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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证据与抗衡


他特意把王猛叫到自己的杂货铺后间  ——

后间堆着半人高的卫生纸箱,箱角被压得有些变形,里面装的洗衣粉袋偶尔露出来,印着蓝白相间的图案,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皂角味,混着纸箱的纸浆气息;

踩着纸箱间窄窄的通道,鞋底蹭过地面散落的肥皂包装纸,发出窸窸窣窣的响。

他指着桌上摊开的硬壳笔记本,那本子封面磨得发毛,边角卷成了波浪,内页是浅蓝格子纸,第一页记的两行字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孩子写的,墨水里还掺着点灰。

他一字一句地叮嘱,指腹按在格子上,指甲缝里嵌着浅灰色的货柜木屑,指腹上还留着搬洗衣粉纸箱磨出的红印子:

“你记仔细了,只要看到刀螂那伙人在我铺子附近晃悠  ——  不管是往卷闸门上贴‘急用钱找刀哥’的放贷小广告,胶水粘得死紧,撕都撕不下来;

还是故意把门口的铁皮垃圾桶踢得滚出三米远,剩菜汤溅得台阶上到处都是,连墙角的青苔都泡成了黑绿色;

哪怕只是三五个人蹲在对面公交站,盯着铺子指指点点,烟蒂扔得满地都是,都得记下来。”  他手指在笔记本上划着格子,力道重得让笔尖微微发颤:

“左边写时间,精确到几点几分,比如‘上午  9  点  17  分’,别只写‘早上’;中间写地点,是铺子正门台阶,还是侧边通往后巷的窄道  ——

那道窄道雨天会积水,他们要是在那儿晃,鞋印会沾泥;右边写情况,得像‘3  人围堵买盐的张婶,抢走她手里刚买的洗衣粉,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包装袋都破了;

盐撒了一地’这种细节,还有要不要报警、报警后回执单的编号,比如‘京公(朝)回执  2023041508’,都得抄在最后一列,字别写太草,警察要看的。”

顿了顿,他从抽屉里翻出张皱巴巴的报纸剪报,边缘都快磨破了,是去年区里  “向阳五金店遭寻衅,台账助警方破案”  的新闻,标题旁边还画了道歪歪的红圈。

他指着新闻里  “半年手写台账”  几个字,指尖都泛白了:“别嫌这活儿琐碎,去年街口老周的五金店,就是靠半年的手写台账  ——

连刀螂团伙偷换他家门锁芯的时间、换下来的旧锁芯扔在哪儿都记着  ——  加上监控录像,把那伙人反复砸店、勒索的证据凑齐了,直接送进了派出所。

那些零散的记录凑起来,就是最硬的证据链,比你空口跟警察说‘他们欺负我’管用十倍。”

王猛点点头,把笔记本塞进帆布包,还特意用掌心按在  “XX  超市促销赠品”  的褪色蓝字上,指节微微用力;

帆布的纹路都陷进肉里,像是要把本子嵌进包里才放心,包底的拉链还拉了两道,生怕漏出去。

与此同时,林凡坐在铺子的收银台后,收银台玻璃下压着几张零钱,一块的硬币边缘都磨圆了,五块的纸币折了道深痕。

他手指敲着计算器,指尖落在磨得发亮的塑料按键上,每一下  “啪嗒”  都撞在铺子里的水泥墙上,又弹回来,混着货架上玻璃瓶酱油偶尔晃出的轻响,在空荡的铺子里格外清楚。

他心里把刀螂和钱老西的关系捋了三遍,指腹反复蹭过计算器边缘那道深痕  ——  是上个月搬货时被铁皮柜撞出来的,摸起来糙得硌手,像他此刻心里的疙瘩。

刀螂是为黑皮报仇  ——  黑皮上个月趁林凡去仓库拿货,翻收银台偷了两条  “中华”  香烟,烟盒都捏皱了,被回来的林凡抓了现行,送进派出所判了半个月拘留。

刀螂是黑皮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去年还帮黑皮收过赌债,收债时把人家的门都踹坏了,这口气自然咽不下;

