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陷阱遇碰瓷
远在焦山的贺瑾儿等人对城内的血雨腥风一无所知,他们甚至还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因为自费租了猎户的山洞,周边人家对贺家印象很深,一直认为他们是富有的大户人家。敢出十两租山洞,甚至还出五斤活命的栗米不是有家底的根本不敢这么败。
就算人家穿的破旧,也没打破这些人特有的滤镜。端坐在洞里足不出户的王巧姑,更是这个家族的老封君。常有人来此拜见王巧姑,希望能混个脸熟。他们都认为流匪的命长不了,朝廷早晚会腾出手收拾这群匪徒。
蓟州城总归还是他们的天下,贺家肯定还有钱。那提前巴结着总归没错,有远见的人会带一篮子蘑菇、野菜。凑热闹的人会空手来,顺便蹭蹭贺家干燥不落雨的山洞。
王巧姑对此又恼火又欣喜,她恼火于二皮脸蹭她家山洞的人多,碍于人设她不能出言驱赶。
欣喜于那些拿她当老封君的人全拿正眼看她,好似她真的是大户人家、足不出户的老封君,不是老封君身边的老嬷嬷。
十分有眼色地自报家门,放下东西就走,半点不招人烦。他们的礼物也很能拿得出手,虽然蘑菇之类的山货她家有很多,全是好孙女带着孙子薅来的!但这类东西无论多少在她家都是不够的!毕竟她家人真的太多了。
面总有吃完的时候,她必须多攒点。不过鉴于她有个老封君人设,客人走时必须回礼。可王巧姑觉得自家的东西样样有用,那样都不舍得。
所以她基本是把上一位客人给的东西换个包装,再给下一个。反正除了她家和不远处一位姓苏的小郎君以外,其他人也没地攀谈。
那位苏郎君及其冷脸根本不招待他们,所以那些喜好攀附的人,至今他们都以为自家占了贺家老大的便宜。
比如有一户去拜访时,拿了半斤干菇。王巧姑回礼时放了三根竹笋(上一户给了六根),竹笋比蘑菇抗饿,那户人家就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虽然王巧姑抽油水的工作做得有模有样,但她老人家还必须在待客的间隙,争分夺秒地用干草制草鞋。
贺野阔这混小子,往常吃的再好也不怎么长身体。这几天遭了难,反而蹭蹭往上涨,脚大了不少。
贺瑾儿之前准备的油膀靴早穿不上了,贺富宽的鞋码于他又大了不少。所以苦了他奶一边当老封君,一边当田螺姑娘整天偷偷摸摸的编草鞋。
随着贺野阔整天跟他姐满山乱跑,他今儿早上刚穿的新草鞋,回来便掉了个底,气得她奶整天返工,普普通通的草鞋愣是抽空悄悄摆了十余双。
贺瑾儿每次看见王巧姑的编织速度不由得感叹:她奶就是生错了时代,手工这么强放在义乌配合着机器,一天轻轻松松几千双都不是问题,期间还能去喝个下午茶、听会儿戏。
哪用像现在这样,招摇撞骗哄几个菇吃!
临近正午,该吃饭了!贺瑾儿踩着饭点带着贺野阔回了山洞。她一脸平静地往洞里一瞅,蹭山洞的、送礼套近乎的纷纷提出告辞!
