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南区可真乱
芝加哥的冬天总是来得又急又狠。
维克托站在破旧公寓的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初雪,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又消散。
昨夜无眠,看了一夜红本本,高屋建瓴的指导决策和堂皇正大的思考逻辑让他明悟了许多,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从未有爱情。”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结论,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南区30社区,90万人,绝对有纯情之人,但却绝不是维罗妮卡——这是你弱你有理、我饿我吃你的‘自由’市场。
窗外,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维克托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苦涩,只有释然。
他转身走向浴室,用冷水狠狠搓了搓脸,抬头时镜中的男人眼神已变得坚定。
训练场的老旧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老杰克抬头,看见维克托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你来得比平时早。”
老杰克扔给他一条毛巾,“而且看起来不一样了。”
维克托接过毛巾,没有解释,只是问:“今天练什么?”
老杰克眯起眼睛打量这个年轻人。
一个月前,维克托还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愣头青,现在的他却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而冰冷。
老杰克喜欢这种转变。
“游泳锻炼耐力,然后力量训练。”
老杰克说,“但今天开始,上午加两小时拳路组合。所以,你要加快节奏!”
泳池的水冰冷刺骨。
维克托一头扎进去,像一只充气河豚一样在水面漂浮。
他的肌肉记忆着每一次划水的节奏,肺部逐渐适应缺氧的状态。
十圈,二十圈,三十圈·······数字在他脑中机械地增加,直到老杰克在池边吹响哨子。
力量训练区的铁片碰撞声此起彼伏。
维克托躺在卧推凳上,青筋暴起的手臂推起远超自身体重的杠铃。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滴在橡胶地垫上。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肌肉在执行命令。
“你今天像是芝加哥冬天里面的一泡屎,硬的可以!那就再来一组!”
老杰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维克托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增加重量。
他的身体在抗议,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但他的意志像铁铸的一般——在世界观被女人揉搓碎裂之后,维克托的精神正在被重塑!
疼痛成了最好的麻醉剂,让他暂时忘记女孩们甜美的笑容、润滑的身躯、糟糕的性格、冷酷的自我。
中午休息时,维罗妮卡来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进训练场,香水味立刻盖过了汗水和铁锈的气息。
“维克托!”
她声音柔弱无力,可怜兮兮,“我谁也依靠不了,只能找找你!”
“迈克尔,给她一千美金。”
维克托正在绑手带,头也不抬:“记得签好协议!”
维罗妮卡愣住了。
一个月前还为她痴迷的男孩、在她身上奋力冲刺的男孩,怎么现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走近训练台,伸手想碰维克托的肩膀:“嘿,你怎么——”
“钱在迈克尔那里。”
维克托侧身避开她的触碰,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两清了。”
维罗妮卡张了张嘴,出口便是暴击:
“是你做的!竟然是你做的!你居然开车撞我?”
“你就和你的叔叔一样冷酷!嗓门佛比起!你这个婊子养的!”
“如果你有证据,就交给警察局,让他们来抓我!”
维克托却很强硬:“如果没有证据,那就签好字之后拿着一千美金滚开!”
维罗妮卡瞬间又变成可怜兮兮的样子:“维克托·····”
维克托冷眼旁观,制止了老杰克的辱骂:“你怎么怀上的?我知道,我明明带了,你却还是怀上了!只能说安全套你做了鬼,事已至此,一千美金已经是我最后的价钱!”
维罗妮卡最终什么也没说,拿着钱离开了。
老杰克伸出大拇指:“就是这样!我们这么辛苦,不是为了去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只要你有能力,在美国,女人唾手可得!”
训练场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拳击手套击打沙袋的闷响。
下午,老杰克开车带维克托去了城郊的伐木场。
寒风呼啸,光秃秃的树枝像瘦骨嶙峋的手指指向灰暗的天空。
“这是汤姆,”
老杰克向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点点头,“他会教你用斧头。”
汤姆扔给维克托一把劈柴斧。
斧头比想象中沉重,但维克托稳稳接住。他走向一堆原木,按照汤姆示范的姿势举起斧头。
第一次劈砍,斧刃偏了,卡在木头上。
维克托皱眉,调整呼吸,再次尝试。
三小时后,他的手掌磨出了水泡,但动作已经流畅许多。
斧头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劈开木纹。
汤姆在一旁点头:“不错,小子。你找到感觉了。”
维克托明白老杰克的用意。
伐木和拳击一样,关键在于发力方式——不是靠蛮力,而是利用全身的协调和瞬间的爆发。
他继续挥斧,直到双臂麻木,直到夕阳西沉,直到脑海中不再有下半身的影子。
回程的车上,老杰克递给维克托一瓶水:“明天开始,每天下午都来这儿,至少半小时。”
维克托点头,仰头灌下半瓶水。
就在这时,他的大哥大响了。
是迈克尔,声音急促:“维克托,出事了!加拉格家的那个红发小子闯进来,把我和伊森打了!弗兰奇的人把他抓走了!”
维克托的眉头皱起:“伊恩·加拉格?”
“对,就是那个神经病!和她妈一样的躁郁症!他姐姐刚刚来过,求我们放人,但我们没理她。”
维克托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想起菲欧娜·加拉格——那个总是疲惫不堪却强撑着的女人。
他不想管这闲事,所以:“给前后门都安装一个防盗装置。”
第二天清晨,维克托照常出现在伐木场。
但今天他心不在焉,斧头几次劈歪。
昨晚他去医院看了迈克尔和伊森——伤势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弗兰奇没有暴揍伊恩,理由是觉得伊恩身上一股屎味儿,风一吹还会吹口哨,昨天也来了下半身会吹口哨的米奇,被弗兰奇用枪打掉了半只耳朵。
米奇代表的红脖子差点和弗兰奇全面开战,但是弗兰奇放了米奇,并且坚持要把伊恩送进精神病院,说那小子明显精神不正常。
“专心点!”
