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崖遁影

《掩息术》再次发动，两人的气息瞬间降至最低，如同水滴融入浓稠的黑夜。许晴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快速低声道：“多谢相助……我乃青阳宗外门弟子许晴，此恩…此恩…”她又想起“付费”一事，脸颊微红，忍痛递出腰间仅剩的一块下品灵石，“先…先付点定金。剩下的…我回宗门后一定想办法凑给你。”  声音虽轻，却带着认真。

孟凡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灵石，入手瞬间，《源轮诀》自动运转，掌心绿涡一闪，灵石瞬间化为齑粉，灵气被吞噬一空。

【天道债务系统提示：偿还下品灵石x1】

【总欠款：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亿天道功德（还款进度条产生了肉眼绝对无法观测到的、理论上存在的微弱波动）】

孟凡：“……”

这特么还得清个鬼啊！宇宙级房贷实锤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许晴惊讶地看着他掌心飘落的粉末：“你…你就这样吸收了？连炼化都不用？”

“不然呢？留着过年吗？”孟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债多不压身，蚊子腿也是肉，能还一点是一点……虽然这肉塞牙缝都不够。”他的表情痛心疾首，仿佛刚才消失的不是一块下品灵石，而是一座灵石矿。

看着他这副夸张的“悲痛”模样，许晴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清冷中带着一丝暖意，驱散了她眉宇间最后的惊惧阴霾。

“喂，别笑啊！”孟凡故作严肃，“我很认真的在心疼我的…呃，你的定金呢！严肃点，我们还在逃命呢！尊重一下后面追杀的各位道友和观众老爷们的打赏好不好？”

“好，好，不笑。”许晴抿住嘴，眼底却依旧含着浅浅的笑意，之前缠绕心头的死亡阴影，此刻竟真的被这古怪家伙驱散了大半。她轻轻靠在他怀里，感受着奔跑时的颠簸，心中却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弹幕实时刷新】

ID-剑阁弃徒：“哈哈哈！妹子笑了！这主播有点东西！”

ID-丹宗药渣：“虽然但是…一块下品灵石…这债务…我看着都绝望…”

ID-阵法师：“路漫漫其修远兮……主播加油还债！”

ID-寻宝鼠：“惨！太惨了！但为什么我好想笑！打赏+5灵石聊表心意！”

ID-江湖百晓生：“最新战报：‘嘴炮救援’战术大成功，既缓解了人质心理压力，又拉升了直播数据，堪称典范！建议列入《主播的自我修养》教材！”

孟凡一边抱着许晴在阴影与混乱中穿梭，一边继续着他的“单口相声”兼“风险投资回报”：“看到没，许师妹，你这笑容就值回票价了！这可是积极正向的情绪反馈，有助于提升客户满意度和复购率…呸，是有助于建立长期稳定的债权债务…好像也不对…总之，保持微笑，我们冲业绩…不是，我们突围的成功率都能高几个百分点！”

许晴听着他胡言乱语，无奈地摇摇头，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恢复了少许清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好了，你别贫了。专心看路…孟师兄。”

“得令！金主…啊不，许师妹！”孟凡应了一声，身影彻底融入山谷出口的黑暗之中，只剩下身后祭坛的混乱喧嚣和识海里依旧沸腾的弹幕与打赏提示。

这次英雄救美的“风险投资”，目前看来，ROI（投资回报率）似乎…还行？

就在这时，“呜——呜——”

苍凉而凄厉的骨火号角声再次撕裂夜幕，如同远古巨兽的悲鸣，回荡在层层山峦之间。更多的火把如愤怒的红色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的密林中涌动而出，汇聚成一条条流动的火河，疯狂追逐着黑暗中那两道若隐若现、如鬼魅般飘忽的黑影……

孟凡背着许晴，将掩息术催动到极致。他的气息几乎完全收敛，脚步轻盈地踏在落叶之上，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如同幽灵般在错综复杂的密林中穿梭。身后的火把光芒越来越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巫民们粗重的喘息和充满野性的咆哮。

“嗖嗖嗖——”

数支淬着幽蓝寒光的骨箭破空袭来，带着致命的尖啸。伏在孟凡背上的许晴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她艰难地抬手，指尖青光流转，一道凌厉的风刃呼啸而出，精准地削断了最前方三根骨箭。然而，这反击却如同捅了马蜂窝，更多、更密集的箭矢随之而来，深深钉入他们周围的树干，箭尾兀自颤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许晴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他们的包围圈在缩小！”

孟凡目光急速扫视四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侧翼也有火把在快速移动。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前方——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断崖，夜色与雾气在崖下翻滚，吞噬了一切光线。

“下去也是死，上去也许活。”孟凡声音沙哑却异常果断，他指了指那片未知的黑暗，“赌一把！进行B轮融资（跳崖）！”

【弹幕实时刷新】

ID-丹宗药渣：“B轮？跳崖融资？这主播脑子被丹炉熏坏了吧？这估值跳水里都得沉底！”

ID-剑阁弃徒：“绝境求生！以险搏命！此等心性，倒有几分我辈剑修斩断后路的决绝！有点意思！”

ID-万毒真君：“开盘了开盘了！赌落地成盒的左边集合，赌平安无事落地反杀的右边下注！灵石速来！”】

许晴没有丝毫犹豫，在这种生死时速间，她对孟凡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向着那漆黑的断崖纵身跃下！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们，耳边是呼啸的狂风。下坠的过程中，孟凡眼中绿芒大盛，左手的绿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产生强大的吸力。他猛地将手按向陡峭的崖壁——那些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坚韧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枯萎、腐败，所有的生机精华被绿涡瞬间抽干！

“抓住！”孟凡低吼一声，将那股被吸收后又经源轮诀转化的精纯木系灵力混合着原本的藤蔓物质反手向后甩出。

霎时间，奇迹发生。那些干枯的藤蔓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在空中疯狂生长、交织、缠绕，眨眼间便在他们下方形成了一张巨大而厚实的绿色藤网！

噗！

两人重重砸在藤网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藤网深深向下凹陷，随即又剧烈反弹，起到了极佳的缓冲作用。几个震荡后，他们安然落地，虽然浑身气血翻涌，但并未受伤。

孟凡喘着粗气，看了一眼上方。崖顶边缘，无数火把汇聚，映照出巫民们愤怒而不甘的脸庞，他们朝着崖下疯狂叫嚣、射箭，但却无人敢轻易跳下。那条由火把组成的“火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道黑影融入崖底的更深黑暗中。

“绿色可持续融资方案，零污染零排放，效果不错。”孟凡抹了把汗，还有心情对着虚空（直播间）调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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