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步步的压迫
【“今日我所选之人,” 嬴子慕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如寒冰初融,“非为标榜,只为照亮那‘铁律’缝隙中,以凡胎血肉硬生生撞开一线天光的勇敢!”】
天幕上陆续放出五位女子的身影。
王贞仪于以灯为日,悬镜为月,推演星辰轨迹,写出《月食解》。一行字迹浮现:“仰观星汉,敢问苍穹,闺阁岂是埋骨地?”
张秀姑跋涉于南朝的村落,布衣荆钗,亲手施针用药,救治患者。旁边写着“草木有灵,仁心无界,谁说女子不能医苍生?”
松江乌泥泾畔,黄道婆将新式轧棉机、脚踏三锭纺车的图样郑重授予黎族姐妹与乡邻妇女。旁白标注:“一梭一杼经纬天下,衣被苍生功在千秋!”
接着画面转换成肃杀,寒风凛冽的城头,大明旗帜猎猎。
秦良玉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白杆兵林立,血战不退!一行古诗浮现:“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凭尔男子封侯易,一腔热血溅辽东!”
最终,画面定格于神都洛阳。
女皇武则天临朝而立,目光穿透千载,万国衣冠拜冕旒。天幕大字如血:“日月凌空,曌临天下!谁说龙椅只承男儿膝?”
这五道身影,五束光芒,刺破了千年‘铁律’的沉沉黑暗。
【“看见了吗?” 嬴子慕的声音重新归于沉静,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
“她们所求,何曾是尔等生来自带的坦途?她们所行,哪一步不是踏碎枷锁、血泪铺就?她们的光芒,穿透的正是尔等口中‘天经地义’的千年‘铁律’!”】
天幕之下,死一般的寂静。
那曾经嚣张质问的弹幕,此刻哑然无声。
无数时空中的男子,望着天幕上那五道璀璨如星河的身影,第一次清晰地看到那横亘千古的巨大阴影——原来自己一直站在朗朗乾坤之下,而那阴影,长久地笼罩着另一半人间。
【“我能得此机缘,得此权力,偏向女子,”
嬴子慕最后的话语,如同为这凝固的历史长河注入一道光,字字烙印在时空之上,
“非是为了颠覆,只是为了在你们男子享用千年的煌煌天光之外——”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悲敏的决绝:
“给那些在暗室里挣扎了太久、太久的女子,点一盏灯,开一扇窗!”
“让她们知道,这天地之间,也曾有光,真正为她们而亮过!”
天幕上,五个女子的名字再次灼灼燃烧,其光华之盛,压过了所有质疑与喧嚣,成为时空长河中永不磨灭的光。
那光芒刺穿的,不仅是历史的‘铁律’,更是千古以来沉默的黑暗与不公。
既然都说到这里了,嬴子慕索性就把古代女性的地位是如何一步步被挤压、被剥夺的漫长过程也给讲一下。
嬴子慕的声音透过天幕传到历朝历代。
【“在尊神尚鬼的商代,女性依然保有着原始母系社会的部分荣光,贵族女性可担任大祭司,执掌国家祭祀,
比如妇好既是武丁王后,又是统帅万军的将领,曾率13,000人征伐羌国。
女性也可以拥有封地田产,可独立经营并向商王纳贡。
甲骨文记载女性参与农业管理、外交会盟,甚至整治甲骨协助占卜,未见男外女内的严格限制。”
“尽管当时女性地位显赫,但商末已现男尊苗头。
卜辞中生男称‘嘉’,生女称’不嘉’,一夫多妻制初成,为周代父权制埋下伏笔。
而周人以商亡为鉴,重构‘周礼’,彻底颠覆性别秩序,
武王伐纣时斥责纣王‘惟妇言是用’,将商亡归咎女性干政,确立‘女不预外事’的伦理枷锁。”
嫡长子继承制彻底排除女性继承权。
夫妻财产分离,女性仅可支配嫁妆,沦为夫家附庸。
周公制礼,确立‘男外女内’的性别分工,提出‘三从四德’雏形。
成书于西汉的《礼记·内则》规定‘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女性活动被禁锢于闺阁。
在商代女祭司手握神权,而周代女巫却沦为“祸水”,性别角色被礼法重新定义。”
嬴子慕声音顿了顿,“到了隋炀帝大业年间,更是首开先河,‘除妇人及奴婢、部曲之课’,剥夺普通女性授田资格。
剥夺女性授田资格的政策始于隋朝,在唐朝得到延续和进一步细化。
武德七年(624年)唐高祖颁布了均田令,该法令确实对妇女的授田做出了规定,明确废除了隋朝时期对普通妇女的授田制度。
在武德七年令中,仅‘寡妻妾’可授田30亩(非户主)或50亩(户主),普通女性一律无田。
开元二十五年:放宽至“女户户主”可授田50亩,仍不足男性(100亩)之半,且立户条件苛刻,需家族男性死绝。
女性还要承担舂谷、纺织等高强度劳作,却因无地权,劳动成果归属夫家。”
嬴子慕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冷冽,“唐律更是规定夫殴妻减罪二等,妻殴夫杖一百。
休妻‘七出’制度化,女性无对应离婚权。”
“到明朝……”嬴子慕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被气的),
“朱元璋恢复商周酷制,死后殉葬妃嫔40人。
明成祖殉30人。
后面甚至连新入宫不足月的郭爱也被迫自缢。
生殉规模之大,直至明英宗临终废止。”
“还有缠足,缠足起源于南唐,宋代逐渐兴起,到了明清简直是登峰造极。
从文人审美发展为全民强制,女童4–5岁即被折断脚骨,感染死亡率达10%。
‘三寸金莲’成为女性商品化标志。
清初满人禁缠足,反被汉人视为“男降女不降”的抗争标志,缠足反而变本加厉。
女性沦为“物化审美”祭品,出现因脚小需人抱的‘抱小姐’,彻底丧失行动自由。”
“清代‘重男轻女’催生普遍的杀女婴现象,女婴被捂死、溺毙或弃于荒野“婴儿塔”,弃婴塔每三日焚烧活婴,哭声不绝;
甚至出现“连溺三女,末者焚尸投江”的极端案例,女婴死亡率高达25%。
女儿被视为“赔钱货”,儿子则是养老送终的保障。
清朝的典妻契约更是明码标价,契约由夫家、买主、中间人签署,女性本人无签字权。
典妻若生女婴,多被当场溺毙,男婴则归买主传承香火。
当‘典妻契约’与‘弃婴塔’并存,女性从身体到生育权皆被当成可交易物件,人性底线已经荡然无存。”
嬴子慕此时的声音充满悲凉,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
说到底,这对女性的打压是程程叠加的,
先是神权剥夺,从商朝的女祭司到周朝的“牝鸡无晨”,宗教话语权被男性垄断。
在到经济掏空,从商朝的女性封地到隋唐的无田制度,生存依赖男性。
最后的最后就是身体/焦/益(同音字,我怕不过/审ヽ(゚Д゚)ノ),从汉唐劳动压榨到宋明缠足再到清朝的典妻,女性肉体成为规训对象。
当商朝妇好墓中的铜钺化为清朝弃婴塔中的白骨,
那是古代女性走过了从“握权者”到“失权者”、从“人”到“物”的千年压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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