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丑陋到粗糙的战术!
芝加哥南区,九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街道,逐渐带走一点点温度。
维克托裹紧他那件飞行员外套,推开福柯拳馆的玻璃门。
门上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混合着拳击手套击打沙袋的闷响和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合同签好了?”
福柯从办公室探出头,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雪茄。这位前中量级拳王退役后经营着这家拳馆,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眼神里面是对维克托的质疑——他始终凭借直觉相信福柯拳馆上一任台柱子雷吉的入狱和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尤其是一点,雷吉需要支付的抚养费和银行账单将雷吉的钱卷了个干干净净,现在的雷吉就连保释都拿不出来钱。
维克托点点头,从夹克内袋掏出一叠文件:“律师看过了,没问题。”
他的指关节上还带着昨天比赛的淤青。
老杰克从沙袋区慢悠悠地晃过来,眯起眼睛打量维克托:“小子,你确定要放弃那些地下比赛?福柯可不许他的拳手在外面胡闹。”
“我没说要放弃。”
维克托把合同放在桌上,指节敲击着纸面,“南区恶汉还剩五场,打完正好开始训练营。”
福柯哼了一声,展开合同仔细检查签名处:“六个月,我要看你的耐力能打上十二个回合!六个月后我要你在金手套芝加哥选拔赛上把那些公子哥的下巴打飞。”
他用雪茄点了点墙上的日历,1985年3月被红笔圈了出来。
办公室的玻璃窗外,几个年轻拳手停下训练,偷瞄着里面。
维克托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又一个被福柯相中的幸运儿。
但幸运从来与他无关,华裔劳工的后代,码头工人的遗孤,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拳头打出来的。
“区域赛在四月,全国赛五月。”
老杰克掰着骨节突出的手指计算,“要是你能打进决赛,你就能进入职业拳手的领域!”
“我会的。”
维克托打断他,眼睛盯着福柯办公室里那张泛黄的报纸——1946年金手套全国冠军的照片。
照片里年轻的福柯高举金腰带,笑容灿烂得刺眼。
福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微微上扬:“先过了选拔赛再说,芝加哥赛区可不好对付。”
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扔给维克托,“你要的车辆,你要的训练计划,还有训练人员——就是老杰克,我全给你,六个月后我要看见一个远东虎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晚,维克托回到他那个位于南区边缘的小公寓时,杰森和迈克尔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迈克尔手里晃着一瓶廉价威士忌,杰森则兴奋地挥舞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看看我们搞到了什么!”
杰森把纸条拍在维克托胸口,“下一场你对阵那个加拿大伐木工,赔率一点三比一!”
维克托皱眉展开纸条——“维克托·远东胖虎·李 vs 让-克劳德·博杜安”。
他轻哼一声,那个魁北克人上周刚把一个对手送进医院,二百四十磅的体重全是肌肉。
“你们又拿我下注?”
维克托掏出钥匙开门,屋内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拳击杂志和训练装备,“给我也压注!”
迈克尔跟进来,熟练地从橱柜里找出三个杯子:“维克托,自从你发现那个‘肾击战术’后,我们赚的比你在钢厂三个月还多。”
维克托脱下夹克,露出背心上缘的纹身——赤红猛虎。
他活动了下肩膀,左肩胛骨传来一阵钝痛,是爱尔兰人留下的记念。
“业余比赛和职业拳赛不一样,”
他倒出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动,“业余拳击大家戴着护具,即便是打中脑袋也没有多大关系,裁判动不动就叫停。”
杰森咧嘴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所以才没人防你的肝脏击打啊!他们都在保护漂亮脸蛋呢。”
维克托啜饮着劣质酒精,喉咙火辣辣的。
他想起了那个名牌大学的健身拳击手,穿着闪亮的红色护具,像只骄傲的公鸡。
那孩子直到维克托的右勾拳穿过护肋缝隙击中肝脏时,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跪地干呕的样子活像条搁浅的鱼。
“福柯怎么说?”
迈克尔问,“关于你是否能够直接打业余拳赛?”
维克托耸耸肩,将分给自己的钱放入夹克内层的一个一个袋子里面,像是铠甲的甲片一样——自由的美利坚只有富兰克林能拦得住子弹。
“我们的‘生意’可能要停止一段时间,因为他给我安排了六个月的训练,封闭训练!”
杰森没有不能下注、不能赚钱的恐慌,只有兴奋!
“看来福柯拳馆是真的把你当做台柱子培养了!维克托!你要发达了!”
维克托将烈酒一饮而尽,随后拿出三块牛排,混着土豆放在锅里煮。
“我也不知道未来如何,我这么大的体重,要么在骨骼和肌腱断裂之前威震天下,要么就是泯然众人,但我还是想要赌一赌!”
迈克尔昂着头:“维克托,我们会支持你的,老乔让我们两个人跟着你,就是想让你带我们走出南区,因为老大弗兰奇已经失败了,他注定要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死在南区。”
杰森告诉维克托:“我们两兄弟已经有了计划,而且老乔是十分认可的,我会去学习拳击战术和分析研判,迈克尔会去学习营养学和养护按摩,老乔会给我们基本的生活费,六个月后我们能帮到你!”
维克托举杯:“感谢!”
