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可以亲你吗
姜蕴：“……”
盯着笑得跟狐狸似的男人，她上半身警惕地后仰，“你说的事是正经事吗？”
裴予淮被反问得愣了一愣，“在这种地方，我能怎么不正经法？”
姜蕴：“……”
她不信以他那塞满奇怪知识的脑子，会想不到。
“天地可鉴。”裴予淮委屈捂胸口，“我说的是，要不要看看我这边的律师新拟好的完整版股权转让合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大概猜得出她脑回路歪去了哪一方面。
故意拖长尾调，蔫坏地戏谑，“蕴蕴，你这是联想到了什么？”
“……”姜蕴抬手，一把捧过男人的脸，像搓面团一样揉巴，“你的错！”
他的言行举止，明摆着恶劣引导！
绝对不是她戴了有色眼镜看他！
车内不亮，裴予淮看清身上人耳垂白里透着粉的颜色，好整以暇弯着眼眸。
“所以，看合同吗？”
他不敢顺着逗，怕她恼羞成怒。
只好装严谨。
姜蕴轻声咳两咳，“看！”
裴予淮闻言，将电子版的转发至她的邮箱。
五六十页的合同，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阅读完的，姜蕴想要换个舒服的姿势。
然而，她刚抬起腿，转瞬被男人压下去。
“去哪儿？”
姜蕴：“？”
“我要回座位上！”
裴大少爷幽怨脸，“我的大腿不如座位舒服？”
姜蕴：“……”
毫不迟疑地点头，“是啊！”
裴予淮放开手，唉声叹气，一副弱小心灵受到重创的可怜模样。
鉴于他示弱得实在频繁，姜蕴免疫力咻咻拔高，已经能做到不为所动。
她旋身，舒舒服服地陷进真皮座椅里，惬意翘起二郎腿。
裴予淮怀里一空，侧头看姜蕴，无奈地扬了扬眉梢。
清楚她进入状态后不喜欢被打扰，他没有闹她，安安静静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抬眸观察天气的变化。
夜色渐深，车外，万籁俱寂。
车内，光影流转，两人依偎在静谧的温暖里，构成一个独立而完整的小世界。
大半夜的看密密麻麻的文字有点无趣，姜蕴戳戳裴予淮的手腕内侧。
那里皮肤薄，能感受到平稳的脉搏。
“要是今晚没能看见初雪，你会失落吗？”
“不会。”睫毛在眼睑垂下一片阴影，他噙笑。
“在我看来，当下比初雪来得更……”
顿了顿，他精挑细选，找出最最合时宜的词。
“让人欢喜。”
姜蕴偏了下脑袋，仿佛没有听清。
实际上，男人的话化成了羽毛，搔过她的心尖，留下挥之不去的痒意。
他真的……太会了……
可她，分辨不开，他这种游刃有余的姿态，是出于真情流露，还是玩笑般的撩拨。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裴予淮心跳慢了半拍。
怕她乱想，又怕她一点也不想。
姜蕴慢吞吞摇头，“没——”
“就是——”她按熄手机屏幕，猛地倾身靠近，两人瞬间减少至一厘米的危险距离，呼吸交织，“等待好无聊，裴予淮，我可以亲你吗？”
幽深的瞳仁颤了颤，裴予淮失神。
心想，雪还没见到，他反而先迎来了天上掉的馅饼？
“当然——”
“可以！”
姜蕴压住男人蠢蠢欲动想要攀上来的手，“是我亲你哦，你不许动。”
“好。”裴予淮满目纵容。
姜蕴是个对一切自己不熟练的事务都抱有好学心的勤奋孩子。
她的进步速度虽然没自带天赋异禀基因的男人快，但也不差。
不消片刻，裴予淮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忍耐不是件轻松的事，饶是如此，他也没挣开腕上那微不足道的作用力。
姜蕴好不容易把裴予淮亲得吐息凌乱，她也累得气喘吁吁。
“可恶！”
裴予淮：“嗯？”
“为什么生气了？我刚刚很乖。”
“明明主动权在我！也是我自己控制的节奏！”姜蕴喘了口气，语调怨念，“怎么最后累的好像还是我！”
裴予淮喉咙滚出沙哑的闷笑，“都说了，你的体质太差，以后跟我一起跑步吧，裴太太。”
“不要！”姜蕴坚定拒绝。
裴予淮也不坚持，轻怕她的后背，帮她缓缓。
像在安抚一只娇气又珍贵的猫。
空间里，旖旎的剧烈喘息逐渐平复。
倏地，裴予淮望向窗外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没有立刻出声，静静地看了几秒，确认那不是路灯的反光。
“蕴蕴，我们似乎等到了。”
初雪。
姜蕴立刻扭头。
车窗外，一片、两片……无数细小的、洁白的雪花，乘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旋落而下。
它们在被路灯染成暖黄色的光晕里翩跹起舞。
犹如一场盛大而安静的仪式。
姜蕴从小到大，看过不知道多少场雪，却是长大后第一次，激动地想往外跑撒欢。
裴予淮及时拉住人，给她戴好帽子、系上围巾，才放她离开暖和的车厢。
雪势不大，落到地面，只留下浅浅的湿痕。
裴予淮走上前，看着仰起小脸感受雪花的人。
她纤长的睫毛沾了几星亮晶晶的白，衬得她眉目挂的笑意更加璀璨。
此时此刻的姜蕴，太勾人心动。
裴予淮藏好自己的贪恋。
心脏跳动的频率，却怎么也回归不到正常阈值。
“裴予淮！”姜蕴手心接住一朵小雪花，“我们的运气真好！”
裴予淮的目光依旧笼罩于她身上，“是啊，今年一定是我的幸运年，凡是我想做的事，似乎都如愿以偿了。”
结婚是，毁掉之前那个碍事的订婚协议是。
初雪，也是。
姜蕴侧目看他，红唇弯弯，“我的运气好像是嫁给你之后变好的哎，裴少，莫非，你旺妻？”
裴予淮一怔，垂下眼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还好意思总控诉我犯规，姜大小姐，你也不遑多让。”
她说起情话，同样零帧起手。
撩得人整颗心都泛软。
姜蕴勾住男人的小臂晃了晃，“这里都能看得到雪，山上的雪是不是会更多。”
“应该？”裴予淮毫无经验，“想上去看看吗？如果你不想走路，我可以背你。”
“算了。”姜蕴摆摆手，“明年吧。”
裴予淮笑笑，“那就，明年。”
多么荣幸，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们会有未来。
“蕴蕴，我可以亲你吗？”学着她方才的礼貌绅士，裴予淮俯身，眸光潋滟地紧紧盯着她。
姜蕴眨了眨落了雪意的眼睫，没有说话。
她背着双手，踮起脚尖，用温热的鼻尖蹭了蹭男人微凉的脸颊。
无声的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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