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误会解除与迫切心理
维克托的反应快如他在拳击台上的闪避。
他站起身，手臂自然地搭上威尔逊僵硬的肩膀，展现出完美的微笑。
“哈珀先生，正好。我和威尔逊先生刚刚解决了我们之间的小误会。”
他用力捏了捏威尔逊的肩膀，力道足以留下淤青，“对吧，麦克斯？”
威尔逊的嘴角抽搐着，但在相机面前，他别无选择。
“是的，完全是一场误会。维克托是一位杰出的运动员，我为之前报道中的不准确之处道歉。”
年轻记者兴奋地记录着，这绝对是明天的头条——自己收了钱过来，没想到这么劲爆。
维克托继续表演着，讲述体育精神与媒体责任如何相辅相成，而威尔逊则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点头附和。
当记者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后，餐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威尔逊猛地推开维克托的手，声音压得极低：“这够了吗？”
维克托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地说：“还需要你和我在报纸上发布一份联合声明，我的经纪人会告诉你怎么办。”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威尔逊，“今晚很愉快。”
当维克托转身离开时，他在威尔逊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轻得几乎像一阵幻觉：
“记住，西北大学的校园很美····也很危险。”
麦克斯·布莱克迅速跟上维克托的步伐，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向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闭，布莱克才开口：“干得漂亮。但最后那句话没必要。”
维克托按下顶楼按钮，面无表看着电梯数字跳动。
“有必要。这种人需要知道界限在哪里。”
他脱下西装外套，嫌恶地扔给布莱克，“西服一点也不好穿，我感觉到很不舒服。”
电梯到达顶楼套房，维克托大步走向阳台，俯瞰科罗拉多斯普林斯的夜景。
远处，落基山脉如同沉睡的巨兽。
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伊森，威尔逊的事情可以就在22日晚上，你的人选好了吗？”
“绝对没问题，一万美金，他会在合理的时间合理的地点出现，然后在合适的时间畏罪自杀。”
“他是什么病？”
“肝硬化，活不到一个月，起床都费劲儿，要不是给他崽子留的钱，我还给他买了镇痛药和肾上腺素，都还担心他起不来。”
“明白了，你不要留下痕迹。”
“明白，他的女儿怎么办？”
“斩草要除根，电影里面告诉我们这种人很可能会来复仇，她现在怎么样？”
“早就染上了，被她印第安的男朋友传的。”
“那就让她享受最后一次，给她十倍的量。”
“放心。”
挂断电话，维克托看向镜子：
镜子不会揭露他西装下的淤青，也不会反映他灵魂上的污点，而那颗70公斤妄想下力挣一辈子钱的人已经死了——维克托·胜利·李自己选的。
······
第二日清晨，丹佛市的空气中还带着昨夜未散的寒意。
维克托搓了搓手，将运动外套的拉链又往上提了提——他实在不喜欢穿西服。
科罗拉多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阳光，刺得他眯起了眼睛，四周坐满了看拳击的人，前面的人西装革履，也掩盖不了他们心里的暴戾。
这本就是一场暴力活动。
“今天有三场重量级的比赛，特别是加西亚那场，你得好好看。”
老杰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五十七岁的老教练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分析笔记：“加西亚是这次锦标赛的头号种子，去年是青年组次重量级的冠军。”
维克托点点头，跟着老杰克和其他几位训练伙伴走进了场馆。
场内已经人声鼎沸，各州代表队占据着不同的区域，旗帜和横幅在观众席上飘扬——芝加哥的人并没有到来，因为维克托并没有后援组，南区的没钱，有钱的人不会来看别的选手。
他们找到了靠近拳台的座位，维克托的目光立刻被台上正在热身的选手吸引。
“那就是加西亚，”
老杰克指着台上一个肌肉线条分明的拉丁裔选手，“他的左勾拳非常危险，因为他的大腿力量很强，但更可怕的是他的防守反击能力。”
比赛开始后，维克托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加西亚的每一个动作。
第一回合中段，加西亚的对手试图用一记右直拳打开局面，却被加西亚一个灵巧的侧闪躲过，随即以一记教科书般的左勾拳反击，正中对手下巴。
“看到了吗？”
老杰克兴奋地拍着大腿，“这就是我说的防守反击！加西亚等待对手先出拳，然后抓住破绽一击制胜！”
维克托皱起眉头。
在他眼中，加西亚的对手明明有两次可以直接用重拳轰开对方防守的机会，却因为选择使用刺拳打点数而错失良机。
而且加西亚的也在打点数，而不是选择重拳KO。
“如果是我，”
维克托心想，“因为臂展优秀的缘故，我会直接连续重拳压迫，不给加西亚调整呼吸的机会。”
第二回合开始前，老杰克继续分析：“加西亚的弱点在于面对持续高压时会有些慌乱，但他的教练团队显然注意到了这点，你看他现在采取的半蹲姿势，就是为了更好地防守下路······”
维克托的思绪却飘到了李胜利记忆里面泰森比赛录像上。
那个野兽般的拳王从不畏首畏尾，总是以暴风骤雨般的组合拳直接撕开对手的防御。
那种充满侵略性的打法才是维克托向往的风格。
“杰克教练，你也看过泰森在纽约奥尔巴尼对战Hector Mercedes的比赛。”
维克托终于忍不住开口，“如果遇到那样的敌人，对手不给你反击的机会呢？如果对方像泰森那样一直保持高压呢？”
老杰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维克托，业余比赛和职业拳击不一样。业余比赛计分制更看重清晰有效的打击，盲目进攻只会浪费体力，很难有人能隔着头盔把人击倒。加西亚的打法才是经过验证的胜利之道。”