可钱老西不一样,他跟黑皮只是在茶馆里凑过几次麻将的点头之交,凑进来掺和,全是为了仿冒围巾的利益。

林凡前几天傍晚关铺子时,撞见隔壁水果店的老张在巷口抽烟,老张把烟蒂摁在墙根的砖缝里,压低声音说:

“钱老西那旧书铺就是个幌子,他背地里从城郊批发市场拿‘江南新款’的仿冒围巾,仿的是苏州‘苏绣阁’的爆款  ——

米白色底绣着墨竹,竹叶子的针脚都歪了,吊牌上的‘苏绣阁’logo  歪歪扭扭,线头都没剪干净,垂在下面晃。

进价才  30  块一条,他摆在书铺里的旧书架顶层,用块灰布盖着,有人问就说‘老手艺货’,标价  200  块卖,来问的都是外地游客,不懂行。

我上个月亲眼看见他从后门接了两箱,箱子上印着‘文具’,其实里面全是围巾,算下来单月利润至少  1.2  万,比他卖旧书的收入多三倍!”

“这老狐狸精精得很,”  林凡心里想,手指摩挲着计算器上的数字键,冰凉的塑料硌着指腹,“刀螂是莽夫,闹起来不管不顾,砸招牌、扔垃圾都敢;

但钱老西不一样,他最怕事情闹大,引来工商或者派出所  ——

要是有人举报他卖仿冒品,工商一查,不仅要没收所有假货,还得按销售额的  5  倍罚款,铺子都可能被封,他绝不会愿意被刀螂拖下水。”

选了个顾客最少的下午  ——

十月的阳光裹着桂花香,软乎乎地漫过街道,梧桐叶缝漏下的光斑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把碎金,风一吹,光斑就跟着滚,连影子都晃得暖融融的。

铺子里的黄豆酱油香裹着巷口飘来的桂花香,甜咸揉在一起,漫在鼻尖,倒比平时多了点温软劲儿。

林凡的杂货铺从中午  12  点到下午  2  点,只来了个买打火机的大爷,大爷拄着木头拐杖,拐杖头都磨圆了,买完打火机还站在门口抽了支烟,烟味飘进铺子里,混着酱油香又散了。

对面钱老西的书铺更是冷清,门口的梧桐叶黄得发脆,在台阶上堆了半尺高,风一吹就往门里飘,踩上去  “咔嚓”  一声脆响,碎渣子还会粘在鞋底,钱老西连扫帚都没往外拿,门帘耷拉着,像没睡醒。

林凡把铺子门虚掩着,挂了块边缘磨掉漆的  “临时有事,稍后营业”  木牌,木牌上还沾着点去年贴春联的胶水,硬邦邦的,抠都抠不下来。

他揣了包刚买的橘子  ——  老张塞给他的,说  “刚进的,甜”——  独自一人往书铺走,橘子的清香从塑料袋里透出来,混着桂花香,倒让他心里定了点。

刚推开书铺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时,门轴上的锈铁皮  “咔嗒”  掉了一小块,落在水泥地上,滚了半圈才停下,铁锈渣子蹭在手心,凉丝丝的糙。

就看见钱老西躺在靠窗边的藤椅上,藤椅的扶手被摩挲得泛着琥珀色的光,有些地方的藤条断了,用细麻绳缠了两圈,坐下时还会发出  “吱呀”  的轻响。

他手里捏着份皱巴巴的《都市晚报》,报纸的社会新闻栏被他抠出个小破洞,边角都卷了边,像是被反复折过,油墨都蹭淡了,显然翻了不下十遍。

他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是林凡,眼睛先是猛地一眯,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被揉皱又展开的旧报纸,连眼尾的老年斑都挤得更明显了,过了两秒才慢慢睁圆,带着点慌;

随即手里的报纸  “啪”  地掉在地上,报纸上的油墨蹭在水泥地上,黑了一小块。他赶紧弯腰捡起来,膝盖  “咔嗒”  响了一声,手指捏着报纸角,指节都泛白了;

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露出两颗泛黄的门牙,牙缝里还塞着点茶叶末:

“哟,这不是小林老板吗?稀客啊。怎么,今天不看你的杂货铺,反倒来我这破书铺里瞅书了?