贺野阔没此看见都觉得惊奇,他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就好了。
王巧姑也不知道这群人为啥这么怕她孙女,不过这也算一种好事。话说多了她也累!随着贺野阔再次跑丢了鞋,光脚带着泥进来,王巧姑的血压顺间飙升。
可还没等她发火,逆着光打眼一瞅,她家好孙女又带回了一只鸡,好孙子的蓑衣背后捆着一担柴,又不气了。离了老夫人谁还装模作样的吃素啊!连忙拖着瘸腿,杀鸡、拔毛一气呵成。
梁红玉想接过来,王巧姑拉着脸不让。说孕期间造杀孽不好,生出来的孩子容易是个刺头不好管教。
梁红玉也不知道婆婆这些歪理是从那儿来的,她生老大、老二、老三时,叶府小厨房的活是一点儿没落下,大着肚子在厨房站到了最后一刻。
该杀的畜牲她一点儿没少杀,也没见那个孩子长歪了。轮到肚里这个倒是金贵了,不仅不让她动厨房里的活,连出去挖野菜也没她的份。
王巧姑和大闺女担心她生病发热,连洞门口都不让她出,若不是还有雪雁陪着,洞里整天有新人来说话,她怕不是要闷死。
好在婆婆对自己的厨艺没信心,处理完鸡便全权交给了她。梁红玉也不负众望,这才是她的舒适圈啊!招手指使雪雁用火柴打火烧水。
雪雁也不小了,她往常再怎么娇惯也没事,但现在不行!哥哥姐姐都这么努力撑起这个家,她整天和马玩属实有点不像样!
她准备做个小鸡炖蘑菇,多放点野姜片!祛祛寒气。不过她有个问题却一直琢磨不明白:“山里的野鸡尾巴后面不是有长长的尾羽吗?”
梁红玉还特意把手臂舒展开来:“差不多有这么长,以前府里上门卖野味的鸡都长这模样,为什么瑾儿抓得这些鸡跟府里养的差不多呢!”
贺瑾儿含姜片的嘴蚌住了,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为什么她娘越怀越聪明呢?
“娘,有没有可能这鸡就是百姓家自家养的呢!流匪暴雨一来人都知道往高处求生,鸡怎么不会呢!蝼蚁还尚且偷生呢!更何况如果是真的野鸡,一飞五六尺远那谁捉得住!”
贺瑾儿眼珠一转谎话张口就来,梁红玉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肥硕的野鸡经验老道的猎人都很难抓住,更何况是贺瑾儿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也只有不害怕人,扑棱不了多远的傻家鸡给她抓。
那这样一来,这些鸡毛可不能让雪雁玩了,必须挖个坑埋起来,万一来串门的人家有人认出这是自家失散的鸡就不好了。
梁红玉这么想着,手中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家里老人和孩子都指着这锅肉呢!她可不能把到手的鸡拱手相让。
眼看梁红玉不再追问,贺瑾儿也松了一口气。这鸡是她拿在药铺里买的人参与崔静姝换的,还好人家不嫌弃,一根年份不显的人参换了一百只活鸡。
因为庞大的鸡群,贺瑾儿也解锁了咸鱼平台的新功能——储存仓库。足有一百个立方,贺瑾儿觉得放满鸡群是绰绰有余。
而且母鸡能生蛋,除了每天需要费心把其中一只放出来抱窝,也没什么麻烦的。
另外这个咸鱼平台的仓库还自带分区功能,时蔬瓜果、粮食米油、家纺家具、日用百货、海鲜肉类通通能分开。这下贺瑾儿再也不用因为货物,会被人买走而忐忑不安了。
很快那只山野家养自走鸡被梁红玉端上了石桌,不过与其说是桌子,实际上就是一块略微平整点的石头。
贺瑾儿与贺野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块大石头搬到洞里。除却石桌,石凳外,其他被褥、水缸、木架之类常见家伙什,贺瑾儿这些天里里外外从平台的仓库里拿出来不少。
对外说是她下山跟村民换的,贺野阔帮她打掩护。这小子一进山就野了,放飞自我的上蹿下跳。若不是还惦记这个家,记得采点蘑菇、木耳带回来充饥。