维克托没有再说什么，但内心的怀疑却像野草般疯长。
他想起过去的训练中，老杰克总是强调防守、反击、节奏控制，却对他模仿的压迫式打法持保留态度，甚至多次在比赛之后说维克托没有按照他的方法来。
只是维克托知道，泰森的打法能够收获胜利、金钱和名誉——华裔想在美利坚生活的足够好，名誉必不可少。
而且泰森证明了重拳KO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
“或许他真的老了，”
维克托看着老杰克花白的鬓角想道，“跟不上现代拳击的节奏了。”
第三场比赛结束时，维克托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麦克斯·布莱克发来的寻呼机消息：“威尔逊解决了。”
维克托借故离开座位，在场馆外的买了一份报纸，麦克斯拿来了ESPN体育部的官方邮件。
打印的墨水散发气味儿，里面的措辞正式而客气，感谢他在‘与麦克斯·威尔逊记者的误会事件’中表现出的和善态度，并期待未来可能的合作机会。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维克托并不这么觉得。
几天前那场与ESPN记者的冲突差点毁了他的公众形象，幸亏麦克斯·布莱克及时介入，及时澄清。
而且又联系了她在媒体圈的朋友吉姆·哈珀，设了个计策，才有了这篇澄清文章。
《丹佛邮报》的标题相当友好：‘新星拳击手维克托·李与ESPN记者误会解除，双方达成谅解’。
文章详细描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内容‘详细’到维克托都不知道许多细节，一看就是联想的。
并特别强调了维克托主动道歉的诚意。
“维克托！”
麦克斯：“ESPN的态度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这对你有很大的助力，至少没人会全年无休的跟着你，在你挺枪直刺的时候按下快门。”
维克托拿着邮件：“我并没有看见ESPN对于威尔逊的处理意见。”
“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不会告诉我们的。”
麦克斯透露了一个消息：“但是威尔逊绝对好不了，哈珀说威尔逊已经在寻找新的公司，他这几天寄了很多简历出去，可能是被裁了。”
“这才对！”
维克托站起身，突然注意到麦克斯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你熬夜了？”
“为了这篇报道，我和吉姆忙到凌晨三点。”
麦克斯揉了揉眼睛，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但这值得。现在媒体圈对你的评价完全扭转了，甚至有人开始称你为'绅士拳手'。”
“这都是你的功劳。”
维克托真诚地说。
他想起一个月前麦克斯刚成为他临时经纪人的情景——那时他的前经纪人因为涉嫌泄密突然离职，而麦克斯只是派来应急的。
“麦克斯，你很适合这份职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和我消除分歧，然后共同进行下去。”
麦克斯摇摇头：“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毕竟我拿了工资的。”
维克托以为是‘钱’的问题：“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在原来的工资上增加三成，而这样的突发事件可以单设奖金。”
麦克斯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复杂，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维克托，一件事情并不代表所有事情，你的性格其实十分恶劣，这可能与你的少年经历有关，你总是格格不入。我还是那句话，你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你的经纪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职业选择。”
“性格？不知道多少拳手的性格比我还要恶劣！”
“所以我对拳击经纪人这个职业感到疑惑，我甚至认为我不适合这个职业。”
维克托感到一阵失落：“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认可了你的能力，你已经比多数经纪人做得都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合作更长的时间。”
“我只是个大学都不能读完的学生，维克托。”
麦克斯避开他的目光，“而且我四月底就要回学校完成学业了，按照你身上的两个代言，我拿的分成已经足够我完成两年的学业并且支付助学贷款的利息。”
“再考虑考虑？”
维克托不放弃地追问，“你可以兼职做我的经纪人，等你毕业后····”
“这不现实。”
麦尔开再次提及‘性格’：“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你有这么的自信，老实说，如果有过长达五年的性服务经验，你的心理疾病应该让你提不起来兴趣。
但是你有着常人的认知，我查看了记录、听到了迈克尔和伊森对你的描述，这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从之前被老乔管教的唯唯诺诺到现在是一个刚强的男人。
但你刚强的无知，你就像是一只第一次进入非洲大草原的老虎，什么都不怕，从胆敢踏上拳台开始，你就好像把你自己当成了电影里面的主角，什么都敢去尝试，什么手段都敢使用。
这并不好，维克托，你的斗志被点燃是因为那个名为泰森的拳手吗？是那个一拳1850磅的德拉戈吗？你甚至小瞧其他的拳王，只把这两个人放在心里，这样的心态，你迟早会死在拳台上。”
维克托瞳孔冷峻，丝毫没有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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