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开始与结束
东海，罗格镇。
这座被称为“开始与结束的城镇”，最近一段时间，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
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都挤满了从世界各地闻讯赶来的人。
有扛着刀枪，满脸凶悍的海贼。
他们想来见证一个旧王的陨落，也幻想着自己能成为下一个时代的开启者。
有穿着制服，神情肃穆，在街道上往来巡逻的海军。
他们奉命在此维持秩序，确保这次公开处刑，能万无一失地进行，以彰显世界政府和海军的绝对威严。
更多的，则是普通的平民和记者。
他们拿着相机，举着报纸，脸上带着或好奇，或恐惧，或兴奋的复杂表情，想要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整个罗格镇都笼罩在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而又狂热的气氛中。
“幽灵号”并没有直接驶入罗格镇的港口，而是在附近一座无人荒岛的隐蔽港湾，悄然停靠。
三人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装束，乘坐一艘小船，混在普通的渔民中，登上了罗格镇的码头。
“切，真是有够弱的。”
巴雷特刚一上岸，就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就是东海？号称最弱之海？果然是名不虚传。连一个像样的霸气使用者都感觉不到。”
“别小看任何一片大海。”奥古修斯淡淡地说道，“大海，是最擅长创造奇迹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就隐藏着未来的‘怪物’。”
他说着，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了码头附近。
香克斯，鹰眼，多佛郎明哥等等。
这些在未来，都将是响彻世界的大人物，此刻，却都像普通人一样，汇聚在了这座小小的城镇里。
他们都是来为那个男人送行的。
“怪物？”巴雷特嗤笑一声，“就凭这群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的杂鱼？”
他显然没有注意到奥古修斯所看到的那些人。在他那强大的感知中，这些人身上的气息，都还太过弱小，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奥古修斯笑了笑，没有再跟他争辩。
有些事情，说出来，远没有亲眼看到来得震撼。
“走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三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着镇中心的方向走去。
道格曼跟在两人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东海，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形形色色的海贼。
那些海贼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欲望，让他感到一阵阵的不适。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
“放松点，小子。”巴雷特头也不回地说道，“收起你那副随时准备干架的样子。在这里，你越是紧张，就越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是……是，教官。”道格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三人最终在镇中心广场附近，一家不起眼的旅馆住了下来。
旅馆的房间，正对着广场中央，那个用木头临时搭建起来的，高高的处刑台。
那里，就是哥尔·D·罗杰，生命的终点。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都没有再外出。
奥古修斯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通过克洛克达尔的情报网络，了解着外界的最新动向。
道格曼则在巴雷特的监督下，进行着高强度的霸气训练。他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而巴雷特，则成了最沉默的那个人。
他每天都会搬一把椅子，坐在窗边，从早到晚，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座空无一人的处刑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奥古修斯能感觉到，他那平静的外表下，压抑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在等待。
等待那个男人的出现。
也等待着，自己命运的最终审判。
终于，处刑日，到了。
这一天，罗格镇的天气，格外阴沉。
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会降下一场倾盆大雨。
整个小镇，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自发地，汇聚到了中心广场上，将那座高大的处刑台，围得水泄不通。
旅馆的房间里。
奥古修斯、巴雷特、道格曼，三人并排站在窗前，俯瞰着下方那人山人海的景象。
“要来了。”奥古修斯轻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
远处，传来了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一队全副武装的海军，押送着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男人，缓缓地，朝着处刑台走来。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谁也看不懂的，洒脱的笑容。
仿佛他不是去赴死，而是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
他就是，哥尔·D·罗杰！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广场，都沸腾了。
“是罗杰！海贼王罗杰！”
“他真的被抓住了！”
“杀了他！杀了他！彰显海军的正义！”
“罗杰！把你的财宝都藏在哪里了？！”
无数的喊叫声，咒骂声，质问声，汇聚成一股嘈杂的声浪，在广场上空回荡。
但罗杰，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他只是迈着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那座属于他的，最后的舞台。
房间里。
巴雷特在看到罗杰的那一瞬间，身体猛地一震。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肉里，流出了鲜血，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
真的是他……
那个混蛋……
他真的来了……
罗杰走到了处刑台的中央，在两个刽子手的“帮助”下，跪坐了下来。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下方那一张张疯狂而扭曲的脸，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人群，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
他看到了雷利，看到了贾巴，看到了库洛卡斯……
他看到了香克斯，看到了巴基……
最后，他的目光，仿佛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与旅馆窗边的巴雷特，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最终的宿命。
广场上，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把宣告一个时代结束的屠刀，落下。
巴雷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想冲出去，他想大声地质问。
但他，做不到。
他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无法移动。
就在这时。
人群中，一个不知名的海贼，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句话：
“喂！海贼王！”
“你那传说中的大秘宝‘ONE PIECE’！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罗杰的身上。
处刑台上。
即将被行刑的罗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那个提问的海贼，看着下方那无数双充满了贪婪和欲望的眼睛。
突然。
他笑了。
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要我的财宝吗？”
他的声音，通过电话虫，传遍了整个广场，传遍了整个世界。
“如果想要的话，就去拿吧！”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那里！”
说完。
两把冰冷的屠刀，从左右两边，同时落下。
噗嗤！
鲜血，染红了处刑台。
海贼王，哥尔·D·罗杰，就此陨落。
然而，他的死，并没有带来一个时代的终结。
他的那番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人心中的欲望之门。
在短暂的死寂之后。
整个广场，整个世界，都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欢呼！
“哦哦哦哦哦哦——！”
“去吧！去伟大航路！”
“去找‘ONE PIECE’！”
“大海贼时代，来临了！！！”
无数的海贼，扔掉了手中的酒瓶，拿起了武器，嚎叫着，冲向了港口。
一个波澜壮阔的，混乱的，英雄与枭雄并起的，大航海时代。
在这一刻，正式拉开了序幕！
房间里。
道格曼被眼前这疯狂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海贼的死，会让这么多人，陷入癫狂。
而奥古修斯，则是一脸的平静。
因为，这一切，他早就知道。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这股即将席卷世界的浪潮。
只有巴雷特。
他看着处刑台上，那具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缓缓地，跪倒在地。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他那双血红的眼睛里，无声地滑落。
“原来……是这样吗……”
“罗杰……”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
“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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