贺瑾儿毫不怀疑贺野阔能挂在树上当野人,大口喝汤吃肉的贺野阔,还不知道敬爱的大姐在背后蛐蛐他。
眼下他还惦记着他在榛子林设的陷阱,不知道能不能捉住个大家伙。姐姐每天都能带回点猎物不是鸡就是兔子,他啥也没有,啥都捉不到,太没面子了。
为了不空手回家显得太难看,他每天都和其他小姑娘、大媳妇抢着挖蘑菇、野菜、砍干树枝手都变糙了。
而且跟小姑娘抢东西的感觉是真不好受啊!他觉得他应该和姐姐调换过来,他负责猎物,姐姐去挖野菜。
但他姐明显不满意这个安排,直言不讳地表示:如果贺野阔三天内能捉到猎物,他俩的行程目标可以换过来,贺瑾儿去挖野菜。
但如果做不到,那继续保持原样。家里的野菜也不够吃,野阔小弟还要继续努力。
现在距离赌约还有半天的时间,如果孙猎户教给他的陷阱再不起作用,贺野阔觉得他可能、大概要挖一辈子的野菜了。
午食过后,王巧姑和雪雁要午歇。梁红玉看家顺便守着马。贺瑾儿与贺野阔穿上蓑衣、戴上草帽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一般午时过后,除了饿得很的人家基本不会有人在外找食了。因为暴雨临近正午时下得最大、最急。密集的雨点像刀子一样,落在身上避都避不开。
但贺瑾儿还是坚持出门扫荡野菜,她对食物一直有一种仓鼠储存过冬松子的紧迫感。再者焦山西边能吃的东西基本被挖没了,她再不努力储存东边的也很快也会步入西边的后尘。
贺野阔着急去看陷阱,当然对他姐的话俯首帖耳。一马当先地穿戴好蓑衣跑去了东边的山坡。不同于满山乱窜的贺野阔,贺瑾儿对东边的地势很陌生,再加上厚重的蓑衣在雨天的环境下其实不好行动,她的每一步走得极其小心与陌生。
慢慢的雨幕中她就看不见贺野阔了,心里想着孙猎户说过这山里基本没有老虎、熊之类的大型野兽,她也就没多大担心。
反而专注她脚下树根旁生长的鸡油菌和元蘑菇,边采边上架高兴的不得了,这种成片生长的菌群最是好采。一遇到雨天这种潮湿阴暗的环境,成片成群的长。
这段时间她家消耗不了的蘑菇都被她上架到平台,绝大多数与崔静姝换了粮食,剩下一小部分被徐大姐包圆换了花生油、盐、糖、酱油、醋、耗油、香油、大料之类的调味品。
这些东西其实宋朝也很多,但贺瑾儿觉得六十年代东西就是比宋朝的精细点。比方说盐,宋朝根本没有白花花不含土腥味的盐。
而且两者的外观也不一样,这里的盐呈黄色或者接近白色的灰褐色,是形状不规则的块状结晶。六十年代的盐是颗粒状白色的细沙,口感与观感与宋朝相比是碾压式的胜利!
贺瑾儿是实用主义者换了包装偷偷往洞口塞,害的梁红玉每次做菜时都大呼小叫,说因为这盐纯度太高,她家祖传的方子都要改一改。
以前做菜要放一颗大盐粒才出味,现在她要反复斟酌,找到最佳的配比,导致这段时间脑子都长了不少。
当然长了脑子的梁红玉也没少追问这东西真的是盐吗?它跟私盐很像,但咸度却高多了!从哪来的?谁给的?等等问题。害的贺瑾儿绞尽脑汁给它编了个焦山之盐的背景。
这盐是焦山自产的,从古至今只有她贺瑾儿发现了,当然这话自己人知道就好,别去外面传了。毕竟盐是国之利器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更别提她发现的是一处足以颠覆宋朝盐业的盐矿,知道的人越多她越危险!
一听这话梁红玉不问了,默默收好白盐,不让它出现在众人眼中,女儿的命比分享欲重要。
贺瑾儿边回想六十年代的物资给她娘造成的震撼,一边快马加鞭的薅野菜马齿苋、苦苣菜、野姜、野蒜、野葱、桔梗、葛根、榆钱、萱草、花椒芽通通到她篓里来。
还有山中特产拐枣、山稔子、刺梨、五味子、红灯笼通通到她口里来,贺瑾儿边摘边吃,可把她忙坏了。
就在这时,贺瑾儿那又丢了草鞋的弟弟在密林深处喊她,连哭带喊地说他的陷阱害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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