我这儿可有几本民国的线装书,纸都黄了,脆得碰不得,上面还有毛笔字,墨都渗进纸里了,要不要翻翻?”

他边说边往书架那边抬了抬下巴,书架上的旧书蒙着一层厚灰,手指一摸就能沾满,显然很久没人动过,最上面还堆着个破搪瓷碗,碗里落满了灰。

林凡没绕圈子,他拉过旁边的旧木桌时,桌腿在水泥地上蹭出  “吱啦”  一声尖响,桌面上三道深划痕像被美工刀刻的,最宽的一道里还嵌着点灰,摸上去凹得硌手。

他腰杆挺得直,肩膀没垮,连后背的衣服都没皱,眼神没躲没闪,落在钱老西攥着报纸的手上  ——  那双手指关节粗大,指腹上有层老茧,显然干过粗活。

他语气里带着街坊间的客气,尾音却没飘,落在地上实打实的,像他手里攥着的那枚刚从收银台摸的一元硬币,硬邦邦的:

“钱老板,咱们都是这条街的街坊,我来之前还在您隔壁买了斤橘子  ——  老张说您昨天还去他那儿称了两斤苹果,苹果还是刚卸的,带着露水呢。

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来不是为了书,是想跟您聊聊街上最近的事  ——  您也知道,这阵子不太平,我铺子门口都被人砸了两次了,招牌都没修好。”

钱老西眼皮慢悠悠地抬了抬,眼泡有点肿,像是没睡好,眼角还沾着点眼屎。他伸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

杯子上  “劳动最光荣”  的红字掉了一半,只剩  “劳动”  俩字还清楚,杯壁上的茶渍圈得密,深褐色的,最上面一圈还沾着点干了的茶叶末。

他喝的时候  “吱溜”  吸了一口,茶渍就粘在嘴角,没擦,故意把茶杯顿在桌上,发出  “当”  的一声响,茶渍都震得掉了点下来,落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

他装糊涂道:“不太平?我怎么没觉得?黑皮那小子自作自受,偷东西被抓进去了,这街面上反倒比以前清静多了  ——

我这几天卖书都顺心不少,昨天还卖出去本  1980  年的《三国演义》,封面都掉了,我用线缝了两针,赚了五十块呢,够我买两斤肉了。”

“表面上是清静了,底下的暗流可没停。”

林凡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木桌上,桌面的灰蹭在袖子上,他没在意,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有分量,像是带着点凉意,刮在人耳朵上:

“刀螂那伙人,天天在我铺子门口打转。昨天下午  3  点多,他们拿着钢管砸我挂在门口的招牌  ——

就是红底黄字的‘全场八折’亚克力板,钢管砸上去时‘哐当’一声,震得我耳朵都麻了,招牌被砸出个拳头大的凹坑,‘折’字右边的‘斤’字碎成了三瓣;

最大的一块掉在台阶上,刚巧被路过的自行车轮碾过,‘咔嚓’一声脆响,碎成了渣子,风一吹就飘走了,我扫了半天才扫干净。

今天早上更过分,7  点刚开门,就往我铺子里扔了个塑料袋,塑料袋‘啪’地砸在收银台旁边,烂白菜叶混着馊豆腐的酸臭味一下就飘满了铺子,呛得我直咳嗽。

汁水流在水泥地上,黑褐色的,还黏着点白菜筋,刘老太太拎着布兜刚跨进门,脚一滑差点摔了,手里的玻璃瓶酱油‘哐当’撞在门框上,瓶身沾了好几片黄菜叶,她手都抖了,说‘这是造的什么孽’。

我擦了半天才把地擦干净,酱油瓶上的菜叶抠都抠不下来。钱老板您消息灵通,这条街上哪家进了新货、哪家欠了房租、哪家孩子考了大学,没您不知道的,这些事您肯定听说了吧?”

