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直播
冰冷，死寂。
唯有鼻腔中残留的、似有若无的草木异香，证明着那株九色仙草与生命源液的碰撞并非幻觉。
孟凡的意识从无边黑暗中缓缓上浮，如同潜水者终于冲破水面。预期的剧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他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探索号”那扭曲变形的舱顶，裂缝外是那片永恒般的血色天穹。但他不再是倒悬的状态，而是平躺在了倾斜的舱壁上。
“呃…”
他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撑起身体——随即猛地愣住。
他的右手，那只他清晰记得骨骼断裂、稍微移动就痛彻心扉的右手，此刻正稳稳地按在冰冷的金属板上，支撑起了他上半身的重量。
活动自如，力量充盈。
“我靠？！我的手……怎么好了？”
孟凡难以置信地抬起右手，放在眼前反复观看、屈伸。手腕处皮肤光洁，连一丝红肿或淤青都找不到，仿佛之前的重伤只是一场噩梦。
他立刻低头检查身体的其他部分。胸口曾被断裂肋骨刺痛的位置，此刻一片平坦，呼吸间再无半点滞涩和火辣感；额角撞破的伤口也消失无踪，连凝固的血痂都未曾留下。
全身上下，所有在坠机中受到的创伤，尽数痊愈！状态好得不可思议，甚至比他还是那个日夜操劳的科技公司CEO时还要精力充沛。
“是那株草…还有那‘生命源液’…”他瞬间明悟，“这疗效…简直逆天了！这要是能搞到配方，星际联邦所有医疗巨头都得跪下来叫我爸爸！”
属于商人的本能让他心头一阵火热，但旋即，冰冷的现实将他拉回。
他站起身，踩着破碎的零件和扭曲的金属，小心翼翼地沿着倾斜的舱壁，从一道巨大的裂缝中钻出了飞船残骸。
双脚落地，踏在一种暗红色的、略显潮湿的土壤上。
他抬起头，三轮巨大的、如同锈蚀铆钉般的血月，正以一种令人心悸的角度交错嵌在漆黑的天幕上，投下令人窒息的红光，将整片山谷浸染成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沼泽。
“所以，我没死，伤也莫名其妙好了，但落在了这个…鬼地方。”
他环顾这片完全陌生的、透着原始蛮荒与危险气息的环境，习惯性地开始分析。
“空气质量倒是不错，零PM2.5，负氧离子爆表，理论上适合开发高端文旅地产…如果忽略这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硌脚的破船碎片、还有天上那三个怎么看都不像好兆头的红色大灯泡的话。”
他试图用熟悉的商业思维驱散内心不断滋生的恐慌与陌生感。
就在这时，他的右眼视界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出一块半透明的幽蓝色面板，冰冷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
【太虚观影镜启动完毕】
【素人频道：996】
【实时观众：3】
【能量：99/100（-1维持基本生命）】
【天道欠款：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亿天道功德】
【弹幕 】
ID-过路人：“新来的祭品？气血好精纯。”
ID-万毒真君：“开盘了，赌他能活几息？”
ID-炼气老魔：“下注1:0.7，赌他活不过十息”
【打赏池：0灵石（90%将自动还款）】
孟凡看着那刺眼的“欠款”数字和“90%自动还款”的条款，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强制捆绑的商业模式…简直是抢劫！用户体验负分！”
孟凡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脑震荡出现了幻觉，或者这是“苍穹科技”搞出来的什么沉浸式员工压力测试？
“这UI设计也太简陋了，用户体验极差，连个新手引导都没有，差评！”
但他很快压下了吐槽的冲动，因为一股更直接的危险感已然逼近。
铁链拖地的刺耳声从背后传来。孟凡猛地回头，看见三名披着兽骨铠甲的高大巫民呈半圆形包围过来，手中的石矛滴着黑色毒液，在血月下泛着诡异光泽。
“外域生魂，献予骨火神。”为首的独眼巫民咧嘴笑道，露出森白獠牙，眼中满是残忍的期待。“你的气血很特别，骨火神一定会喜欢。”
石矛破空而来，直刺孟凡咽喉！死亡阴影瞬间笼罩，面板上的倒计时亮起赤红数字：3、2——
“开局就献祭？这VIP体验也太硬核了！”
孟凡左手抓住地上一块锋利的合金碎片，这大概是飞船上最不值钱但此刻最管用的“周边产品”了，用尽全力反手一挥！
“噗…”合金片划过巫民手腕，石矛偏斜，毒液溅在地上，腐蚀出刺鼻白烟。另外两名巫民明显愣住了，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这具“祭品”还会反抗。
【 弹幕刷新 】
ID-冷酷包租婆：“啧，垂死挣扎。”
ID-剑阁小师弟：“反击了！师兄快看！”
ID-丹房扫地僧：“此子气血有异，似有隐秘。”
ID-合欢宗外门：“小哥侧脸不错哟~打赏+1灵石买命呀！”
孟凡趁机翻身而起，左手紧握合金片，目光凶狠如濒死的野狼。“想杀我？老子在地球被银行追、被股东骂、被同行坑都没死成，还能折在你们这几个原始IPO（首次公开献祭？）手里？！”
【 弹幕刷屏 】
ID-江湖百晓生：“IPO是何派秘法？”
ID-天机阁算师：“赌赢的速结账！第一波反杀赔率1:3！”
ID-妙音仙子：“杀伐果断，音律却乱了呢~”
