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情绪——理性！

一瞬间。

白厄的身形从餐桌旁蒸发。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疯癫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在他三千万次轮回的记忆里疯狂冲刷。

他如一道在阴影中折跃的鬼魅，每一次闪烁，都带起旁人惊恐的低呼。

【情绪阈值：99%……100%】

眨眼之间，白厄已然钉在了报刊亭前。

“我去！”

报刊亭老板正打着哈欠，冷不丁看见一个黑袍面具人贴在面前，吓得差点把舌头咬掉。

这身打扮，压迫感太强了。

老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这位好汉，您要点啥？”

白厄用尽全力，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压制住那几乎要失控的癫狂。

“刚才……那个绿头发的男人……去了哪里？”

“啊？绿头发？”老板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好汉，你看我这一天人来人往，跟走马灯似的，绿的黄的红的都有，您单说个绿头发，我上哪儿给您找去？”

是了。

怎么可能呢？

难道真是【化虚为实】的权柄，将我最深的执念映照进了现实？

可为什么……第一个会是他？

这一切，都只是我无意识间制造的幻觉吗？

白厄的目光扫过报刊亭的书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试图找到那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一本名为《炼金与科技》的旧书，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伸出手，翻开书页。

书页间，静静地躺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一行熟悉的字迹。

就在这时。

白厄眼前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他彷佛不再身处贝洛伯格的街头，而是回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金色稻田之中。

一位身穿华服，头戴眼罩的绿发男性缓缓走到他的跟前，

“哀丽秘榭的白厄，你的理想是什么？”

话音刚落，白厄体内翻涌的燥热与癫狂，却突然平息。

系统文字出现了，曾经未有过的情绪——

【当前情绪：理性】

他拿起纸条，目光转向一脸懵逼的老板。

“我手上有什么？”

老板嘴角抽搐了两下，心想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呃……这位好汉，您手上……不就一张普普通通的纸条吗？”

果然……

欢愉的权柄，已经进化到能将我最深刻的记忆，固化成现实的程度了吗？

白厄将纸条无声地收好。

一阵风吹过，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报刊亭老板在风中凌乱，半天憋出一句。

“人呢？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唰。

微风拂过。

白厄回到了餐桌边，仿佛从未离开。

列车三小只对他这种神出鬼没的行径，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没事吧？白厄。”

星眨了眨她那双金色眸子，关切地问。

“看你刚才那架势，我还以为你看见了欠你几百万的仇家。”

“我遇见了我的老师。”白厄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字句间的衔接却比往常流畅了许多。

“那比仇家恐怖多了。”星深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亏你还敢追上去。”

“不对啊……”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是贝洛伯格，与世隔绝七百年了，你上哪儿找的老师？”

“是啊。”

白厄轻声附和，目光似乎穿透了喧嚣的人群，望向远方，

“这里是贝洛伯格，一个被隔绝了七百年的世界，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恰在此时，侍者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走来，满满一桌琳琅满目的甜品，那甜腻的香气瞬间冲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紧张。

星、三月七和丹恒，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星的椅子，往前挪了半寸。

三月七看似随意地托住了腮，手肘却不动声色地封死了一个绝佳的退路。

丹恒的视线，则如最精准的探针，死死锁定着那张金色面具的每一个细节。

一张无形的网，已然悄然落下。

只等面具抬起的那一刻，他们就能窥见其下的真实。

白厄的手，缓缓抬起，即将触碰到面具的边缘。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

下一刻，他突然抬手指向前方。

“看那边。”

星和三月七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由自主地被那根手指牢牢牵引了过去。

星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看见了！一个通体金黄的垃圾桶，正被无数民众簇拥着，像新任大守护者一样，庄严地接受所有人的膜拜！

三月七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一只活灵活现的帕姆，正踮着它的小脚，在不远处的栏杆上，大秀舞技，跳着一段极其丝滑、极其魔性的摇摆舞！

唯有丹恒，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他的视线，依旧如利剑般钉在白厄身上。

就在这时。

一句冰冷的话语，在他耳畔环绕。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轰！

丹恒猛然一惊！

感觉身后有一个跟白厄疯癫程度不相上下的人追了过来！

他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空无一物！

就是刹那间的失神。

当星和三月七用力揉着眼睛，发现那惊世骇俗的景象只是幻觉，再猛然回过头时——

桌上所有的甜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厄已经戴好了面具，正在调整着面具的位置。

三月七的嘴巴张成了“O”型，

“一……一秒钟？你就吃完了？咱的钱包啊！！！”

“谢谢款待。”

白厄放下餐巾，朝她微微颔首，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礼貌的、真实的愉悦。

“很美味，我很开心。”

三月七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钱包，满脸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厄，

“等、等等！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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