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茶摊消息

五百两的碎银份量不小装在木盒里，足足有六斤重！贺瑾儿拿着都有些坠手。但一想到里面都是钱，心情美得冒泡！

罗娘子得了贺瑾儿的口头方子后，立马拿笔记下。接着对贺瑾儿絮叨，银钱绝对要分文不差地交给二郎君，顺便在二郎君面前多替她美言几句，下次还有这样好事接着找她。

贺瑾儿点点头，这次她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纵然罗娘子道行再高，遇到贺瑾儿为她量身打造的杀猪盘也是阴沟里翻船，无力回天。

火柴方子是真的，但现代科技与古代到底有着天堑的差距，拿火柴最重要的发火原料氧化剂硫酸钾来说，没个工业大爆发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不过在古代可以用硝石、硫磺、代替，这两样在药房有。燃烧的主力是木炭粉这个最好弄，只是要把它们组合在一起有些困难。

粘合剂可以用桃胶、鱼鳔，二氧化锰可以试试炼丹剩下的药渣，或者燧石粉。不过这些只是贺瑾儿的纸上谈兵，具体操作她不是很清楚！更别提里面的用料配比都是她瞎编的，能不能做出来，做的成品怎么样都是未知数。

贺瑾儿靠胡编乱造骗了罗娘子一大笔钱，没有丝毫羞愧，她不过是想办法拿回了属于她自己的钱。

再说了，这么厉害的成品在这儿摆着，她不狮子大开口怎么行！没准又会被罗娘子看人下菜碟。

她算是看出来了，罗娘子很会从门缝里看人，容易把人看扁，把她当软柿子捏！

当她摆出叶二郎君当挡箭牌时，她又是另一副嘴脸，谄媚得让人起鸡皮疙瘩！面对这种只会欺负底层人的罗娘子，贺瑾儿半点不怕她发现骗局后找来！

叶府的主子不待见罗娘子，自然不会听她的花言巧语，罗娘子的丈夫现在还在坐牢吃白饭，官府不找她事就不错了。哪里会帮她断案！罗娘子连契书也没有，空口无凭官府自然不会帮她抓人！

总之一切发生皆有利于贺瑾儿。

临近正午，天气热得发闷，贺瑾儿在一茶摊歇脚。点了最便宜的大碗粗茶，半分铁钱一大碗就着早上从家里带的半块胡饼，凑合填饱肚子。

至于那五百两碎银早被贺瑾儿收进平台，挂了私密链接，除她之外没人看得见。

茶摊上不乏像贺瑾儿这样蹭坐的人，最多他们比贺瑾儿多要盘瓜子，与人攀谈。

人一多，讲得话也多。贺瑾儿左耳听他们讲：“宣平坊的掌柜这段时间遭了难，卖出去的一批耳铛有问题！少掌柜发了火，要他们把货找回来，不然全部吃落挂！”

“那他们少掌柜有良心啊！倒是那些中饱私囊的掌柜有活干了，找不回来，他们的招牌就砸了。”

右耳听见：“听说开封那一带的城镇淹了，满地都是卖儿卖女的灾民，那是你老家啊！你不回去看看！”

“怎么回！现在这世道狗官当道、土匪横行，镖局互送要价又太高，我拖家带口怎么走？再说我回去也没啥用，听说雨下了一整月，家里应该也不剩啥了！”

“指望开封的官吏发发善心，救济灾民，倒不如求神问佛，求个心安！”

贺瑾儿心里一惊，水患已经开始了吗？可恶！开封离蓟州远不远啊！早知道有今天，地理书她就应该啃下来！

坐不住的贺瑾儿马不停蹄赶到了粮铺，地图不是等闲之辈能拥有的，多少人连村子都没出去过。更遑论她一介叶府的家奴。

日常三点一线的她，活动范畴只有家、叶府、集市、所以验证她是不是在灾区附近，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看粮价涨没涨。

贺瑾儿平时在舅舅忙不过来时，会帮他干些采买食材的杂活，对于米油菜价她了孰于心。

粮铺老板是位腆着啤酒肚的中年人，见贺瑾儿来买米立马扬起笑。即使买米的人是个丫头，他也没有表露出丝毫不耐烦，开玩笑叶家可是大主顾，谁会和钱过不去，他可不想得罪任何人。

“铺子有新米跟往常一个价，一百斤起买还是打八折！”

随后悄悄与贺瑾儿叮嘱：“这是给叶家的私人折扣，你可要与你舅舅说清楚，要是其他人来买可不是这个价！北边开封遭了水患，离咱们这不过七百里，陈粮被东家调过去救济灾民了！你舅舅想买陈粮吃回扣，这趟是不行了！”

贺瑾儿被震到不知该说什么，她是该震惊开封离得太近，蓟州被淹不远了！还是该震惊她那浓眉大眼的舅舅，居然用往年的陈米当新米吃回扣。

贺瑾儿明白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门道，随口应下：“谢谢提醒，我会告诉舅舅的！还是照常二百斤新米，五十斤灰面、黄豆、绿豆各三十斤、六罐菜籽油！今儿府里忙，马车一会儿到！我去催催！”

粮铺掌柜点点头，叶府每月确实是这些嚼用，只是油要得有点多，够叶府两年用的了。

但他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没多想，给了一个实诚价一百七十五两白银。

贺瑾儿掏钱，顺便从铺子里买了五斤私盐。

这是粮铺私下的勾当，除了老主顾一般人不知道！北宋的盐有官营与私营，官营的盐定时定量不会多给，要价极高。

买盐时，必须拿着相应的手牌，手牌写着每月五斤，那便只能在官营的盐庄买五斤，想多买是不可能的！

可叶家人多，布行干力气活的人更多，不吃重油重盐的东西没力气。每月五斤的份额远远不够！买私盐便是很平常的事了！

私营的盐没那么多事，便宜量大。粮铺掌柜还巴不得贺瑾儿买的越多越好！早点把铺子的存盐清空，来应对官府每月一次的巡检。

万一不小心被巡捕抓住，粮铺老板被判“徒三年”可不会有人捞他！

但很可惜贺瑾儿只替他担负了微小的风险，更大的危机还要他自己来抗！

回去的路上，贺瑾儿不停地向周围人打听开封的事，可知道的人很少，大多数人压根不知道开封被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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