汤姆的吼声把他拉回现实,“别被你自己伤到自己!”
维克托甩甩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菲欧娜有一句话没有说错,首先排除他人才能做好自己。
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在寒冷的空气中蒸腾出白气。
正当他举起斧头准备再次劈下时,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伐木场边缘。
菲欧娜·加拉格。
她穿着单薄的夹克,黑发凌乱地扎在脑后,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犹豫地站在那里,似乎不敢靠近。
维克托放下斧头,走向她。
随着距离缩短,他看清了她眼下的青黑和微微发抖的嘴唇。
“菲欧娜,你应该静养。”
“维克托,”
菲欧娜的声音嘶哑,“我知道我没资格来求你,但伊恩他······”
“他也有躁郁症,打了迈克尔和伊森,弗兰奇作为他们的哥哥,出头没有问题。”
维克托打断她,声音冷硬:“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我没有追究伊恩损坏我家的家具,已经是对的起他了。”
菲欧娜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我知道,我很抱歉。但他有病,躁郁症,他控制不了自己。精神病院会毁了他的······”
维克托看着她颤抖的手指和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那个雪夜自己在窗前的顿悟。
从未有爱情——但此刻他心中涌起的又是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
维克托陈述一个事实,“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可能帮你,因为我和弗兰奇也闹翻了!”
菲欧娜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因为你是唯一可能听我说话的人,老乔拒绝帮我,连利普都说伊恩活该·····”
她的声音哽咽了,“但我不能放弃他,他是我弟弟。只要你松口,弗兰奇愿意给你面子的。”
一滴泪终于滑落,在寒风中迅速变冷。
维克托看见流泪,心中竟有快意。
“面子?”
只是维克托说出来的话比寒风更冷:“那不是面子,那是将我拖入黑帮的绳索,我不会和弗兰奇发生联系,你可以报警。”
菲欧娜眼神光芒冷淡:“弗兰奇已经报警,伊恩会被送进精神治疗中心。”
“那么你们就不必要花钱了。”
维克托表示不理解:“为什么伊恩有躁郁症你们不送去治疗?”
“因为他是我弟弟,他在家里就可以,躁郁症只需要吃一点药。”
维克托没有理会这一句:“这是对社区所有人的不负责任。”
菲欧娜看着无情的维克托,默不作声的离开。
······
但糟心的事情还没完。
维克托抬头看了看五楼自己租住的公寓窗户,玻璃完好无损,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但当他走近大楼入口时,一阵嘈杂声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自由选择权属于每一个人!”
一个嘶哑的男声高喊着,“在这里,我们更需要团结!”
维克托眯起眼睛,看到入口处聚集了二十多个人,大部分是妇女和儿童。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高男人,灰白的头发乱蓬蓬的,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西装外套——弗兰克·加拉格,这个社区的知名酒鬼和骗子。
“这栋楼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所有人!”
弗兰克挥舞着酒瓶,唾沫横飞,“我们不能让少数人独占资源!”
维克托的指节在枪身上发白。
而现在,这群寄生虫想在他外出搜寻补给时侵占他的避难所?
“滚开。”
维克托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最靠近他的几个人吓得后退。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自动分开一条路。
弗兰克转过身,醉醺醺的眼睛在看到维克托和他手中的枪时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夸张的正义感。
“啊!芝加哥拳王终于回来了!”
弗兰克张开双臂,仿佛在欢迎一位老朋友,“我们正在讨论如何公平分配资源的问题。作为社区的一员,你有责任——”
维克托没等他说完就举起了枪,直接对准弗兰克的眉心。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几个孩子开始哭泣。
“我说,滚开。”
维克托一字一顿地说,“弗兰克,看在你一群孩子的面子上,我数到五。”
弗兰克的脸抽搐了一下,酒意似乎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举起双手,慢慢后退。“冷静点,朋友。我们只是在寻求庇护所。看看这些妇女和孩子,芝加哥的冬天会杀死他们,你不能——”
“一。”
“你这是反人类罪!在南区里我们更应该互相帮助!”
弗兰克的声音开始发抖。
“二。”
人群开始骚动,几个妇女拉着孩子往后退。
弗兰克额头上的汗珠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好吧!好吧!我们走!”
弗兰克突然大喊,踉跄着后退,“但你会遭报应的,维克托!上帝会惩罚你这种自私的行为!”
维克托的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你如果死了,看见上帝,帮我问问他能打出来多少磅!”
弗兰克转身对人群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来吧,家人们!这个法西斯分子不配拥有我们的友谊!新菲欧娜!新利普!新伊恩!新卡尔!我们走!”
维克托皱起眉头。
这些名字听起来像是某种拙劣的模仿。
他注意到人群中确实有几个年轻人——一个红发女孩,一个看起来聪明的男孩,一个瘦高的金发青年和一个看起来暴躁的黑发少年——弗兰克似乎把他们当成了某种替代品。
当人群开始散开时,弗兰克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你知道吗,维克托?你和我没什么不同。我们都只关心自己。”
砰!
维克托扣动了扳机。
子弹擦着弗兰克的耳朵飞过,在后面的墙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
弗兰克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裤子瞬间湿了一片。
“下次我不会打偏。”
维克托冷冷地说,看着弗兰克连滚带爬地逃开。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维克托看着他们消失在街角,这才放下枪,转身走进大楼,重重地关上加固过的金属门,上了三道锁。
以为安静了?
不,隔壁的同性恋两个女人走了出来,竟然站在维克托的花坪上。
维克托朝天一枪,吓走了她们。
南区可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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