钱老西干笑的时候喉咙里  “嗬嗬”  响,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又哑又涩,笑完还咳嗽了两声,手赶紧捂嘴,指缝里漏出点痰音。

他把手揣进藏青色棉袄口袋里,棉袄的领口起了层白绒球,左边袖口还破了个小口,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棉絮,他揣手的时候,棉絮又往外钻了点。

手指在口袋里搓来搓去,像是在捏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嘴上说:“呵呵,年轻人嘛,火气大。黑皮进去了,他们心里不痛快,闹点小情绪也正常。

林老板你年纪轻轻就开铺子,大气点,别跟这些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忍忍就过去了  ——

你看我,前阵子他们在我门口吐口香糖,粘在门槛上,我用铲子刮了半天,都没说啥。”

“我不是不能忍,”

林凡语气里的温软一下散了,冷得像巷口早间的风,眼神也沉了,黑沉沉的,像冬天结了薄冰的河面,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就盯着钱老西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咬得清楚;

像是要刻在空气里:

“我是怕再这么闹下去,把工商和派出所的人都引过来。

您也知道,现在街上查得严,上个月区里刚开展了‘社会治安专项整治’,红横幅还挂在街口呢,上面的字都没褪色。

要是有人举报说这儿有寻衅滋事的,派出所肯定得来蹲点,搞不好还会连带查周边商铺的资质;

到时候顺便查查您这铺子里卖的‘江南新款’围巾,到底是正品还是仿冒的,恐怕就经不起查了  ——

毕竟‘苏绣阁’的正品围巾,吊牌上都有防伪码,刮开能查真伪,您那围巾上可没有,连吊牌都是用胶水粘的,一扯就掉。”

他顿了顿,故意提起上个月街口的事,声音又压低了些,像是说悄悄话,却字字扎心,落在钱老西耳朵里,跟锤子敲似的:

“上个月街口的‘衣品轩’服装店,老板李姐之前也卖过仿冒的牛仔裤,裤腰上的牌子都是印错的,被顾客举报后,工商来查,光罚款就罚了  5.8  万,还没收了所有假货,封店半个月;

李姐后来跟我哭,说那半个月房租三千五,加上没法做生意的损失,前前后后快十万,她儿子的学费都差点没凑够,最后还是跟亲戚借的。

您说,这要是摊在谁身上,受得了吗?

钱老板您这书铺看着小,要是真被查出问题,可不是罚钱这么简单,说不定连营业执照都得被吊销,到时候您这每月一万多的围巾利润,可就没了。

做生意嘛,求的是财,图的是个安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钱老板?”

林凡的话像软刀子,没说一句狠话,却把利害关系摆得明明白白:

刀螂再闹下去,不仅林凡的杂货铺要遭殃,钱老西的仿冒围巾生意也得黄  ——  真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谁都没好处。

钱老西的脸一下就白了,蜡黄色全褪了,只剩纸一样的苍白色,连耳尖都没了血色。

嘴唇哆嗦着,嘴角还往下撇,像是要哭,又强忍着,手里的搪瓷杯  “哐当”  撞在桌上,茶水溅出来,湿了棉袄前襟,深褐色的印子一下就晕开了,连棉絮都吸了水,往下坠。

他盯着那印子,眼神直勾勾的,像没了魂,手指在口袋里攥着的进货单都皱成了团,纸角都被捏烂了,碎渣子掉在地上。

他呼吸也粗了,胸口一鼓一鼓的,像堵了口气没上来,喉咙里还发出  “嗬嗬”  的响,跟刚才的干笑完全不一样,带着点慌,连手都开始抖,搪瓷杯里的茶水晃得厉害,又洒了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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