ID-炼器老魔：“废物！用那合金片捅膻中穴啊！”
ID-一缕幽魂：“哇！祭品会反抗！”
ID-刀客："有点意思！打赏点鼓励一下"
ID-仙路无踪：“打赏+5灵石！”
面板数字一跳：打赏池+6。
“嗯？真有打赏？这商业模式……居然有点眼熟？”
孟凡来不及细思这诡异现象，巫民已经再次扑来。孟凡矮身躲过矛尖，左手合金片顺势划过对方脚踝，鲜血喷溅而出。巫民惨叫倒地，孟凡扑上去，合金片狠狠刺入对方喉咙！
温热的血液如泉涌出，溅在孟凡的脸上，带着浓重腥臭味。
【名场面达成：血祭反噬】
【观众：3→17】
【打赏：+10灵石（已自动扣除9灵石还款）】
【天道功德：+1（已自动扣除0.9功德还款）】
【能量补充：+0.1(来自1灵石)】
【领悟功法：源轮诀·一层】
【功能：吞噬气血，去毒提纯，反哺宿主】
【被动：直播打赏分成提升至70%（注：还款比例仍为总收益的90%，宿主实际可支配比例为7%）】
“百分之七？！”
“ROI低得令人发指！但总比死了强！”
孟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抽成黑到姥姥家了！灌注！立刻！马上！”
孟凡毫不犹豫地默念。一股滚烫洪流顿时从孟凡眉心涌向四肢百骸，断裂的右手腕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骨骼自动复位，肌肉微微鼓胀，疲惫与剧痛瞬间消退大半。
“这就是……修仙的力量？这ROI（投资回报率）可比做实业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孟凡低头看向左手，发现掌心浮现出一个淡绿色旋涡，如同小型飓风般疯狂吞噬着空气中的某种能量。
【源轮诀·一层启动】
剩余的两名巫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杀吓住了，独眼巫民怒吼一声，举起骨刀，却出乎意料地转身就跑！
“想逃？伤了我就跑，这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怎么算？”
孟凡迈步追出，掩息术自动运转，气息瞬间降到凡草级别，如同幽灵般掠进黑暗。
【 弹幕 】
ID-过路人： "祭品开始追猎了！"
ID-万毒真君："反杀情景开始！下注100，赌他全灭！"打赏池疯狂跳动：+20、+30、+50……
孟凡没有回头。
孟凡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地球上的科技新贵（兼负翁），而是这片陌生大陆上的“直播商品”。
想活，就得把每一次反杀，都变成观众愿意付费的名场面，毕竟，观众就是上帝，打赏就是现金流！血月之下，死亡直播，正式开机。KPI指标：活下去，赚灵石，还清那该死的九九九九九亿天道功德=灵石！
独眼巫民名叫“格尔”，灰岩部落一级猎人。今晚本该轻松完成献祭任务，却被一具“祭品”反杀一人。
格尔拖着骨刀狂奔，耳边是自己沉重的喘息，身后那道若有若无的杀意如毒蛇附骨，令他毛骨悚然。
“格尔，你跑什么？”同伴在左侧低吼，“三个人还怕一个外域祭品？”
“他不对劲！”格尔脚步不停，“反杀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气血被吸走了一成！”
同伴脸色骤变：“气血邪功？必须立即上报祭司！”
三人刚想吹响骨哨，脚下地面忽然塌陷，“轰”的一声，火浪冲天而起。孟凡把刚刚众筹来的“火球术”拆成三颗小火雷，巧妙埋在枯叶下，此刻被触发！“风险投资，就得用在刀刃上！”
两名巫民瞬间变成人形火炬，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格尔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树根上，胸骨尽裂。火光中，孟凡缓缓走出，左手掌心绿涡旋转，像饥饿的兽口般贪婪。
“别怪我，要怪就怪观众想看慢放，付费点播内容得精彩点。”
合金片划过格尔喉咙，血线喷溅三尺高。格尔瞪大眼睛，生命源轮被绿涡一口吞噬，化为精纯能量灌入孟凡丹田。
【观看：31→48】
【打赏：+74灵石】
【功德：+3】
【奖励：随机技能——掩息术】
孟凡吐出一口浊气，气息瞬间降到凡草级别，像一块无生命的石头。
“嗯，这技能好，适合偷袭和降低被债权人发现的风险。”
孟凡背起格尔的骨刀，检查了一下战利品，从巫民身上搜出几个骨符和一小袋散发着微弱灵光的石头。准备远离这危险山谷中，背影被血月拉得老长，像一柄行走的死神镰刀。
在他的识海中，太虚观影镜依然在持续运转，新的神念不断刷过。
【 弹幕 】
ID-修罗场常客：“这新人有点东西啊！源轮诀？这不是失传的邪功吗？”
ID-正道之光：“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迟早遭天谴！”
ID-御兽宗小师妹：“可是...他好像只是为了活下去呀？”
ID-黑市商人：“收购古巫骨符！私聊！价格包满意！”
ID-万毒真君：“赌他能活过今晚的来下注！”
ID-黑摩：“打赏+10，求多吸点！”
ID-白发剑客：“前面的算什么，能活下来就是本事！”
孟凡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知道，这场死亡直播才刚刚开始，而他，注定要成为这个修仙世界最火爆的天道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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