异能消除特性……】
【特性同步成功！】
【武器黯灭已附加幻想杀手，被动效果：剑刃所触及的一切超自然现象，将被消除】
【每日武器可覆盖效果：15分钟】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陈默握着剑柄，感受着那份熟悉的重量，以及一股全新的力量。
15分钟，足矣。
“那……那是什么？！”芙兰达失声尖叫。
“超诡异的……那把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绢旗最爱眉头紧锁，她可以百分百确定，前一秒这个男人还是赤手空拳。
陈默没有理会她们的惊愕。
他只是单手持剑，剑尖斜指地面，漆黑的瞳孔锁定了麦野沉利。
“又是躲躲藏藏的！给我干脆点去死！”
那副扭曲的俏脸，让陈默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
麦野沉利被那眼神彻底激怒，双手猛地一挥，悬浮于身侧的纯白色光球再次凝聚，绿色的电子炮——原子崩坏，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
毁灭性的光束撕裂空气，封死了陈默前方所有路径。
然而。
陈默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握紧【黯灭】，迎着那片绿色的死亡光海，悍然冲锋！
“真是找死！”
麦野沉利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狂喜，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被熔成气体的画面。
可下一瞬，她的表情彻底僵住。
嗤——
漆黑的剑刃，迎上了第一道原子崩坏。
没有爆炸。
没有冲击。
那道足以熔化钢铁的毁灭光束，就像被投入水中的一缕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原子崩坏被剑刃切开了？
这句话说出去谁敢相信？
“什……么？！”
麦野沉利的大脑一片空白。
陈默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手中的黑剑在空中划出优雅而致命的轨迹。
每一剑挥出，都精准地迎上一道原子崩坏。
每一道光束，都在触碰到剑刃的瞬间湮灭于无形。
他的身影在毁灭的风暴中穿行，时而侧身，时而跃起，闲庭信步，仿佛在进行一场华丽的剑舞。
“该死！该死！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麦野沉利彻底疯狂了。
她引以为傲的LV5能力，学园都市最顶级的破坏力，在对方面前，竟像个可笑的戏法！
这是对她存在本身的否定！
“我就不信！！”
她周身的光球数量开始疯狂增殖，从十几个，到几十个，最后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空间，足有上百个！
整个崩塌的楼层，被绿色的光芒彻底填满，宛如炼狱。
“给我化为灰烬吧！！！”
下一秒——
所有光球，同时发动！
轰——！！！！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饱和式覆盖打击！
毁灭性的原子崩坏从四面八方轰向中心唯一的那个身影，光芒吞噬了一切，整栋研究所大楼在这终极一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分崩离析！
芙兰达和绢旗最爱尖叫着被冲击波掀飞，坠入下层废墟。
泷壶理后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麦野沉利悬浮在废墟之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这一击，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这下……总该……死了吧……”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然而。
废墟中心，传来了一个清脆的，金属与地面轻触的声音。
“叮。”
麦野沉利猛地瞪大双眼。
狂风吹散了浓烟。
一副让她毕生难忘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陈默，静静地站在原地。
以他为圆心，半径一米五的地面，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丝尘土。
而在这个完美的圆形之外，是深达数米、边缘被高温烧灼成琉璃状的恐怖环形深坑。
他没有躲。
他只是站在那里，用那把黑色的剑，在周身舞出了一片绝对的“无能力领域”，将那足以毁灭一切的能量洪流，尽数抹杀于身外。
“怎么……可能……”
麦野沉利的声音在颤抖，那是源于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恐惧。
“你的能力，破坏力很强。”
陈默抬起头，那双平静的眸子，此刻在麦野沉利看来，比深渊更可怕。
“可惜，你太依赖它了。”
他提着【黯灭】，一步步从那个神迹般的圆中走出，踏上焦黑的废墟。
“身体的反应，战斗的直觉，预判的意识……你一无所有。”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麦野沉利的心脏上，让她感到窒息。
“所以我说，”陈默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这个大婶，真的该退休了。”
“你……你这个……混蛋……”
麦野沉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抬起手，却连一丁点光芒都无法凝聚。
“住手！”
绢旗最爱从废墟中爬起，周身环绕着淡青色的氮气装甲，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芙兰达也颤抖着掏出最后的炸弹，扔向陈默。
“结果……不准你……伤害麦野！”
陈默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反手一剑。
剑风扫过。
绢旗最爱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氮气装甲，仿佛纸糊的一般，瞬间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瓦解，整个人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摔倒在地。
飞来的炸弹，在半空中便被无形的剑气斩断引信，变成了一堆废铁。
“还要动手吗？”
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
却让两个少女如坠冰窟，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麦野沉利彻底瘫坐在地，仰望着那张冷漠的脸，和那把抵在她喉咙前的漆黑剑尖。
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
“杀了我……”
麦野沉利失神地呢喃，眼中只剩下绝望。
作为学园的黑暗面，她知道失败者的下场。
“杀了你？”
陈默看着她那张失去一切神采的脸，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收回了剑。
“你的力量，只是单纯的破坏而已。”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最锋利的刀，剖开了麦野沉利最后的骄傲。
“比起第三位，你还差的太远。”
“记住了，第四位。”
陈默转身，身影没入废墟的阴影中，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回音。
“下一次再见，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
没有窗户的大楼之内。
亚雷斯塔·克劳利倒吊在巨大的生命维持装置中，银白色的长发在红色的培养液里缓缓漂浮。
一份紧急报告，在他眼前的虚拟屏幕上展开。
【第七研究所入侵事件报告：】
【暗部道具任务失败，全员失去战斗力，麦野沉利（LV5）能力被未知手段无效化，精神濒临崩溃。】
【入侵者：陈默，LV0】
【观测到无法解析的武器具现化现象，该武器疑似具备异能消除特性】
【结论：出现计划外不可测变数】
亚雷斯塔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计划被扰乱的波澜。
“无法理解的……变数吗？”
“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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