······
三天后,南区废弃仓库的地下室里,汗臭和血腥味混合着人群的尖叫。
维克托站在临时搭建的拳台一角,听着老杰克的叮嘱——合同签署之后,福柯拳馆派出老杰克作为教练,并且有人专门体检。
“那加拿大人左勾拳厉害,但防守有漏洞。”
老杰克往维克托嘴里塞护齿,“你的战术就是进攻!用你所有的体力,在体力充沛的前两个回合砸翻他!否则你将会被他用点数拖死!”
维克托点点头,视线穿过绳圈看向对面。
让-克劳德·博杜安正像头灰熊般捶打胸口,他的教练在往那布满体毛的腹部涂抹凡士林。
维克托注意到加拿大人的护肋比标准尺寸大了些——显然有人提醒过他。
铃声响起。
第一回合是试探性的"舞蹈"。
维克托不像往常一样,这次在胸前划了一个‘王’字,然后迈着与其体型不符的迅猛步伐向前压进。
克劳德金发下的蓝眼睛冷静得像冰湖,刺拳如毒蛇吐信般连续点出,精准地控制在维克托的臂展之外。
每一记刺拳都像尺子量过般精确,打在维克托前伸的拳套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别让他钉住你!移动!”
老杰克在场边吼道,声音淹没在观众的呐喊中。
维克托突然一个箭步突进,左勾拳划出一道弧线砸向克劳德的肋部。
加拿大人优雅地后撤半步,同时一记左勾拳擦过维克托的太阳穴。
护头套吸收了大部分冲击,但维克托的右耳还是‘嗡’的一声,仿佛有人在他耳边敲响了教堂大钟。
一瞬间的耳鸣让世界变得模糊,他本能地抱紧拳架,感到又两记刺拳像针一样刺在他的前臂上。
汗水顺着维克托的眉骨流进眼睛,刺痛让他眨了眨眼。
就在这瞬间,克劳德的右直拳穿过他的防守,重重砸在面门上。
维克托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嘴唇破了还是鼻子在流血。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在帆布地板上留下一朵暗红的花。
“进攻!!别让他钉住你!”
老杰克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像刀一样切开维克托耳中的迷雾。
维克托突然下潜,粗壮的腰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记身体击打如攻城锤般命中克劳德右侧。
加拿大人闷哼一声,立即用肘部格挡接下来的攻击。
维克托想追击,但克劳德已经恢复了距离,那双蓝眼睛里闪过一丝警觉。
果然有防备。
回合结束的铃声救了维克托——克劳德刚找到节奏,一套刺拳如同利刃出鞘。
他跌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大口喘气,汗水在聚光灯下像油一样闪闪发亮。
361磅的体重此刻成了巨大的负担,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
“拼爆发力!将他逼入角落!他在保护右侧肝脏,”
老杰克往维克托脸上泼水,同时把一个冰袋按在他后颈上,“但左侧脾脏位置没防护。看到没?每次你假动作攻右,他左肘都会抬高。”
维克托用毛巾抹了把脸,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看出来了。”
“第二回合先假装要攻他右侧,然后变线打左肋下方。”
老杰克掰开维克托的拳套,往里面塞了更多纱布,“一拳就够了,只要打实了,他动作就会慢下来。”
铃声再次响起。
维克托站起身时,膝盖发出一声脆响——营养不良的骨头需要更多的营养!
他盯着对面的克劳德,发现加拿大人的视线不时扫向自己的右侧身体——果然,老杰克的眼睛还是那么毒辣。
第二回合开始三十秒后,维克托做了个明显的右肩下沉动作,克劳德立即抬高右肘防御肝脏位置。
就在这一瞬间,维克托的右勾拳如毒蛇般穿过加拿大人抬起的肘部空隙,精准命中左侧肋骨下方。
那种感觉维克托再熟悉不过——拳头陷入柔软组织的瞬间,对手的身体会有一秒僵直。
就像猎人用矛刺入野牛的心脏,那种生命突然停滞的震颤会顺着拳头传回大脑。
克劳德的脸刷地变白,嘴唇扭曲成一个痛苦的形状。
他本能地弯腰护腹,双臂张开如同受难的基督。
维克托没有给他恢复的机会,一记上勾拳自下而上,穿过对方张开的双臂,重重砸在下巴上。
“砰!”
护齿带着血沫飞出来,在聚光灯下划出一道粉红色的弧线。
克劳德像棵被砍倒的橡树般轰然倒地,金发在帆布上散开如同一朵凋谢的向日葵。
裁判立即插入两人之间,开始计数。
维克托退到中立角,胸口剧烈起伏。
他看见克劳德的眼神涣散,双手在帆布上茫然地摸索着护齿,像盲人在寻找丢失的钥匙。
数到八时,加拿大人勉强用膝盖撑起身体,但随即又跌了回去。
“····九!十!”
铃声大作。
裁判抓住维克托的手腕高高举起。
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咒骂——赌克劳德赢的人不在少数。
维克托低头看着仍跪在拳台上的对手,克劳德蓝色的眼睛终于重新聚焦,与他对视时闪过一丝不甘,随即变成了无奈的承认。
维克托伸出手,把加拿大人拉了起来。
"好拳。"
克劳德含糊地说,他的下巴已经肿得像含了个鸡蛋。
维克托点点头,没有说胜利者的客套话。
他知道这一拳有多少运气成分。
“见鬼!”
杰森在场边跳起来,挥舞着投注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维克托没理会欢呼,他盯着被扶回角落的加拿大人。
那家伙现在正痛苦地蜷缩着,教练在往他腰侧敷冰袋。
维克托太熟悉那种疼痛了——肝脏重击后的剧痛能让最强壮的汉子哭得像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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